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這么早睡覺?”謝越柏轉身點擊觸控板, 調了一下監控,監控只裝在大廳,看不到她的情況, “昨晚沒休息好?” “困了?!?/br> “吃飯了嗎?” “吃過了?!?/br> “聽你的聲音不像?!?/br> 還能從聲音聽出她吃沒吃飯么?于真真想, 不過她并沒有沒回答。 “你晚上幾點回來?”她突然問。 “怎么?” “我有事想跟你說?!?/br> “什么事?” “咱們還是當面說吧?!?/br> “好,我還是正常六點半下班, 回去聊?!?/br> 再隨意聊了兩句, 謝越柏掛斷電話。 于真真有事跟他說,而且要當面聊? 謝越柏重新把她的聊天記錄調出來看了一遍,沒有和涂白的新消息, 也沒有和劉芝心的。 會是什么事? 升任副總之后, 事情不可不免多起來。 不過謝越柏還是習慣準時下班, 在家里完成工作。在家里更清靜一些,效率會更高。 晚上六點五十, 他回到家。剛打開門, 就看到于真真站起來,像是專門坐在那里等他的樣子。 他轉過身抽出鑰匙, 帶上房門,“我買了一些吃的?!?/br> 于真真上前接過,見袋子里有小袋牛奶、紅棗、阿膠、奶糖、棗糕,都是些補血的小零食。 “謝謝?!彼芗毿?。 謝越柏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把公文包放進書房,走出來時,見飯桌上已經有了兩菜一湯——清炒藕丁,辣椒炒rou和紫菜雞蛋湯。 都是他喜歡吃的菜。 “看起來很讓人有食欲?!?/br> “坐下吃飯吧?!?/br> 于真真從廚房拿出兩雙碗筷出來,打開一旁的電飯煲,盛好第一碗飯放到他面前,再給自己盛了一碗。 飯桌上很安靜,如同以往無數個傍晚,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關于要談的事,此刻于真真沒有先提,謝越柏也沒有問。 直到吃完飯后,于真真把碗筷放到廚房,出來時才像是有談情的表情,她鄭重說:“越柏,你能等會兒再去工作嗎?我有事想跟你說?!?/br> “好?!敝x越柏從善如流。 于真真坐回他面前,微微吸了一口氣,“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br> “搬出去?”饒是謝越柏已經做好準備,還是有一瞬間的不確定,“為什么?” “我想有段時間考慮我們的關系,以及這段婚姻……況且咱們之前也只是說好五年……” “時間還沒到?!敝x越柏沉聲:“所以你認為跟我結婚是監獄,要提前出獄是么?” “不是的?!庇谡嬲孓q駁:“我只是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br> 謝越柏問:“你對我有什么不滿?” “越柏,咱們的婚姻不是真實的。它最開始是筆交易,而我一直有被你馴養的感覺,被你打造成你心目中理想妻子的形象?!?/br> “你本來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人。何來馴養?” “我不知道該怎么描述,總之,我想獨自冷靜一段時間?!?/br> “如果我說不呢?!敝x越柏盯著她。 隔了很久后,于真真低聲說:“我已經決定了?!?/br> “你現在只是在通知我?”謝越柏眼底覆上一層陰翳。 她甚至都不敢抬起頭看他。 “我們的婚姻不是真實的,那你認為我們的婚姻是什么?”謝越柏偏偏不放過她,“在你眼里,一切都只是交易。包括對我的順從,對么?” “你認為我在馴養你,所以你想要逃走?” “你仔細想過了嗎?你就算跟我分開,你也不一定能跟涂白在一起?!敝x越柏提醒她。 “跟涂白沒關系?!庇谡嬲孓q解。 “那跟什么有關?”謝越柏質問。 涂白一來,她就這樣。接二連三地要約涂白出來,即便涂白不理她,她也要搬出去住。 謝越柏不明白,他到底哪點比不上涂白?讓她唯恐避之不及。 “于真真,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感情么?” “越柏,”于真真是很誠心地說,“我離開你,恰恰是因為想要考慮清楚這個問題。