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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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長安醉紙迷金處,當屬玉漱閣。 而去到這玉溯閣最當見的,就是花魁 無姓,單名姝字。 無數人慕名而來,花重金求見,都吃了閉門羹。 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妓阿姝,名冠長安,舞曲美妙,凡間少有。 然,在亥時之后,絕不接客。 天下無人知曉,她一身技藝,只為一人來品。 “今日來的遲了,勞你久等?!?/br> 他一身素衣,在這鶯歌燕舞之處略顯單薄。 她聽聞笑著搖了搖頭,眼底有溫柔的光閃爍著。 未曾提起她已在窗邊站了許久,他將外袍掛在架上,倒了杯茶,也未入座,就站在那徐徐喝著。 一曲《高山流水》從她指尖密密流出,曲聲響起,他才動身坐了下來,一只手握著茶杯,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輕輕打著拍子。 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她總喜愛用這首曲子開場,他懂她的意思,他就是她的鐘子期。 “阿姝,你說你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我把我的姓冠于你,好不好?” 他的眼里一盞清月,亮的她心撲騰撲騰的跳起來。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嗎? 蕭姝,真好聽啊。 晏娘總愛打趣阿姝。 “我說阿姝meimei啊,那蕭大俠何時來贖你的身,娶你回家???你不急,我們可都等急了?!?/br> 阿姝羞得漲紅了臉,可又口不能言,只得抬手佯裝要打這亂說話之人??裳鄣椎钠诖拖矏?,是如何也壓不住。 她曾以為世事難料,但上天憐愛蒼生,她吃過的苦,定會在別處有所補償。 但她錯了,上天大概遺忘了她。 蕭笙死在一場任務中,黃昏。殘血。厚土。恩仇。殺戮。江湖。他的劍沒有快過對方,一劍封喉時他竟不覺得痛。 只是想起玉漱閣里有個姑娘,也許此時正著白衣,坐在暖香玉閣中等著他。她定是站在窗邊,就像她每次那般,盼著他的身影走過那青石板,只為他而來,可他來不了了。 他在算命,殊不知,命也在算他。 蕭笙死的第二日,蕭姝將自己關在房里,沒日沒夜的彈琴,手磨起了泡,甚至有地方已經破了皮,鮮紅一片,血rou模糊。 十指連心,任誰看了都覺得疼。她卻不自知般的反復彈著那首《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如今知音何在?! “啪?!毕覕?,曲了。 后來再也沒人見過阿姝,長安城里津津樂道。 有人說她手廢了,不能再彈琴跳舞。 有人說她嫁了有錢人家,做了不知道第幾房妾侍。 有人說她夜里出走,背著一把胡木琴出了長安城,往襄陽去了。 有人說,她早就死了。 也有人說,曾在城隍廟后的尼姑庵里見過她。 世上再無蕭姝,再無懂己人。 后來的后來,她跪在佛前,給她剃度的老尼姑磨好了剃刀,例行詢問著“你是否還有塵緣未了?可還貪戀紅塵七情六欲?” 她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情不敢至深,恐一場大夢。 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而深。 我認得清這宿命,卻無法不愛你。 人生如斯,大夢終醒。 【番外】 “來這玉漱閣,不見花魁怎行?” “那花魁怎能是你說見就能見得著的?” “怎的,有銀子也不成?” “新來的吧?這玉漱閣的規矩你不知道么?;?,亥時后,不接客?!?/br> “……” “任你富可敵國,也買不到她半支舞?!?/br> “姑娘,蕭公子來了?!?/br> 開門聲伴著外面熱鬧,擁了進來。 “今日又遲了,待會我罰一棋?!?/br> 他進門伸手,將熱鬧關在門外。室內只留她琴聲裊裊,和著茶香襲然。 “今日這茶,比昨日的香了些……是用了晨露嗎?” 他抬頭看她,她婉顏一笑,撥弦間沖他點了點頭。 這碗酒滿上,又是一場江湖。而江湖就是無休止的腥風血雨,再接幾單,就能湊夠銀子,把她從玉漱閣里贖出來。 我開始惜命,在血雨腥風里。 想要活命,就要比別人更快,慢了,輸的就是一生。 但也不是每一次,我的劍都快過別人。那把劍刺進身體時,我只有些許疼痛。更多的,是想起她的笑容。 她應該還在窗前點著燈,等著我吧。 我一步一步的往她的方向走去,我在算這命,卻不知命也在算我??磥?,要失約于你了。 “姑娘,蕭公子還沒來,這有您一封信?!?/br> 她的手抖啊抖,信從手中滑落。 …… “今日來的遲了?!?/br> …… “阿姝,你說你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我把我的姓冠與你,好不好?” 落子聲似乎還在耳邊,對座卻已無人。 “阿姝,這盞茶,飲完了—” “——我走了” 后來再也沒人見過阿姝。 佛祖說,人有八苦。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 這半生,除了死,其它我都已嘗過。 人生如斯,大夢終醒。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可情不所起,一往而深。 本書首發來自百書樓(m.baishu.la),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