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留我一命!_分節閱讀_86
    “你怎么說得像父親要干什么壞事似的!”白成風大笑道。    “拆散我們,不就是壞事嗎?”白落雨竟然也同他說起了玩笑話。    “也是也是?!?/br>    鬼界大抵是因為離人界離得最近,同人界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既事與人界相同,兩人也無心在鬼界多做耽擱,直接御劍朝父親所在的地方御劍行去。不過半途中路過一處百花競相開放的山坡,白落雨在此地采了些花瓣制成香囊掛在白成風的腰間。    白成風在白落雨跳下去時候便猜到了,胸腔里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震耳欲聾,眼眶里充斥著的霧氣被他死命壓了下去。    渾身卻抑制不住地輕顫起來。    仿佛被萬千穿心一般,絕望鋪天蓋地而來。哪怕知道自己不久后便會湮滅于世間,他都不曾如此絕望過。    兄長,是厭惡他身上的氣味嗎?    是因為他腐爛的身體,讓你也無法忍受了嗎?    見白落雨朝自己走來,他強忍著顫抖朝白落雨微微勾起唇角,“你做這個干什么?”    “很香,你先戴著?!卑茁溆瓴恢闹兴?,反而朝他輕柔地笑起來。    “好……”如果白落雨的心海如尋常那般平靜,他應當感覺得出來,白成風說這個字時,聲音里有著令人心疼的顫抖。只可惜,他的心,現在亂得不行。    很想推開白落雨替他掛香囊的手,拳頭緊了又松。他渾身僵硬得像根木頭,只能不甘地緊盯著白落雨白皙的雙手在香囊上打了一個結,自始至終,白成風的雙手都不曾抬起來過。他害怕。他害怕白落雨厭惡他身上的氣味,所以不敢不戴香囊。若是不戴,他怕白落雨不會在靠近他一步。    可是他想被兄長抱著,緊緊地、揉進血液里一般。    于是他近乎崩潰地接受著白落雨親手戴上的香囊,也不知用盡多少力氣,才能在白落雨抬頭之時裝作若無其事地沖他咧開唇角,歡喜地點點頭道:“我喜歡!”    錯開白成風明亮的眸子,他覺得胸口疼得幾乎要窒息了。僵硬地勾起唇角,低聲喃喃道:“喜歡……就好?!?/br>    見白落雨移開了視線,他雙拳狠狠地捏起來,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劃過慘白的臉頰,只可惜白落雨轉過了身子,腳下化劍,拉著白成風的手,離開了此地。    白成風站在他身后,眼淚還未劃過臉龐就被疾風垂落,盡管白落雨抓著他的手很緊,他仍是感覺下一刻這雙手就要松開了一般。    兄長,你厭惡我了嗎?不要啊……我、就快死了……求求你,至少是在我死后啊……    在心中苦苦哀求了許久,身前的那人連頭都不曾回過來。    他又怎么會知道呢?那雙展露在疾風中眸子微微瞇起,晶瑩的淚珠無情地滑落下去。明明數萬年來從未落過淚的,偏偏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破例。    作者有話要說:  大濕兄怎么會是那種人?    不要誤會他??!小成風你瞎想什么呢!    替大濕兄鳴冤來了    這是個誤會,絕對是個誤會,小成風會知道的!    第66章 于情于理    也不知御劍而行了多久,冷風吹得兩頰冰冷不止,白成風抬手便抹了抹,旋即凝視了一眼白落雨拉著自己的另一只手,眼神沉了沉,心緒卻已經平靜下來了。    他渾身冰涼地攀附上白落雨也有些寒氣的背脊,手輕輕摩挲著白落雨的下唇,在白落雨正欲開口之時乘虛而入,食指靈活地伸了進去,將白落雨的話堵在口中。    也不做什么過分的行動,伸在白落雨嘴里的手指只是摩挲著白落雨的牙齒,不時輕輕一點他的舌頭,樂此不疲地重復著動作,不時地呵氣輕笑一聲。    