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希望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不是已經嫁給你,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才延續下去?!?/br> “所以你并不喜歡我,現在才會選擇離開?” 這句話,謝越柏根本不用聽她回答,“這件事如果你問我的意見。我會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答應?!?/br> 這天晚上,謝越柏仍舊回書房工作。 于真真收拾了廚房之后,很早就上床睡覺。在今天決定好這件事的時候,她就知道謝越柏會很生氣,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自己也有點難受。 其實她是真的不明白。 有時候她覺得謝越柏特別好,有時候又覺得他很可怕,有時候覺得他溫柔至極,有時候又覺得他控制欲太強。 但她不想傷害他。 及時止損才是最好的做法。如果她真的確定自己不愛他,就應該盡早離開。 于真真覺得自己是被一道視線壓醒的。 她睜開眼睛,發現謝越柏坐在她身邊,除了身邊那盞暖黃的小臺燈,周圍黑沉一片,像是半夜,他的手指輕輕觸摸在她臉上。 那雙眼壓下一片陰影,挺直的鼻梁露出一點輝光,顯得幽深而冷郁。 于真真沒出聲,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謝越柏也一言不發。 過了很久,他低下頭吻她,忽然間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雖然不重,但還是讓于真真整個身體都清醒過來。 “于真真,還記得我們在這里的第一個晚上么?”謝越柏近在咫尺地問。 于真真心想,怎么可能不記得? 那是他們結婚當天。 婚禮完畢后,只剩他們兩個人。她穿著婚紗,躲在廁所不肯出來,最后是被他強行抱出來的。 那條婚紗裙底部,還沾了她的血。 于真真不愿意去回憶。 “那時候我就跟你說過,無論你哭喊也好,求饒也好,我是不會放開你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就是個短篇啦,不會很長。 第21章 強迫.jpg [vip] 婚禮是在晚上七點結束, 因為謝家的親戚太多了。 不過更讓她緊張的是,和謝越柏單獨相處。 即便已經領了證,他們倆聯系得也不多。 常常只是謝越柏打電話給她商量婚姻的細節, 但于真真那時候全身心都在涂白身上,無論什么都說“好”,由他來定就可以。 真正讓于真真有要和謝越柏長久生活實感的時候不是在雙方定親或者領結婚證的時候, 而是在婚禮上。 謝越柏往她手指上套戒指, 那一瞬間她突然很抗拒,意識到眾目睽睽, 從此刻起, 她承認了她作為謝越柏的妻子。要尊重他,愛護他,與他同甘共苦, 朝夕相對。 她很猶豫, 手沒有伸出來,謝越柏察覺到, 直接抓起她的手套上戒指。 于真真稍微愣了愣, 抬起頭撞入他幽深無邊的眼眸里。 他托住她的后腦勺吻她,他力氣大得可怕,她甚至連動都動不了。 周圍的人都在歡呼, 只有她在他松開的一瞬間, 覺得有些害怕。 他的強硬讓她害怕。 今夜只剩兩個人相處的時候, 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臥室里,謝越柏正站在床邊伸手解開領帶, 于真真一襲婚紗未褪, 站在門口沒進去:“我今晚能不能去睡次臥?” 謝越柏聽到這句話后轉過身看她。 “我有點不太舒服,所以……” “不行?!敝x越柏把解下來的領帶折疊起來, 低頭言簡意賅地回答。 于真真遲遲未動,過了足足有五六分鐘,才說:“那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換衣服?!?/br> 謝越柏似笑非笑:“你還怕我看你嗎?” 至今為止,跟謝越柏也就是領證那天牽了一下手,婚禮的時候第一次接吻,所以現在讓她在這里換衣服,她做不到。 于真真上前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新睡衣走到廁所里,卻遲遲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