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天國來[穿越]_第103章
淋雨惹來的風寒外加連夜奔波趕到倉順府的疲憊,使我生了一場大病?!戮铡眯氖樟袅宋液驮S陽炎,我們暫住在春盛樓里,還是那間破舊不堪的雜物房。深夜,我披著長袍坐在后廚外的空地上發呆,彎月散下的微光映襯在我的身上,抱著一疊鮑mama送來的糕點,觸景生情讓我鼻酸得厲害。 曾在此地,深夜里伴我歡笑的兩個人終在另一個世界重聚了,殘酷的留下了茍活的我忍受著天人永隔的疼痛,而一切只得物是人非。 許陽炎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緘默的走到我的身旁席地而坐:“突然很好奇,你剛剛認識驍兒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呢?” 我埋頭捏著一塊糕點塞進嘴里,一個不夠便又塞上一個,直到我的嘴里不能再塞下東西了,就算如此,還是堵不住我的淚腺,許陽炎抬手替我拭去臉上的淚珠:“別噎著了,我知道你難受?!?/br> 我艱難的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看著碟子里殘留的糕點,腦海里浮起了往日幸福的畫面:“這是驍兒最喜歡的甜點。菡萏總會在深夜接完客后,帶著食物來后院見我們,我們三人會坐在這里聊天,逗驍兒玩,那個時候,沒有死亡沒有權斗,什么都沒有,但我們有快樂?!?/br> “去德一府吧,是時候去找你的籌碼了?!?/br> “嗯,明日就啟程,的確不能再等了?!?/br> “季思捷,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帶著驍兒去往舜都尋父嗎?” 我站起身準備回到屋子里,許陽炎的問話讓我頓住了腳步,我垂下頭沉默了很久,哀嘆著搖了搖頭:“我會守著菡萏的墳墓,謀一個好活路把驍兒拉扯大,教他好好讀書,再帶他云游四??幢轱L光嘗盡美食,像愛自己的兒子一樣,愛著他?!?/br> ...... 告別‘爆下菊’時,她紅著眼圈展開雙臂緊緊抱住了我:“也不知待到何時才能再見上一面,此去兇多吉少,你務必要多保重。只要mama我還在,春盛樓就是你的家?!?/br> 我拍了拍鮑mama的后背:“還請mama常去看望菡萏和驍兒,思捷在此跪謝了!” 說著,我撩起長袍雙膝跪在了地上,深深的磕了個響頭?!戮铡泵Ψ鲋业母觳玻骸笆共坏醚?,使不得!就算你不說,逢年過節我也會去看望他們的呀?!?/br> “那,思捷告辭了!” 我緩緩的站起身走到馬車旁,抬腳之際不舍的停下了動作,側頭望向春盛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毛頭小子一步三回頭很是躊蹴的走進了春盛樓.... ‘哎喲,這位公子是一個人嗎?’ ‘你膽子也夠肥,春盛樓這種地方進進出出的都是達官貴人,你走錯了地方安安靜靜的來,便安安靜靜的離開就是了,得罪了mama,可沒有好果子吃?!?/br> ‘喂,小鬼,你干呢?’ ‘你就是那個吃了東西不給錢的騙子?’ ‘臭小鬼,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可明明廚房忙前忙后的給你做了很多吃的呀!’ 拉回思緒,我皺了皺眉頭,心間傳來隱隱作痛,可就算鼻酸感如此強烈,也惹不出我絲毫淚珠,似乎有什么東西狠狠的閉塞了我的神經,這樣很好,這樣的我看起來沒那么多雜陳的情愫,甚至埋沒了所有的脆弱。 那一方土坑葬下的不只是驍兒,順帶著埋掉了像傻子一般魯莽的季思捷。我不知道我是誰,我只知道,這一刻我駕著馬車再一次從倉順府出發,而最后最后的目的地依然還是舜都。 第96章 瘋魔 我與許陽炎一路馳騁數日, 最終比預計的時間要更快的抵達德一府。