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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裴真看向秋明殊,似乎打算詢問什么,傅蘊和像是吃醋他跟別人說話似的,拉著他提前解釋道:“不用問了, 他是個小啞巴,不會說話?!?/br> 裴真微微蹙眉, 他的直覺十分敏銳, 看出秋明殊應是有話要說,于是視線立即投注到了房中桌上的紙筆上。 傅蘊和將秋明殊帶回來, 原本也是做了這樣的打算, 他起身后先是俯身親了親床上裴真的額頭, 讓他好好休息養傷,這才轉身對秋明殊道:“小孩,你跟我過來?!?/br> 秋明殊最初與傅蘊和相識是以化妝術老師的身份,后來兩個人成了朋友,傅蘊和也從來都待自己親切熱情,現在驟然換了種身份,秋明殊才發覺這人對待旁人的耐心有限,脾氣其實也不怎么樣,唯有對待他家師兄和朋友,他才會不吝嗇于給出笑臉。 而現在作為一個身份來歷不明的人,秋明殊讓傅蘊和盯著,很快來到了桌前。 傅蘊和擺好筆墨紙硯,接著便抱著雙臂等看秋明殊的動作。 這桌子對于成年人來說不算高,但對于秋明殊這具十歲的身體來說,卻是已經足夠高了,秋明殊不得不兩手撐在椅子上面,借力蹬腿才勉強坐上椅子。 因為不熟悉這樣矮小的身體,秋明殊中途還險些翻倒,兩條短腿晃蕩了一陣才勉強坐穩。 傅蘊和盯著秋明殊,看到這里沒忍住笑出了聲。 秋明殊抬頭看了眼傅蘊和,傅蘊和這才板起臉做出認真嚴肅的模樣,強壓下唇角的笑意道:“快寫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來找我做什么?” 秋明殊急著找到桓意,也不愿意耽誤時間,當即提筆寫了起來。 他先寫了“我是”兩個字,正打算繼續往下寫,卻不知為何右手微微一顫,手指酸軟失去了力道,那筆竟然自手中脫落出來,黑色的墨汁隨之弄臟了白紙,涂抹出了許多不規則的形狀。 秋明殊微微一怔。 裴真雖然因為有鎖鏈限制所以沒有下床,但也始終看著這方的動靜,見到這幕,他微微蹙眉不知究竟想到了什么。 傅蘊和也看不懂這是怎么回事,皺著眉頭道:“我讓你寫出來,你怎么還發脾氣扔筆呢?” 秋明殊沒有出聲,他回憶著雁晴昨日里說的那些話,緊抿著唇再度將筆撿了回來,感覺手上恢復了些力氣,他再度提筆寫字,然而就和剛才一樣,他才剛寫到自己的名字,雙手的力氣便像是被憑空抽走,讓那筆再度自指尖脫落。 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寫下去,自然也沒有辦法通過書寫來說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顯然與雁晴有關,秋明殊感覺自己這具新的身體仿佛被某種規則所制約著,只要他想要通過書寫的方式表明自己的身份,雙手就會失去力氣。 秋明殊緊蹙著眉嘗試數次,結果都是這樣,而這也證明了他的猜測,他的確沒有辦法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于傅蘊和他們。 雖然不知道雁晴究竟是如何對自己的這具新身體動了手腳,但大概是因為賭約的關系,他無法以任何行為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被動地等待,等待旁人將自己認出。 對于秋明殊來說,這實在不算什么好事。 嘗試失敗,秋明殊在心底嘆了口氣,抬起頭再度看向傅蘊和與裴真,這才發現他們兩人這時候都正盯著自己,神情有些復雜。 裴真無奈道:“你在做什么?” 傅蘊和也道:“你在摔筆發脾氣給我們看嗎?” 秋明殊:“……” 他放棄了繼續嘗試,轉而寫道:“帶我去皇城?!?/br> 這次沒有涉及暴露身份,他終于成功的將字寫了出來。 傅蘊和原本已經將行為古怪的秋明殊當成了個腦子不大好使的小家伙,正打算開口調笑幾句,驟然見到他寫出這話,目光頓時有了變化。 而沒等傅蘊和出聲問出來秋明殊去皇城的目的,秋明殊已經低頭提筆,又寫了兩個字。 雁晴。 若說看到先前那句話,傅蘊和與裴真只是有些許驚訝,那么在看到后面兩個字之后,兩人的神情都已經完全變了。 傅蘊和幾乎下意識地就往裴真那邊看了過去,在不久之前傅蘊和隨著桓意趕來救人的時候,他已經從桓意那里知道了西海棋圣昔年在西陸的身份,對于這個名字自然十分敏感,然而最讓他在意的事,當然還是自家師兄如今還在替這個名叫雁晴的人辦事。 秋明殊嘗試了下,自己沒有辦法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賭約相關的內容,也沒有辦法提及系統,但是關于雁晴的事情卻是可以說的,他于是接著寫道:“帶我去皇城,我要見桓意,知道雁晴的計劃?!?/br> 傅蘊和緊張地看著自家師兄,似乎擔心他在看到這話之后又改變主意離開自己。 不過裴真神色未變,傅蘊和無法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屋內靜了半晌,不管是傅蘊和還是裴真誰也沒有率先開口,過了好一陣確定裴真沒有別的話要問之后,傅蘊和才猶豫著再度將目光轉回到秋明殊的身上:“你究竟是誰?你怎么知道?” 秋明殊搖搖頭,這些事情自己不可能回答,他便也干脆不去解釋,只任憑傅蘊和去猜測。 雖然對于秋明殊的來歷有所疑惑,但到最后傅蘊和啟程帶著裴真離開小鎮前往皇城的時候,他仍是將秋明殊給帶在了身邊。 他們這趟是乘坐馬車回到皇城的,根據傅蘊和的原話,他原本可以自己駕駛馬車,但因為連片刻也不愿裴真離開自己的視線,所以他說什么也要再找一個車夫負責駕車,而他則也坐進了馬車里,就坐在裴真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