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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的熱氣噴在耳朵上還是很癢的,關默的耳朵其實一直都挺敏感,這會兒洛子黎被洛子黎這么一說,整個耳朵都熱了不說,心臟都guntang起來。 他滾了滾喉結,瞇著眼偏頭跟洛子黎對視:“哪兒忍不???” 洛子黎目光灼灼,眼里燒著火:“哪兒都忍不住?!?/br> 掐指一算也有三年過去了,當年青澀單純講個情話都得臉紅害羞個半天,親個嘴能把腦袋埋進胳膊里頭不敢看人的兔子精,轉眼成了個情話接二連三,葷話都不含糊,腦袋里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狼崽子。 唯一沒有變化的大概就是黏糊勁兒。 不僅沒變,如今瞧著似乎還比以前更變本加厲了。 尤其是自從他倆一塊兒開始旅游之后,關默就發現洛子黎對他的黏糊勁兒在日漸增長,基本上只要見不著第三個人的地方,就一定要過來親親抱抱,晚上睡覺干完事兒了,也得抱著他睡才行。 先前有一回,關默半夜睡醒口渴,爬起來燒熱水喝,結果那水還沒熱起來,洛子黎突然就從屋里頭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關默回過頭的時候,發現這人眼里是紅血絲,頭發四處亂翹,鞋都沒穿,得虧天氣熱,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也不覺得涼。 關默還沒說話呢,就直接被洛子黎一把抱住,力道如今想起來都覺得重,兩條練了肌rou的手臂特有力地箍著他,關默都感覺這人想把自己給箍進他身體里去了。 偏偏他還沒法說。 因為洛子黎的呼吸太喘了,貼在他背上的手掌甚至在微微發抖,臉埋在他頸窩里,任憑關默問他什么都不啃聲,只是一個勁地抱著他。 直到水都燒開了,才終于松開,關默這才終于看清洛子黎的眼睛,眼里全是紅血絲,周邊還有一圈紅色,鼻子也是紅的。 關默這才皺著眉問他:“做噩夢了?” 洛子黎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關默給他倒了杯熱水,中間手一直是被洛子黎拉著的,直到水被喝下后,這人才終于開了口說:“……我夢見你突然走了,結果一睜眼,你真的沒在?!?/br> 關默沒想到是因為這個,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安慰他:“我只是突然有些口渴,出來倒杯水?!?/br> 洛子黎嗯了一聲,說:“我知道,我就是……” “就是什么?”關默問他。 洛子黎抓著他的手,半晌才悶出一個字:“怕?!?/br> 太怕了。 夢里是空的,醒來身邊也是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實,手臂和懷里空了的重量和溫度讓洛子黎差點兒沒直接瘋掉。 雖然只有短暫幾秒,但那種滋味兒哪怕是一瞬也不愿意再體會。 關默也是那之后才發現洛子黎睡眠很淺,只要他一起夜,哪怕動作再輕,洛子黎也會跟著他醒來,不是被吵得,而是懷里沒人,空了,就立馬醒了。 哪怕知道關默跟他說了自己只是起夜也沒用,反正只要他起夜再回來,無論速度多快,總能發現洛子黎是醒著的。 而且是特別清醒的那種,而不是迷迷糊糊的。 他整個人就像成了名為關默的條件反射機器,一旦關默出點兒什么事,他就能立馬快速從任何事里掙脫清醒過來。 弄得關默哭笑不得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他不知道洛子黎是因為當年他走的那兩年才變成這樣的,還是因為發現了什么才會這么敏感,也不是沒想過問,但除了黏糊這個事兒以外,又沒有什么其他的變化。 一切都好像照舊如常。 他們在這座房子里,在這個只屬于他倆的家很平靜地生活著,如同萬千燈火、蕓蕓眾生中的每一對同居的都市普通情侶一樣。 他們會睡到太陽從窗簾里鉆進來打照在身上才迷迷糊糊地起床,然后洛子黎負責做飯,關默負責洗碗,下午會打籃球,會游泳,會給花園澆水,有時候也會一塊兒收拾東西。 但更多時候,他們會一塊兒窩在沙發上,整理著前不久拍下來的照片和視屏,仿佛一切都只是昨天的事情。 關默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生活了,他孤身一人太久了,早就忘了家是什么滋味,洛子黎說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擁有了歸處,他也是。 倆個孤獨的人遇見了彼此,從此世界上少了兩個流浪的人,多了一個家。 這種溫暖的日子度過起來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太美了,也太舒服了,每一分一秒都很享受。 但人跟時間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再舍不得時間也會走到盡頭。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關默問這話的時候正在撕日歷,七月二十往后了,距離八月沒幾天了,天已經變得很熱,被當成背景音的電視上正在放天氣預報,主持人正一板一眼地提醒大家快到三伏天了,沒事少出門,以防中暑。 洛子黎正盤腿坐在地上裝一臺剛買回來的打印機,聞言抬頭看了眼關默:“你著急嗎?” 關默說:“我是不著急……不過你不是該回去了么?” 洛子黎搖了搖頭:“沒事,我不著急——默哥我裝好了,墨水也裝好了,我們把照片打印出來看看?” 關默盯著他看了會兒,不知在想什么,但也沒說,最后只是走到了洛子黎身邊,跟他一塊兒把先前的照片整理好打印出來。 打印機質量挺好,打印出來的效果和顏色也挺還原的,洛子黎還買了空的相框,把打印出來的照片都一一裝進去后,洛子黎又從地下倉庫扒拉出一個梯子來,蹬上去把他們的照片掛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