一大早, 城門口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排開的長龍延綿好幾里。我從車廂里走了出來, 許陽炎將馬鞭放到一邊側頭看向我:“還記得那日在議事大殿集州閣閣督提及的事情么?” 我托腮眺望城門口集合的一眾侍衛:“你是說歹人私聚叛逆份子的事兒?” “喏,這些侍衛穿的都是皇城護衛軍的盔甲, 顯然,祁山北在城里?!?/br> “我們得避開他吧?!?/br> “避得開嗎?這些人誰不認識你和我?!?/br> “那怎么辦?” “隨機應變, 女皇逼死年幼的十皇子這種皇宮丑聞自然不會流傳出來, 只要泫冀不從中作梗, 就不會有人捉拿我們?!?/br> “你的紫領官服呢?” “在行囊里,怎么了?” 跳下馬車我一邊觀望排隊的長龍一邊說著:“你在車里把衣服換上, 我去探探風聲?!?/br> “你這招行得通嗎?” “總比我們倆一起進城一起被抓來得強, 如果你見到有什么不對勁,就立馬調頭走人。如果沒有人懷疑我,你就過來, 咱插個隊節省時間,首要關頭還是盡快順利進城。你把官服穿上, 我有瑾南候的腰牌, 這樣威懾力效果更好, 這些人都是吃硬不吃軟的狗腿子?!?/br> “行,你見機行事?!?/br> “不是因為你那天把腰牌砸在皇宮城門侍衛那里,今天探風聲的人是你好嗎?!至少遇到不測你跑得快呀?!?/br> “哎喲,我那是氣急敗壞了嘛,去去去, 趕緊的?!?/br> 我理了理頭上的無翅烏紗帽順便撣去身上的灰塵,盡量隱沒掉一路而來的風塵仆仆,慢條斯理的順著排隊的長龍走到城門口,還沒來得及跟侍衛說上幾句話,便被城墻上張貼的告示吸引了目光。 我走近幾步,看清黃色的紙張上畫著一幅肖像,嘖嘖嘖,黑墨描出來的人鬼才找得到,落后的世界想要找個人全靠腦洞來補。肖像下的一排字讓我瞬時豁然開朗,這是一條通緝告示,項士杰在仲伯公問斬當日離奇逃出大牢沒了蹤影,時隔多日依舊沒有捉拿歸案。 我皺著眉頭一拳頭砸在了城墻上,混蛋,為什么作惡的人能如此輕易的逍遙法外,為什么好人卻不得善終?突然身后傳來一道嚴厲的呵斥聲:“喂,誰叫你站這里的,不知道排隊嗎?不識規矩的家伙?!?/br> 聞聲,我微微仰頭將胸口的惡氣硬生生憋了回去,緩緩的轉過身:“哪個不識抬舉的家伙跟本侯爺說話?” 見我一副不怕死的口出狂言,侍衛氣勢洶洶的跨步沖到我的面前:“就算天王老子到這城門前也照樣給本大爺排隊,你又是哪路子的?” 如果我與許陽炎被澹臺沁通緝,這城門口的告示自然不會只有項士杰的通緝令,顯然,駐扎德一府的護衛軍并不知曉我和許陽炎犯事兒的實情。我瞇了瞇眼睛對著侍衛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盔甲,緊接著冷哼回答:“呵,你身為皇城護衛軍前來德一府駐扎,連我是誰都不知道?!?/br> 說著,我一把扯下懸垂的腰牌砸在了他的臉上,不再說話。侍衛抓著我腰牌一字一字的讀著,當瑾南候的字眼從他嘴里蹦出來時,他的臉色越來越難堪,最后直接匍匐在我的腳下磕起了頭:“小的有眼無珠,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侯爺饒了小的?!?/br> 侍衛見我沒有反應,急忙拱手奉上我的腰牌,作勢要抱我的大腿,我抬腳踹開了他,順帶著轉身朝許陽炎的方向看去,這廝正坐在車頂看著好戲,見我招手,他便翻身跳下駕著馬車駛來。 等許陽炎隆重登場后,一襲紫領官服把在場所有的人都著實嚇了一跳,侍衛們瞧見是子卿大人,統統跪拜,這一拜,把許陽炎一身的戲精給拜了出來,他雙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板踱步到一眾侍衛的面前壓低了聲音沉沉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