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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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嗯了聲站起了身,留戀的看了眼林老太太,方才轉身。 從安壽堂出來,林溪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靜靜站在廊下看了好長時間的明月。 明天她就要嫁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 謝謝蒲公英的卷卷的地雷?。?!,, 第25章 更交四鼓的時候, 林溪便醒了。 她還記得自己剛穿來時那幾天, 因為夜里不斷夢見原身最后的下場,所以她常常不到天明就醒了過來。 只是想不到,等她好容易熟悉了在林府的生活,卻又要出嫁了。 也不知靜靜地躺了多久,帳子外面就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接著一道聲音就傳到了耳邊, “三姑娘, 該起床了?!?/br> 不是每天叫她起床的碧云,而是林大太太派來的韓mama。 接下來就是沐浴、梳妝,一切都擺弄好以后, 林溪望著鏡子里的那個新娘,忽然間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為什么這粉要涂這么多,胭脂要擦這么多。六月的天氣本來就比較炎熱, 臉上擦涂這么多東西, 妝還不花得厲害。 她還未有抗議的機會, 就被人扶著坐在了床上, 接著丫鬟端來一碗蓮子羹, 只讓她嘗了三口就把東西端下去了。 林溪餓著肚子,看著眾人來了又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得外面鞭炮聲大作,有人嚷道, “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br> 房里的人聽說新郎官來了,便出去了大半,林溪聽著外面的動靜,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些像是忐忑,有些像是喜悅,有些像是期待,她正沉浸在這種情緒中,眼前忽然一暗,不知是誰給她蒙上了紅蓋頭。 這次沒過一會兒,就有人攙著她站了起來。 林溪任由人扶著,從涵碧軒向外面走去。 那紅蓋頭又厚又大,林溪只能看清腳下的路,就這樣一路走到了林老太太的安壽堂。 拜別長輩后,林溪就被特地從書院趕回來的林澤背著進了花轎。 聽了一路的鑼鼓聲,林溪坐得腳都麻了,轎子才在一陣鞭炮聲中停了下來。 接著就是跨火盆,拜高堂,進新房。 雖然這次婚事相當倉促,可是沈家準備的卻很充分,該有的習俗和講究,一個都沒落下。 新房的布置也是相當精致。林溪陪送的那一整套紅木嵌螺鈿家具已經安放妥當,新房外間的紅木多寶閣上已經依次安放了一些古玩玉器,中間的一只汝窯天青釉碗在一堆瓷器玉器中看起來分外顯眼。 用來做臥室的東次間則懸著紅底淺黃花的軟簾,靠墻放著那架滿雕鵲梅紅木床,床上鋪著赤紅色的金線鴛鴦被褥,靠窗的位置放了張長案,左邊擺了個紅寶石梅花長春盆景,右邊擺了個翡翠如意。 此外,承塵上掛著嵌螺鈿紗心畫山水掛燈,墻角、床邊的高幾上俱都放置著釉里紅折枝花卉紋大花瓶,里面插著鮮花。 林溪被人扶著走進新房,聞到一股鮮花的芬芳時,心情不由得就放松了下來。 可是落后被人用桿秤挑去蓋頭,眼前一亮時,林溪的心情又不好了,想到早上從鏡子里看見的新娘妝,眼角余光瞥到長身玉立,穿著一身紅的沈默,她就有些羞于見人。 房中的婦人們見她一直微低著頭,就有人笑道:“新娘子害羞了呢!” 沈默看了眼林溪,對喜婆道:“合髻吧!” 眾人知道沈大太太尚未蘇醒,識趣的沒有鬧洞房,待一對新人喝了合巹酒,就三三兩兩的散了。 房里就只剩下了沈默、林溪并幾個服侍的丫鬟。 林溪坐在床上,肚子叫著空城計,卻礙于這時的規矩,不能先說話,因為妝容問題,也不敢抬頭。 只感覺坐在身旁的沈默呼吸清淺,身上縈繞著一種清淡的熏香,非常好聞。 