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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白雙手插在褲兜里,后背虛靠門框目送著孟雪回離去,感覺小記者這廂不像是落荒而逃,反倒像英勇就義去了。 孟雪回莫名其妙被人親近了一回,走了仍然心里不踏實。他飛也似的從劇組的大門口竄了出去,也不到路邊攔黃包車,就這么憑著兩條腿走回了舊民巷。 等到進屋的時候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孟雪回摸索著從挎包里拎出鑰匙串,好不容易把院門打開了,他左腳先進門,右腳還沒來得及邁開,也不知踩了個什么,耳邊聽得吱呀一響,唬的他差點跳起來。 孟雪回左顧右盼,末了,蹲在大門口,從地上撿起來一只灰撲撲的大文件袋。他借著稀淡的燈光勉強看清了上面的封條,當即臉色一變,拎著東西快步走到門里落了鎖。 這東西,現在出現的不是時候。 他來不及多想,一進房間擰亮了電燈泡,便坐在書桌前開始動手拆袋子。文件袋被包裝得很潦草,最外層只用幾張舊報紙裹了邊,有幾處地方都被墨水泅爛了,袋子卻還是齊整的,看起來是拿透明膠帶一纏就完了事。 孟雪回把文件袋翻轉過來,紙面上的郵戳來自北平,可寄件人一欄卻未有署名。他暗自嘆氣,那位不可說的神秘朋友,向來都是挑著平靜日子給他寄遠件。 孟雪回揉了揉眉心,把文件袋壓在抽屜最底下,并不去動它,轉而從桌角的餅干鐵筒里取出一支派克鋼筆,把臺歷上的日子圈了起來。 待做完這一切后,孟雪回看起來也沒有很輕松。他人在燈下想心事,指腹不自覺就摩挲起了鋼筆。這物事是特別定制的辦公用具,金托底,殼子很舊,掉了漆的筆帽可見寥寥劃痕,一看就是用了七八年的老東西了。 孟雪回坐了片刻,心事未解,抬手按了按額角,重新把壓在抽屜底下的文件袋給翻找出來了。 他握著筆深吸了一口氣,抽出袋子里的信件細細瀏覽了兩遍,略一思索趴在書桌上刷刷開寫。在這明亮的燈光下,瞧起孟雪回的模樣,就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全然不見剛才的頹喪身影。 此時,遠在兩條街之外的秦慕白,已坐著汽車施施然回了下榻的酒店。 負責接送他的老司機,在出發之前深得陳導叮囑,到地后沒有立即駛向大門口,而是預先把車子停在酒店對面,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如此諸般小心,只因秦慕白的影迷堆里大有言行激進的人在。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是跟仰慕者保持距離為妙。 秦慕白靠在后座上閉目養神,只等老司機巡視完畢,就踏著皮鞋下車回房。 “秦先生,咱們先去別處轉轉,緩一緩再回酒店吧?!崩纤緳C搖上車窗,轉過來對他陪笑道。 “怎么了?” 秦慕白靠在汽車后座上,長腿交疊閉目養神,聽到這話睜開眼睛,看到老司機已重新戴上白手套,預備扶著方向盤往回打彎。 “又有影迷得了消息到門口守您來了,人嘛還不少,我瞅著局面不容易打發啊?!?/br> 老司機動手搖下車窗,秦慕白順著他用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酒店門口站著好幾個洋派頭的女學生,統一是外面穿著大學下發的西式制服,里面套著開司米的薄毛衣,外加一條中規中矩的藍布裙。 這種中西混搭,是當下女學生中很流行的穿法,既告訴別人自己是讀過書的摩登女郎,又夾帶私心借此展示了年輕資本。 女學生們每個人手里都攜著從電影院里定制來的精美海報,且都巴望著秦慕白能在上面留下墨寶。 老司機無奈搖上車窗,偏過頭去請示秦慕白道,“秦先生,你看這……” “都是年輕學生,跟她們好好說就行了?!鼻啬桨灼v地揉了揉眉心,想到明天還要開工,實在沒有精神去做計較,這便揮了揮手讓老司機把車子開回酒店。 等人等得百無聊賴的女學生們,一看到秦慕白從車上走下來,立刻煥發了精神,抱著海報筒猶猶豫豫地站在道路兩邊,眼睛里面充滿了期待。 老司機門神一樣看在秦慕白身邊,本意是催促他趕緊走的,可秦慕白看到小姑娘們一個個站在晚風里凍得鼻尖通紅,想了想便心軟了。 片刻之后,女學生們歡天喜地地抱著海報到空曠的路道邊排起了長隊。秦慕白大大方方地把海報放在車前蓋上,借著路燈的光照,給她們挨個簽字。 這番雖是見面倉促,而海報一張張的經了秦慕白的手簽過去,再將其轉交到女學生的手上,當下的氣氛便很是輕松和樂。 街上的車鈴聲響得清脆,秦慕白眼見下班的行人越來越多,等手里快速簽完字后也不在外面多留,抬手跟女學生們簡單打了個招呼后,便欲先行離去。 他人在樹下走得快,一時未察,愣被樹枝勾到前襟,不小心把掖在胸前的方巾給扯了出來。 忽而聽得“啪嗒”一聲清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掉了地。 秦慕白循聲望去,看到有兩顆小圓疙瘩從方巾里頭掉了出來,骨碌碌地繞著他的鞋尖滾了一遭。他蹲下身子把那玩意拾起來,不知覺就笑了。 落在他掌心之中的兩小粒話梅糖,出自上海老字號的傳統手藝鋪,東西算不上好吃,但是潤津止咳,遇到嗓子疼也可以含著緩解緩解。想來孟雪回那小記者,為著忙碌本職工作,是常備在身邊提神醒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