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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殊現在的穿著打扮與其他護衛并無不同,面具將臉遮住,也沒有辦法增加好感度,看在刺客們眼里就如同隱形,他們視線很快從秋明殊的身上掃過,隨即落在了他身后桓意的身上。 眼見幾人看向桓意,秋明殊心里沉了幾分,已經做好了立即帶著桓意破窗而出的準備。 但叫秋明殊沒想到的是,在看過了桓意一眼之后,那群人的視線沒有停留,又接著走上前來,這房間里四處搜尋起來。 秋明殊:“?” 他眼睜睜看著那幾人分出了兩人來看住他和桓意,將他們晾在旁邊,而其他人則提著刀開始打開房間里的柜子,掀開床鋪的紗幔,又翻找了房間里面所有能找的角落,直到最后找遍了所有可以找的地方之后,他們才終于忍無可忍地回過頭來看向秋明殊兩人。 “人呢?”為首的人臉色不善,聲音中壓抑著火氣。 秋明殊默然片刻,雖然不明白他們在玩什么把戲,但眼下的情況他還是稍微說點話拖延時間比較好。 他低聲回應道:“什么人?” 那為首那人冷笑了聲,將刀鞘重重拍在桌上,指著此刻塞滿人的房間道:“本來住在這房間里的人!他現在去哪了?你們將他提前帶走了?” 秋明殊:“……” 他不明白這群人究竟在說什么,他們要找的人,現在不就在自己的身后,在他們的面前? 他們就這么將人晾在旁邊自己找了半天,究竟是他們瞎了還是桓意隱形了? 秋明殊默然不答,幾人見他這樣,還以為秋明殊嘴硬不肯出賣自己主子,于是寒著臉拎刀到了他的面前。 “告訴我,那人究竟在哪?”為首的人沒什么耐性地道。 寒冷的刀鋒抵在秋明殊頸間,秋明殊雖能夠輕易躲開,卻仍是站在原地,只冷靜地看著他們,想知道他們究竟是真傻還是故意如此。 而就在這時候,始終被人忽略的當事人桓意終于找到機會開了口,他阻止了幾名刺客的動作,主動走出來道:“你們要找的人是我,不要傷他?!?/br> “你?”直到這時候,幾名刺客才終于正眼瞧向了桓意。 幾個人上下打量著桓意,桓意則是平常那副端方的樣子任由旁人打量著,沒有避開視線也沒有半點畏懼的模樣,似乎自己不是在面對著幾名噬殺的歹徒,而是正在后花園里面閑逛。 然而不過片刻之后,幾個人就忍不住嗤笑起來,接著為首那人笑容倏地收起,一掌轟在房間的桌面上,桌上方才盛湯的碗驟然碎裂,湯汁濺了滿桌滿地,瓷器的碎屑險些割傷桓意的手。 秋明殊原本還在擔憂著桓意自報身份太不理智,卻沒想到會遭逢這種變故,這瞬間連他都不禁愣住,想說這究竟是在上演什么樣的戲碼。 為首那人瞪著桓意,這時候終于又開了口:“你當你爺爺是傻子?雖然沒見過但我也不會認不出人,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又是個什么,你還敢冒充他?” 秋明殊聽見這話,一口氣哽在喉中,頓時不知該做什么表情。 而桓意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再解釋什么,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嘆了口氣,無奈苦笑道:“你說得對,我是在騙你?!?/br> 幾名刺客表情沒有半點意外,只威脅道:“告訴我人在哪里?!?/br> 桓意被他們用刀指著,長長地又嘆了口氣,看起來竟然有些沮喪,他現在的表情比剛才那群人闖進來的時候要復雜多了,他盯著這群人,這才道:“人已經離開了,不信你們可以在客棧里面搜,搜光了你們也找不到,如果現在沒有意外的話,他已經快要到西邊的檐城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誠懇不似作偽,秋明殊在旁邊看著,雖然知道真相,也險些要信了。 幾名刺客相互對望片刻,在斟酌過后似乎也認同了桓意的話,隨即他們狠狠瞪了桓意秋明殊一眼,翻身從窗外跳了出去,應是追著往西邊趕去了。 秋明殊:“……” 他木然地看著打開的窗口,還有窗口外面消失的身影。 從剛才桓意開口說話,到后來幾個人被他忽悠過去,再到最后那群家伙離開,秋明殊就始終是這個表情。 除了這個表情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看這出鬧劇。 “那個,已經沒事了?!被敢庖苍诳嘈?,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每次都是這樣,讓你擔心了?!?/br> 秋明殊沒去深究他那句“每次都是這樣”究竟是指什么,是每次都讓自己擔心,還是每次都會碰到這種事情,他的心思全在剛才那群刺客身上了,他狐疑地看著桓意:“他們真的認不出你?” 桓意垂著眼道:“畢竟身份擺在這里,每次出行總會碰到些目的不同的人,他們想要找我,必定是找人群里最光鮮的那個人?!彼f著又看了看自己,苦笑著道:“在皇宮里面還好,只要我穿著龍袍他們就能找到,到外邊換下龍袍,我說自己是皇帝他們都不會相信?!?/br> 秋明殊依舊沉默。 桓意接著解釋:“曾經有次我被他們當成隊伍里的侍從帶回去,他們抓著我逼問了三天堯國皇帝究竟在哪?!?/br> 桓意苦惱地攤手道:“我說真話沒人相信,我也沒辦法?!?/br> 秋明殊:“……” 不管怎么說,不顯眼,也有不顯眼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