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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是暮春三月,金陵城的桃花開了滿街。 一年一次的春闈剛剛結束。金陵城里難得鼓樂震天,熱鬧非凡。 百姓們都擠在街邊,臉上是生氣勃勃的好奇和喜氣。酒樓茶館的樓上靠窗雅間里藏著金陵城無數勛貴人家的夫人小姐丫頭。 小姐們開了窗子,手里捏著小手絹小香包,旁邊的桌上都放著新鮮的花束,臉上是興奮又期待的笑意,夫人們臉上也是喜氣洋洋。 游街的鼓樂聲終于近了,小姐們連忙把窗戶開得展一些,探出身子。夫人們忙笑著在后面叫著“慢點慢點”。 兩隊開路的人過去,小姐們終于看到了今年殿試一甲三人的真容。 突然,四周茶館雅間里一瞬微妙的靜默,靜默過后,是此起彼伏激動的輕嘆聲。接著,鮮花手絹小香包便流水似的朝路中間騎著白馬那人砸去——大盛民風開放,沒有人不愛長相好看的公子。 言瑛騎在白馬上,臉上淡淡的,紅色的錦袍襯得他臉更是白得發光,羊脂玉一般。馬兒一邊慢悠悠往前走,他一邊左右看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旁邊的探花三十幾歲,臉上滿是春風得意,見狀便湊過來輕聲問道:“言兄,你這是找什么吶?莫不是在尋心上人?” 最后那句話其實純屬打趣,言瑛才十九歲就得中三元,還長了張讓人艷羨的臉,現在估計是金陵城所有有閨女的權貴人家手里的香饃饃,不大可能有心上人。 誰知言瑛點點頭,道:“嗯,是在尋心上人?!?/br> 王探花被噎住了,只憋出一句:“尋到了么?” 言瑛挑了下秀氣的眉,道:“他不讓我進家門,連游街的日子都舍不得見見我,他最好別是有了新人,已然變心了?!彼@么說著,面上卻并無別的表情。 王探花:“……” 這話實在沒法接,是以王探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干笑。 言瑛也笑笑,不再說話。 …… 拐角處有一棟略微偏僻的酒樓,這里這天被一人整個包下了,所以安靜得很。樓上一處雅間窗子開了半盞,從外面只能隱隱看到一截白玉似的下巴。 他的視線一直在窗外,直到游街的隊伍再也看不到才收回來。 謝喬坐在一旁,品了口手里的茶,意有所指道:“有的人何必呢?連看人家一眼都偷偷摸摸看,不嫌憋屈么?”話最這么說著,臉上卻是明顯的幸災樂禍,畢竟這人吃癟的樣子實在難得。 厲鳴悲瞇了瞇那雙桃花眼,看向謝喬,道:“小王爺進不去軍營,所以便閑得同我這兩相生厭之人喝茶了么?” 謝喬面上笑意一凝,也不知想起什么他嘴角抽了抽,他清咳一聲又喝了口茶,道:“我找你自然是有正事?!?/br> 厲鳴悲道:“北涼的事?” 聽到這謝喬面上便徹底卸了笑意,道:“不錯。沮渠渾畢竟是北涼的王爺,他還在我們手里?!爆F在他就被關在大理寺專門用來關押身份特別的犯人的大牢里。 朝野里這種消息,沒有人比厲鳴悲更靈通,他雖只是吏部尚書,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陸丞相年老就快要致仕,厲鳴悲會是下一任丞相。其實這事情直接去找他兄長問也可以,可是——謝喬低垂了眉眼——提到北涼便越不過去他那個同胞兄弟,他不想一次次往他兄長心上扎刀子。 厲鳴悲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道:“就算你不去問陛下,陛下不久后也會召你進宮?!?/br> 謝喬眉頭一皺:“是北涼那邊有了什么動靜?” 厲鳴悲道:“是。北涼王給陛下上了封文書,說八月十五要派使臣來我大盛朝賀,順便贖回沮渠渾?!?/br> 謝喬瞳孔一縮。 厲鳴悲瞇了瞇眸子,眸子里劃過一道寒光:“不久前北涼才陳兵于我大盛邊境,現下卻又派使臣前來——”他看謝喬一眼,道:“我可不信那個為了王位連母親都殺的北涼王會為了個異母兄弟向我大盛低頭?!?/br> 謝喬低垂了眉眼,他捻了捻自己手上茶杯的杯紋,漆黑的眸子倒映在茶水里,透著凜冽的冷意:“不管他想做什么,我絕不會讓他得逞?!?/br> 窗外傳來人們含著喜意的喧囂之聲,謝喬將茶杯“砰”地一聲放在桌上:他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他現在的生活和這片溫暖又喧囂的人間煙火。 不知又想起什么,謝喬看向窗外,眼神悠遠,半晌,他道:“既然那時北涼有使臣前來,或許,我可以從他身上下手,將他尋回來?!彼珠L一定也會想到這一點。 厲鳴悲自然知道“他”是誰,他看了眼謝喬,喝了口手中的茶,到底沒有把他想到的那種可能點破——這位小王爺不是傻子,他聰明得很,就算他不點破,他也不會想不到,現在說到底不過暫時在逃避罷了。 但是,他也不是一直逃避的性子,總會面對。 厲鳴悲看著謝喬難得有些虛晃的眼神很快消失,漸漸被堅定覆蓋,便知道他已經逼著自己想到了,于是便又喝了口自己杯中的茶。 謝喬看著自己一杯茶已經飲盡,便知道自己該走了,他道:“你等下要去鹿鳴宴?” 厲鳴悲點點頭,他總管吏治,自然要到那宴上將今年新錄的人過過眼,不過——他面上帶出三分假笑看向謝喬:“小王爺不去?今日金陵最熱鬧的地方就是鹿鳴宴了,小王爺這慣愛熱鬧的人卻不去熱鬧的地方,難不成要往那冷清的軍營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