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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以說成是“夫夫”關系。 自己和眼前的這個人是夫夫…… 秋明殊對于這個關系的認知,這一刻再清晰不過。 秋明殊有些尷尬。 聽說皇帝陛下很少來自己的后宮轉悠,也很少去管后妃們做了什么,為什么今天他會出現在這里? 如果他們兩人表明了身份,他又該怎么面對這位皇帝陛下?后宮妃子和皇帝之間究竟是怎么相處的?難道要他像是女人那樣伺候這人? 雖然審美已經被系統給玩壞,但這種事情秋明殊卻是怎么都做不出來的。 在這片刻的時間里,秋明殊心里面轉過數種心思,已經飛快做下了決定,他決定假裝沒有認出對方,不知者無罪,這樣他就不需要再花心思應付對方,而這位公認好脾氣的皇帝陛下也不會去計較。 做出決定之后,秋明殊接著剛才的問話繼續說道:“我住在這座槐玉宮,剛進宮沒多久,還希望將來jiejie能夠多加照應?!?/br> 對面那人:“……” 他沉默片刻,出聲問道:“jiejie?” 秋明殊眨了眨眼睛,難道后宮的妃子之間不是這樣稱呼的嗎? 他正準備再說幾句什么,然而對面的那人卻已經平靜開口道:“我不是后宮的妃子?!?/br> 秋明殊頭皮微微發麻,不愿讓對方說出自己的身份,趕緊說道:“能出現在這后宮里,除了太監和妃子,還會有誰?” 他話音未落,突地咳了兩聲,嗆出一口鮮血。 對面那人怔了怔,似乎讓秋明殊的出血量給嚇了一跳:“我真不是后妃,你還好嗎……” 秋明殊淡然抹去唇角的血,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意:“沒事,吐血而已?!?/br> 對面的人再次沉默,接著剛才的話解釋道:“我不是后妃,我叫桓意,是堯國的皇帝?!?/br> 秋明殊:“……” 他怎么都沒防住,尋常的故事里皇帝不都是喜歡偽裝身份考驗別人對自己的真心,為什么到了這里這位皇帝陛下會這么迫不及待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秋明殊面色有些復雜,垂死掙扎著說道:“別開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是陛下呢,陛下日理萬機,才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真的是堯國皇帝?!睂γ娴娜寺犚娗锩魇獾脑捯膊恢睜庌q,他慢慢從兜里找出了幾樣東西,一件件擺到秋明殊的面前:“這是我寫的書信,你對比下就知道這是我的筆跡,還有這是御書房拿出來的筆,上面還刻著我的名字,還有這是玉璽,這東西不會有假,我就是皇帝?!?/br> 秋明殊:“……” 對方可謂是完全斷絕了他演戲假裝不認識皇帝的套路。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皇帝?隨身帶著這么多東西證明自己的身份?連傳國玉璽都隨身帶著?! 似乎是看秋明殊神色有些震驚,對面的堯國皇帝桓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無奈道:“因為經常被人認錯,所以身上總帶著這些東西,解釋習慣了?!?/br> 至此秋明殊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才好。 他猶豫當中,掩唇咳嗽兩聲,又是一行鮮血淌了下來。 桓意看得眼皮微微一跳,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秋明殊搖了搖頭,回憶著后妃見到皇帝后的禮儀,正要行禮,桓意已經拉住他的手腕道:“不必了,我還是送你回房間去休息吧?!?/br> 他這么說著,也沒等秋明殊再回答,徑自拉著人往槐玉宮內走去,在經過宮殿門口的時候,丫鬟秀夏如往常般迎了上來,接著在見到桓意的剎那,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驚叫起來,還是桓意朝她看去一眼,她才連忙捂住嘴巴,匆匆反應過來。 桓意熟門熟路的帶著秋明殊進入房間,看起來似乎對這處宮殿熟悉無比,秋明殊心情復雜地跟在他的后面,看到這里又忍不住覺得奇怪。 為什么他覺得這人好像曾經來過自己這宮殿一樣? 兩人無話。 秋明殊是因為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說點什么,而桓意卻是真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兩個人進到宮殿之后,桓意在房間里找到了一方干凈的手絹遞到秋明殊面前。 秋明殊有些疑惑的看著桓意,在他的印象中皇帝就算混得再差也是身份尊貴的存在,身邊必然會有不少人伺候,但現在這位皇帝陛下對他這么關切,還親自把他帶回房間里,替他找手絹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勞動力這么廉價的? 秋明殊轉瞬回想起自己之前聽說過的關于桓意的消息,想到對方從小到大的境遇,很快又了然。 隨后看向桓意的目光又帶了點復雜的同情。 對方曾經待在深宮里無人照顧,連失蹤這么大的事情都是十來天后才被人發現的,而且聽說他后來還在外面流浪乞討過,好幾年之后才回到皇宮。 想來這位皇帝陛下應該是曾經受過太多苦,所以才習慣了任何事情親力親為吧? 秋明殊認為自己已經弄清了事實,但越是清楚真相,他就越覺得別扭。 面前這位皇帝性格如此淳樸待人如此親切熱情,倒像是他在利用自己的妖妃系統欺負老實人了,這種感覺實在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著這些事情,沒有立即去接住桓意遞過來的手帕,桓意看在眼里,卻以為秋明殊是生病沒了力氣,所以才毫無動靜,于是他耐心地俯身抬起手,主動用手帕替秋明殊拭去了唇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