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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陳在地下的暗網、神秘古怪的營救者、不知留有多少暗手的敵人……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讓他重視“黎城”這個人。 這是一個重大的突破口,也是唯一一個突破口。 “陛下,臣過去看看?!崩枋嫘÷暤?,齊銘瑄還牽著他的手,黎舒說這話,是想讓他先把手放開。 哪知齊銘瑄不但沒松手,還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黎舒掙了掙,沒掙脫,不解地轉頭,見齊銘瑄正滿臉嚴肅地看著自己。 黎舒:??? 他們的動作有些大了,暗衛們都死死低著頭,不敢多看,只有“黎城”,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直勾勾盯著兩人。 “哈哈哈!” 突然,“黎城”大笑起來,他聲音嘶啞,這么聽著,無法分辨出他是在笑,還是在吼。 不等人呵斥,笑過一陣后,他慢慢停下來,再抬頭,眼中的混沌之色已全然消失。 “黎舒,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到現在,他哪還能不明白,他會在陰溝里翻船,全托他這好兒子的福! “你看看你現在,真是能耐了啊,聯合外人,整垮你的親生父親,好好一個家,讓你拆的七零八落,你說說,黎家沒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沒了黎家,你以為你真的就掙脫束縛了嗎,我告訴你,你休想!你是我的親生兒子,你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留給你的印記!” “黎城”聲音里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他是故意這么說的,他的身份已經不是個秘密,齊銘瑄對他這么狠,身上流著他一半血脈的黎舒憑什么能獨逃一劫。 “閉嘴!”齊銘瑄頭上暴起青筋,怒斥道。他想不明白,黎舒到底是哪里不好,以至于從小到大被“黎城”這么對待。 如果說黎舒是真黎城的孩子,齊銘瑄還能理解,畢竟不是親生的,偏事實并非如此,黎舒確實是他親生的,他不得先皇喜歡是因為穆家的事,那黎舒呢? “哈哈哈,齊銘瑄,你見不得我說他,那是我兒子,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黎舒,幾日不見,你真是變得越發能耐了,讓我猜猜,你是用什么迷住了我們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臉?這張臉遺傳了你母親,確實能讓男人神魂顛倒,陛下,我這兒子的滋味如何,那你可知,他身上是有著一半西瓊血脈的,你們都覺得我骯臟,那和我流著同樣血脈的黎舒呢,你覺得他臟嗎?” “黎城”的話極盡惡毒,仿佛黎舒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他用滿懷惡意的視線注視著黎舒,臉上掛著神經質般的笑容,雖在笑,卻笑得人不寒而栗。 “冷靜,陛下?!崩枋孀ブR銘瑄的手臂,他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怒氣,牙根被咬得咯吱作響,手臂上肌rou繃緊。 黎舒毫不懷疑,只要他松手,齊銘瑄絕對會忍不住沖上前捏住說話之人的脖子。 或許“黎城”打得就是這個主意,在這里,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連自殺都成了一種奢望,只有在這個時候激怒齊銘瑄,最好能讓齊銘瑄一氣之下殺了自己,他的計劃就成功了。 看著在黎舒安撫下逐漸恢復清明的齊銘瑄,“黎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真是小看了黎舒這個兒子,被這般難聽的話中傷都能面不改色,真是能忍啊。 他卻是不知,黎舒并非能忍,而是壓根就不在乎他說的話,不像齊銘瑄,聽不得半點對黎舒不好的話。 齊銘瑄不是傻的,怒氣平復,很容易就猜出“黎城”說這些話的真實意義,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忍受,轉頭看向黎舒,見他臉上平靜一片,眼中也為因這些話激起波瀾,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捏了捏黎舒指尖,松開手,猝不及防上前,狠狠一拳打在“黎城”臉上。 這一拳力氣極大,“黎城”被打得整個身體偏向一邊,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流下。 “你不配當子舒的父親!” “黎城”滿不在意地抹去嘴角血跡,笑了,“不配又如何,我和他的血緣關系豈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改變,齊銘瑄啊齊銘瑄,讓我西瓊忌憚了那么多年的大周戰神,殺了我西瓊那么都將士的冷血殺神,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竟栽在了半個西瓊人身上?!?/br> 不再做無所謂抵抗,“黎城”恢復了以往做派,即使在暗牢里被折磨了這么久,他還是跟沒事人一樣,神情如常。 “不要將子舒和你相提并論,在朕眼里,子舒就是子舒,不會因為他是誰的孩子,身上流著怎樣的血脈而有所改變?!?/br> 說這話時,齊銘瑄語氣認真,顯然這話不止是說給“黎城”聽聽,而是他的真實想法。 黎舒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動,一個拇指大小的精致玉瓶出現在手里,這里面裝的,就是系統給的獎勵真言丹了。 他上前一步,打斷了“黎城”正欲開口的話,“父親,這是兒子最后一次這么喚你,從今以后,你我之間再無任何關系?!?/br> 像是被這句話觸動,“黎城”臉上浮現出淡淡懷念之意,語氣也不復初時冷漠,“子舒,你可有想過,你現在和這位大周的陛下濃情蜜意,他不在意你爹是我,不在意你身上那一半西瓊血脈,若未來某一天,你們之間的感情變淡甚至消失了呢?你該怎么辦?” “人啊,最是善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