她正在仔細分辨這熏香用的是什么香料,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 丫鬟們都垂著手一動不動,新房內一片寂靜,因此這一聲分外清晰,尤其沈默坐得位置還離她那么近。 林溪羞臊中就聽身旁的沈默道:“我讓丫鬟給你拿些點心,廚房要過半個時辰才會送來席面?!?/br> 新郎說話以后,林溪知道自己終于能開口了,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先去卸個妝?!?/br> 餓肚子什么的,可以先放在一邊,唯獨這妝容,林溪再也不想忍了。如果是平時還好說,可是現在面對的卻是沈默,記憶中那個站在杏花樹下,豐神俊朗、溫潤如玉的佳公子,她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樣子。 沈默就看著她幾乎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沖進了凈室。 林溪在丫鬟們的幫助下除了頭上的鳳冠,洗去了臉上的脂粉,跟著她又脫下身上的大紅喜服,換了緗色遍繡海棠花的輕紗衫,淡粉色的蝶戲水仙紗裙。 可能是她耽擱的時間太久,可能是前面開宴的時間到了,等她從凈室出來,沈默已經離開了。 房間當地的紅木嵌云石方桌上已經擺了幾樣點心,其中還有林溪吃過的五色糕。 這時候桃花已經開敗,不知道那摻了桃花汁的粉色花糕,用了什么做代替。 林溪心里想著,先灌了一大杯茶水,筷子就伸向了那塊粉色花糕。 入口香甜軟糯,原來是用粉色的月季代替了桃花。 幾塊點心下肚,林溪終于覺得胃里的灼痛好受了些,她還記著剛才沈默說的話,等有了幾分飽意,便放下了筷子。 兩刻鐘過后,廚房那邊果然送了一桌席面。 林溪正在猶豫要不要等沈默回來再吃時,外間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她一抬頭,就對上了沈默的那雙眼睛。 明亮的燭火照耀之下,沈默分明看見林溪的眼里閃過了一絲意外,他不由抿唇道:“我不大善飲,所以就先回來了?!?/br> 他身體不好,是不能多喝酒。林溪聽到他這句解釋,便知道他回來這么早的原因了。 不過沈默雖是主動解釋了這么一句,但是林溪看見他仍覺有些不自在,她剛才是洗了妝容,換了衣裳,可是第一次面對沈默這樣謫仙般的人物,林溪總覺得態度隨便是褻瀆了他,因此說話的語氣不免帶了些客氣,“那你要不要再吃點?” 她話里的客氣之意,沈默聽得清清楚楚,他那雙幽深又沉靜的眼睛就暗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好。 林溪聽出他話里有些低沉之意,以為他是憂心沈大太太的病情,便沒有多想,只吩咐丫鬟擺飯。 林溪餓了一整天,加上這桌席面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她便就著面前的如意雞和水晶肘子,吃了滿滿一碗飯。 沈默原本沒什么胃口,看她吃得香,便陪著她多用了一點。 林溪一碗飯下肚,已有七八分飽意,看沈默落箸,她也就放下了筷子。 丫鬟們收拾了飯菜,送上兩盞熱茶。 林溪嘗了一口,語氣里透出訝然,“茉莉花茶!” 沈默用白皙修長的手指端起茶杯,“梓馨聽說你開了茶鋪,有心想給你捧場,便命人買了些花茶回來,給我們都送了些?!?/br> 林溪望著他品茶的動作,剛才只顧著吃飯了,沒敢多看他,如今借著說話的機會打量他,只覺他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溫文從容,有一種淡墨山水畫般的超凡脫俗的氣質。 可惜這樣謫仙般的人物,卻有先天不足之癥,得找個時機問問沈默身邊的小廝。 沈默沒等到她說話,抬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臉上一片沉思之色。 林溪想完心事,回過神來就發現沈默在看她。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用那雙幽深明亮的眼睛看著,可是林溪還是不敢跟他對視,避開他的視線道:“你們要是喝著不錯,下次再制茶的時候,我多留一些?!?/br> “你剛才在想什么?”沈默卻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林溪微微一愣,她總不好說她剛才發呆是在想怎么治他的先天不足,便笑笑說:“沒什么,夜已深了,我們該休息了吧!” 