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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大門的剎那,秋明殊感覺到似乎有一道視線從自己的身上忽而掃過, 還沒有來得及細想,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卻又已經消失,秋明殊不禁回望那大門一眼, 大門普普通通, 卻并不能看出任何不對勁之處。 “那扇門真的能夠辨別人的相貌?”秋明殊問道。 出了那道若有似無的視線,桓意仍然沒看出這道陣法究竟有任何神奇之處,他們這么輕易地就走了進來,總讓秋明殊有種自己是在白白緊張的感覺。 桓意道:“不會有錯的,母皇的親信從來不會給出錯誤的情報?!?/br> 仿佛是為了印證桓意的這句話一般, 就在他們說出這話的同時, 外面正好有兩名鳳麟洲的男子正朝著這處灰墻的大門走進來。 秋明殊和桓意連忙躲至旁邊墻后, 以確保對方不會發現他們。 那兩人穿著的是秋明殊前幾日在落星島上穿過的那種傳統西陸男性服飾,他們的頭上簪著不少的飾品,脖頸上腰間也全是首飾,眉眼都點綴著精致的妝容,明顯是都盛裝打扮之后的模樣。 因為周身衣著上的累贅太多,他們步子很小,走得很慢,秋明殊與桓意暫時無法離開,只能站在角落等待那兩人進入。 那兩名男子說笑間已經到了門邊,不知道究竟聊到了什么話題,其中左邊那人掩著唇輕輕笑著,正要跨過大門,誰知一腳才剛踏出,那人就似感覺到了什么似的,臉色倏地白了下來,緊接著他輕忽一聲,整個人竟像是被什么巨力驟然推開,朝著后方狠狠退了數步! “阿玉!”右邊那男子頓時慌亂,連忙上前扶住那人。 左邊那人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臉色驚恐地捂著胸口,竟然當場吐出了大口鮮血。 “是玉焰花!”右邊的人拽住正在吐血的那名男子,連忙道:“花靈大人生氣了!阿玉你沒事吧!” 叫阿玉的男子嗆咳幾聲后好不容易才終于緩過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回身艱難地拉著身邊的人,擔憂問道:“你快看看,我究竟是哪里沒有打扮好,惹得花靈大人發怒了?” 右邊的那人連忙仔細去看阿玉的模樣,他就這么仔細盯了半晌,終于才察覺了什么似的,恍然“啊”了聲道:“你的發簪歪了!” 阿玉臉色驟然改變,頓時如臨大敵:“在哪里?快幫我看看!我今天出來的時候著急了點,也沒有來得及看鏡子,只希望花靈大人不要怪罪!” 這樣說著,阿玉連忙讓面前的人幫自己打理妝容,那人仔細替阿玉整理了半晌,這才仔細端詳了一陣,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了,下次你可得當心點,侍奉花靈大人不容有半點疏忽,花靈大人只喜歡美人,可不喜歡不講究的人,連半點差錯也不能有才行?!?/br> 阿玉剛才的傷還牽動著肺腑,他掏出手絹咳了兩聲,將唇畔的血跡仔細擦掉,這才重新整理儀表回到了那扇門的面前。 深吸口氣,阿玉低聲問身旁的人道:“準備好了么?” 右邊的人神色同樣凝重,點了點頭道:“沒有問題了?!?/br> 兩人相互對望,終于再度來到灰墻那扇大門前,盛裝打扮的兩名鳳麟洲男子俯身向門內施禮,揚聲同時道:“奴婢等奉命前來侍奉花靈大人,方才有失禮數,還望花靈大人息怒!” 四周安安靜靜,沒聽見有什么應答的聲音,門前的兩人也不敢抬頭,只得繼續這么躬著身子。 直至片刻之后有風從四周淌過,卷起了地面細碎的花瓣。 兩名男子聽著動靜,似乎終于松了口氣,他們抬頭相互交換了視線,眼里滿是劫后余生般的喜悅,連聲說了好幾句“多謝花靈大人”,這才匆匆忙忙拎著有著繁復裙邊的衣擺進了門內,朝著深處玉焰花所在的方向趕去。 這兩名男子方才的行為全被桓意和秋明殊看在了眼里。 因為礙于有人在場也沒法偷偷離開,所以整個過程他們都躲在墻角看著,直到那兩人的身影終于消失在園林深處,桓意才終于回過頭來,向秋明殊道:“看來玉焰花靈的確沒有我們想得那么簡單……” 他這般說著,等回頭看清了秋明殊的模樣,才不覺止住了話頭,怔了下關切道:“你怎么了?” 秋明殊面色木然地擦著唇畔的鮮血,“沒什么,就是剛才看到那個人吐血,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吐血了,所以不小心吐了兩口?!?/br> 桓意:“……” 這種事秋明殊自己也沒法控制,他對自己吐血倒是并不關心,只是回憶著剛才看到的畫面,忍不住在心里面覺得奇怪。 那朵玉焰花真的有剛才那兩人所形容的那么可怕?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和桓意剛才進來又算什么?難道花靈還會給他們開后門? 還是要先去見見那朵花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秋明殊這樣想著又覺得這件事情玄學極了,他沒想到自己有天會這么認真的去考慮和一朵花見面的事情。 “我們跟上去吧?!鼻锩魇饪粗鴦偛艃擅P麟洲男子離開的方向,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必然就是玉焰花的所在,跟在他們的后面進去,無疑會比地圖上面要少走許多彎路,也不用擔心會觸動什么沒有被發現的機關陣法。 自從在后宮里面見過了裴真和傅蘊和兩人神奇的陣法之后,秋明殊對這種東西就重視起來,并且時常保持著敬畏和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