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爺留下買路財_分節閱讀_88
他低聲自語著,空曠的環境中產生熹微的回音。 不多時,門口走進了一個儀態端莊的貴婦,正是清夫人,她容顏保養的一如往昔,歲月沒有在她身留下絲毫的痕跡,明明四十多歲的人了,看去仍如同十**歲的大姑娘一般。 對于男子來說,修煉蠱術有違天和陰陽,但是對于女子,修煉蠱術卻能滋養自身,容顏不老,剛剛被老者派去叫清夫人過來的小姑娘卻不知又去了哪里,只有她一個人進來。 “不知您老找我什么事兒?”這老者分明是長輩,清夫人開口卻沒有絲毫的尊敬之意。 “不知道,淺生什么時候回來?!彼v騰的回轉過身來,面沖著清夫人。 清夫人忽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大哥,我可是奉老太爺的命令讓淺生去履行婚約的,既然婚約履行,淺生自然是要入鄭府的,也就是說,他不會回來的才對?!?/br> “胡鬧,鄭家根本沒辦法消除蠱毒的反噬?!北磺宸蛉朔Q作大哥的老者眼睛一瞪,沖著清夫人厲聲道。 清夫人伸手順著自己垂到右邊的秀發,整個人溫婉恬淡,大家風范盡顯,“這鄭家有沒有辦法,大哥您又是怎么能比我知道的還要清楚呢?!?/br> 清夫人叫這個老者大哥。 這人是顧府的老大,因遭受蠱毒的反噬,四十多歲便成了一副七八十歲老態龍鐘的樣子,但就算如此,看似也比清夫人所嫁的老四好太多,畢竟在這些人眼里,清夫人是四房家里可以叫人欺辱的寡婦,克死了老四。 但是因為帶著一個獨子,老太爺又對其多有照顧。 清夫人在這個家里不簡單,但是她一個女人,過的也算不多好。她根本不想嫁到顧家,她喜歡的從來不是顧默云,根本不可能是顧默云,若不是當年。 清夫人深吸一口氣,面閃過的一道陰冷瞬間消失,“淺生說到底是我的孩子,大哥,我孩子現在分明有活路,你家的姑娘,是死是活何必拿我兒子的命填?!?/br> “修蠱的男子,最長壽者注定活不到五十?!崩险吣抗庵袔е鴳z憫,“但是女孩兒就不一樣了?!彼麪钏普Z重心長的勸說著,“若有了淺生這十多年滋養的靈蠱,柔兒就能度過七陰之劫,日后自然也會將你當生母一般孝敬?!?/br> “屁話?!鼻宸蛉死湫σ宦??!爱斈耆舨皇悄銈儽破?,我何至于讓兒子修煉蠱術以求在此處自保,母蠱選中了我兒子種下靈蠱,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但凡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不會便宜了你們?!?/br> 她面色平靜帶著冷意的說完了這段話,直接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顧默云是死是活,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死了活該,反正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死了,顧家這群老不死的,一個個遭受蠱毒反噬成了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對外隱世,陰謀詭計算計人的本領一點兒都沒落下。 清夫人恨恨的咬了下唇,整個顧府,只有老太爺還能算是個明白人,不偏不袒,但是誰都不偏幫。 只有老太爺,不姓顧,姓鄭。 老大看著清夫人遠去的背影,發狠的將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了出去?!坝薮?!”他布滿老人斑的一張臉詭異的扭曲著,顯示著他極度憤怒的心情。 但是他沒有辦法。 他只能勸。 派去跟蹤顧淺生那輛馬車的人一出荼城就沒了音訊,琊鲅是清夫人的人,駕著馬車回來就沒帶回顧淺生,他根本沒有辦法,也打聽不出來消息,只能從清夫人入手。 ☆、第七十九章 答應了 顧家發生的一切此刻都跟顧淺生沒什么關系,等到天色深沉,他早已調配好了手頭的藥粉。直到一切準備就緒了,他方才從客棧之中離開。 客棧里的光線比之外面要暗上更多,而他在這里呆了這么長的時間,確實沒有聽到過一絲異響,等顧淺生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老板娘早已經不呆在那里了,大堂里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 顧淺生直接自己伸手打開了大門。 君籬的位置似乎從那時之后沒有變過。 本來篤信君籬不會有事情的顧淺生此刻再感覺到心中再次生出了些許不安,君籬一直在那個醫館兒附近,難道說君籬跟那些人撞到之后兩方人一直僵持到現在。 摸了摸腰間,顧淺生的心底多了些底氣,那些人之中,除了燕七,似乎連膽識也不具備,想想又沒什么可怕的了。 天色已晚,白日喧鬧的街道此刻只剩下了一片平靜,天空中降下一滴落水,很快便響起了淅淅瀝瀝的聲音。 落雨了。 顧淺生站在門口躊躇片刻,終于回身進了他白日呆過的那間房間中拿出了一套斗笠。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白日顧淺生一進那屋里便看到這這套雨具,當時也在心底微微驚嘆了這屋中似乎的東西還蠻齊全的。 他身影很快隱沒在雨中,只是被他從外面合上的屋子,總比不過屋內反上的門栓,在顧淺生離開不久,一股怪異的風呼的一聲推開了屋門,風攜著雨噼里啪啦的打落在大堂的地面上。 雨越下越大了。 君籬本來等的很舒心的。 本來是抓他們二人的一幫子人在他的一頓胖揍之后反而被拆差遣著去幫他找顧淺生,顧淺生所說的祁川之內水很深之類的話君籬絲毫不以為意。 這些人也沒多厲害。 按理說,就算有厲害的,當初武學大比的時候那些人豈不是也應該上臺,但是看當初那些人的表現,最厲害的也就是慕容海了,可是慕容海,君籬轉著眼珠子想著白天逃跑跑的飛快的貨,心里一點兒負擔都沒有。 打賭啊,幫忙啊,閑的沒事兒答應也沒什么關系。 他跟顧淺生遇事兒就想退避三里的態度不一樣,他巴不得打起來,最好能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可惜往往他這種想法只是美好的奢望。 將人譴走之后,君籬直接去了醫館兒一坐著,順便跟老大夫聊了兩句,問了問有沒有什么怪病是能讓人力量變大的。 跟老大夫直接聊了小半天,等對方收拾東西要打烊了,君籬的屁股都沒有抬起來一次,老大夫最后將制好的藥膏收好,從梯子上下來站到地面上,看著君籬嘆了口氣,送客意味明顯,“早知道你們二人這么厲害,當初我也不用猶豫許久才說你們來換藥了?!崩洗蠓蛞贿呎f著一邊感慨的搖搖頭。 “現在都這么晚了,我看,你們既然完全不怕邵家,大可以直接回家,沒準兒你等的人也已經回家了呢?!?/br> 君籬手肘撐在桌子上,“您給我們兩個告密我就在這兒多待一會兒,您不必這么不通情理吧?!?/br> “夜深嘍,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該休息了?!崩洗蠓蚵犞饷驸豁懫鸬挠曷?,看著君籬的目光多了幾分無奈。 “下雨了,您看,老天爺都告訴我要在您這兒等?!惫?,隨著雨聲響起的就是君籬的一句話。 這少年胡攪蠻纏的本事他一個下午可領會了不少,不過老大夫居然破天荒的沒有覺得不耐煩。多半是因為君籬的每句話都出自本心吧,這少年,言談舉止,都干凈的過分,沒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也罷,那你便留吧?!崩洗蠓蚓妥≡谶@間醫館兒里,慢慢行至門前將屋門合上,給君籬留了一盞燈,自己慢騰騰的向著簾子后面的隔屋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