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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坐著的“傅蘊和”眨了眨眼睛,到這時候終于開了口,出聲卻不是傅蘊和的聲音,而是屬于秋明殊的聲音,他道:“陛下還是很快就認出我了?!?/br> “因為你原本就沒有打算瞞我?!被敢膺@么說著,回想起自己剛才自己進屋見到秋明殊時的樣子,不得不承認若非秋明殊在神態動作上沒有特意偽裝,他或許當真沒有辦法分辨出秋明殊與傅蘊和之間的區別。 雖然早知秋明殊的化妝術神奇異常,但今日真正接觸到,還是讓他忍不住感到驚嘆。 秋明殊沒有再頂著傅蘊和的臉與桓意說話,他讓秀夏打來了水,自己用提前準備好的工具和水洗去了妝容,這才終于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今天在教他們易容,不過教完之后沒有立即卸妝,突然想知道陛下看到之后會是什么反應,所以就等到了現在?!鼻锩魇膺@么解釋著,他臉上尚且還沾著水,他抬手往旁邊尋找錦帕,手卻被另一只溫熱的手給握住了。 桓意握住秋明殊的手,牽著他垂下手,自己另一只手卻主動拿著錦帕替秋明殊擦去了臉上沾著的水珠。 秋明殊任由他動作,沒有回避也沒有不好意思,桓意擦得專注,看著他那張即使是素顏依舊足以讓任何人驚艷的臉,心里面卻忍不住又懷疑起了最近發生的事的真實性。 就在一個多月前,秋明殊還在躲著他,回避著他的親昵,然而現在,他們卻同住在了一個寢宮中,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雖然直到現在他們除了睡在同一張床上暫時還沒有更多實質性的進展,但這進展已經足夠令桓意覺得詭異了。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縱然是冷靜如桓意,也覺得這個月他們兩人間的進展就如同做夢般。 而發生這次改變,不過是因為他從西陸向母皇他們討了些許丹藥回來。 而這些丹藥甚至還沒能夠發揮作用,秋明殊便自己好起來了。 但就在他花了三天回到槐玉宮的那天,秋明殊卻突然主動抱住了他。 從那天起,秋明殊就再也沒有逃避過他們之間的感情,有時候甚至還會變得非常主動?;敢庀氩幻靼走@究竟是為什么,他并不知道的是,就是那次桓意三天內來回整個西陸與云陸替秋明殊取藥,秋明殊終于發覺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逃避自己與桓意之間的感情。 他明白桓意對自己的心意絕無虛假,也確定了自己對桓意同樣如此,雖然他并不清楚那感情究竟是何時起生根發芽漸漸成型,但既然它已經存在,那便應該讓它茁壯成長。 秋明殊不是猶豫膽小的人,從前逃避不過是因為不愿被感情糾纏多出個束縛,但如今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思,那便已經完全沒有了逃避的意義。 甚至他只用了半日的時間就說服了自己,或許感情并不能被算作是束縛,而是他與桓意的助力。 這樣想來,秋明殊在面對桓意的時候就更加主動了。 不過當然對于秋明殊來說,最大的問題都不是這些,而是對于他來說,不管是過去的那么多年人生,還是現在作為呈國將軍之子殊玉公子秋明殊,他對感情的經驗都是為零的,所以對他來說要如何才能夠與桓意培養感情成了他最大的問題。 秋明殊不蠢,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他可以看旁人的經歷,當然旁人的經歷只能是旁人的經歷,并不能成為他與桓意之間的故事,所以他還會舉一反三。 比如說他身邊那對精通陣法的師兄弟的事情。 曾經他會與傅蘊和交好,就是因為傅蘊和來他這處學習化妝術,想要以此勾起自家師兄的興趣。 秋明殊對于這對師兄弟私底下的愛好并沒有想要效仿的意思,但用化妝術當做情趣這點他還是覺得可以借鑒的。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秋明殊先后在每天晚上桓意回到皇宮的時候化妝成了莫飛鸞,景歌,閻羽,甚至還有遠在鳳麟洲的上官島主。 桓意最初兩次進門都會愣住,還沒有習慣在房間里面見到旁人的情況,等到多見到了幾次,桓意也終于冷靜了下來,每次總能夠一眼拆穿秋明殊的偽裝了。 秋明殊玩得樂此不疲,在發覺桓意能夠認出自己之后,漸漸開始上升了難度,開始會模仿自己偽裝那人的動作神態,也不再總是只在房間里面等待了,他偶爾會走出皇宮去,等在桓意會經過的路上故意與其偶遇,或者化妝成桓意經常見到的侍從太監,悄然跟在他的身側。 桓意竟然都能夠將其認出。 玩到最后,秋明殊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最初易容的目的了。 他甚至在某次閑談中還將桓意已經能夠分辨所有易容的事情告訴了傅蘊和,心里面隱隱有些得意。 因為這樣子,將來陛下就必然不會被旁人的易容所欺騙。 而傅蘊和在聽過秋明殊的敘述之后,長久的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后,他嘆了口氣道:“我和師兄玩易容,可不是為了幫助成為識破易容的高手?!?/br> 秋明殊:“?” 傅蘊和扶著額頭:“秋妃娘娘,你懂什么叫做情趣嗎?” 秋明殊不懂。 雖然秋明殊沒有出聲,但傅蘊和感覺自己已經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這兩個大字,他無奈地笑了笑,心里面覺得陛下這回可真該感謝自己,這么想著,傅蘊和微笑著道:“沒有關系,或者今晚你試試我的辦法,這樣你大概就能夠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