沈默淡淡點了點頭,站起身,準備去洗漱。 林溪在他身后問了句,“要不要叫丫鬟服侍你?” 沈默背對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他輕輕說了句,“不用?!鞭D身就進了凈室。 林溪輕輕松了口氣,雖然之前已經接受消化了那個杏花樹下的少年就是沈默的事實,雖然她又顏控又聲控,可是一旦真跟沈默這樣的人共處一室,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無形中還是會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穩了穩心神,看丫鬟們把床上的桂圓蓮子等物撤去,便讓她們都下去了。 沈默洗漱完畢,剛轉過屏風,就見丫鬟們已經退下,床前懸著的櫻子紅刺繡如意團花紗帳也已放了下來。 林溪躺在被子里,平生第一次在睡前忐忑得睡不著覺,她正要下床喝杯酒壯膽,帳子就被人掀了起來,接著就毫無預兆般的見到了站在床前的沈默。 對方只穿著件白色的中衣,鴉色長發松松束著,面白如玉的臉上還沾著幾根被水珠浸濕的發絲,在暖黃色燭光的照耀下,竟顯得異常耀目。 林溪的呼吸不由得一滯,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趕緊移開了目光。 沈默卻是沒察覺到自己對林溪的影響,看她好長時間跪坐在被子上,便輕聲問道:“要喝水嗎?” 林溪這才回過神,忙道:“不是,只是覺得有些熱?!?/br> 沈默便去將外間的窗戶打開,又把懸在門外的軟簾掛了起來,就有一股穿堂風吹進了臥室。 林溪看著他做的這一切,心內便有一股暖流淌過,無形當中又對他多了些好感。 等沈默來到床前,她就道了聲謝。 沈默脫鞋的動作就是一頓,“你我夫妻,何須言謝?!?/br> 他將鞋脫掉,回轉過身,就見林溪已經鉆進了被窩,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林溪躺在被窩里,雙手握得緊緊的,一是緊張,二是抑制自己的胡思亂想。這具身體年紀尚幼,這個時候行周公之禮委實太早了些,所以不管怎么說,這事最起碼也要等到明年她及笄再說。 所以當她覺出沈默那邊伸出手想要有所動作時,忙抱著被子道:“我年紀還小,暫時還沒有準備好。圓房這件事,要不過兩年再說?!?/br> 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林溪才聽到沈默說:“你想多了,我剛才只是不慎壓到了你的頭發?!?/br> 林溪默默松口氣的同時,又感到一絲丟臉,她忙將散落在枕上的青絲整好掩進了被窩。 可是經過這個小插曲后,林溪發現自己已經毫無睡意,她屬羊數到一千,仍沒有一絲困意,忍不住偷偷去看讓她睡不著的那個人。 燭光映照之下,她清晰的看見沈默同樣睜著一雙清湛的眼睛,望著紗帳不知在想什么。 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沈默一轉頭,就對上了林溪的視線。 林溪不由訕笑道:“你怎么也沒睡?” 沈默輕聲答道:“我有擇席的毛病,只要一換地方,就會睡不著?!?/br> “這么說,這新房不是你素日居住的地方?” 沈默輕輕嗯了聲,“我一向住在西爽閣,那邊距離我讀書作畫的地方比較近?!?/br> “我知道,我見過你讀書作畫的地方?!绷窒f完這句話,就想起了自己拿走的那幅白梅。 沈默也想起了那件事,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抹輕快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唇角,“那你記不記得還欠我什么東西?!?/br> 燈光之下,他那抹笑容清晰的映入林溪眼簾,與林溪夸贊他畫技好時流露的笑容不同,林溪敏感的覺出他這次笑容里的愉悅之情,甚至連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輕快。 林溪不爭氣的又一次看愣了,連沈默說了什么她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