本要掙扎的白落雨見他沒有其他動作便也沒阻止,只是見他似乎很沉浸于此,不由懲罰性地合唇咬了咬,就像螞蟻蟄了一下,并不痛。    “兄長,我冷?!卑壮娠L低笑道。    白落雨聞言,眉頭一皺,一把抓住他在自己唇上作亂的手,果不其然,如冰塊一般。他暗惱自己疏忽了,居然就在他嘴里他都沒感覺的!說時遲那時快,在白成風眨眼之間,白落扶著的腰將他的身體在半空中旋轉一圈后才穩穩地落入自己懷中。    分明做好了破罐子破摔準備,白成風心中劃過一絲暖流,眼眶又忍不住紅了起來。分明還是在乎他的,又或者……是因為自己身為他的名義上的兄弟嗎?    思及此,心痛得難以附加,不過至少此刻,他很享受白落雨的溫度。    兩人各有所思地沉默了許久,見前方地下出現了一座府邸,白落雨眼神一沉,御劍飛了下去。    抱著白成風從靈劍上一躍而下。府邸大門毫無防備地敞開著,里面一派清冷。    不過沒過片刻,大門內立即魚貫而出一大群衣著月白色輕衫、身負長劍的年輕少年,見兩人相攜著站在不遠處不由都紅了眼眶,紛紛涌在兩人身邊,七嘴八舌地問些什么,不過人太多、問題太雜,并沒有叫兩人聽清楚。    看著這些昔日朝夕相處的面孔白成風也紅了眸子,卻是不想被他發現,別提袖將臉遮住,醞釀了好片刻,才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都想讓成風井一個一個招呼嗎?”    此話一出,眾多少年立即循規蹈矩地退到一旁去,盡量遠離白成風與白落雨兩人筆直地站成幾排。    “二師兄,你身體如何了?怎么身上那么香???”大抵也聽莫連舉和羅言說了,眾位少年都不由擔憂地看向白成風。    感覺到一陣酸意充斥在鼻尖,此時心中有些感激白落雨送給他的香囊了,至少掩蓋住了他身上的氣味。如果,不是因為討厭他就好了。    他當機立斷,上前不可一世地昂起腦袋,倨傲地說:“你二師兄是誰!我可絕對是繼父親和兄長之后白家第三個修得仙身之人!”    元采這小子還是這般欠扁,“嘖,我可是聽莫連舉說你體內的靈力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流失呢!”    “嗤,你盡聽他瞎說?他修為不如我,能不能修得仙身還不一定呢,當然嫉妒我修為高了!你們一群蠢貨!”白成風跳腳道。    見他如此中氣十足的模樣讓眾位少年都稍稍松了口氣,就連元采都暗自舒了口氣,不過這人向來是嘴上不饒人的。他又道:“你當著大師兄的面說這個話也不害臊?”他頓了頓,忌憚地看了一眼白落雨,才繼續道:“你和大師兄真的……真的結成道侶了?”    莫說是元采對白落雨有些忌憚了,其他少年對白落雨都有些害怕,方才與白成風說話也仿佛對白落雨視而不見一般。白成風卻是了然了,想必莫連舉將白落雨是魔界中人也向他們說了吧?    但是對于元采最后的問題,他卻遲疑了。他并不敢回答是與不是,而是回頭看了看始終面無神情的白落雨,眼中有些期許和害怕。他眼中的情緒卻讓白落雨眉頭輕輕一皺,心中晃蕩起的不安讓他將白成風猛地拉入了回來,代替了他回答:“自然是?!?/br>    見其他少年臉色發白,白落雨無奈地笑了笑,哭笑不得地說:“我雖是魔界中人,可也不曾做過絲毫有損于你們的事。難不成你們因為我無法選擇的身份不再把我當做大師兄嗎?”    聽他一番說辭,眾位少年立即愧疚了起來。都是些十七、八歲的少年,本就容易接納,這會兒見白落雨這般說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又都重新來圍了上來,將兩人身邊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