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是他當初騙著葉云卿帶在身上的歲時花。 段千鈺眼里的光芒正逐漸凝聚,還帶著一絲絲溫柔的疼惜與不舍。 花開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這朵花的真正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哈,算是把一個□□煩(?)處理掉了,后面的大概都不算什么事兒。 主要這篇文其實初衷就是想寫個構架不算太大的小甜餅,也就沒想整太多太大的糟心事,就,比較輕松沙雕(這個主要是作者本人沙雕)的文文,所以就是比較輕松可以過去的事情。 困難的都是回憶殺嘛,現在都是大佬了可以為所欲為(手動狗頭) 然后,花花開啦?。?! 慫慫記憶加載中—— 第69章 “對了千鈺,等你把這除妖的任務完成之后,順路去一趟飛鸞山,本尊和你幾位師叔伯會在那里等你,還有另一件關乎仙界的重要事務,需要你幫個忙?!?/br> 段千鈺當年被蕭衡交代了一項需要外出的除妖任務,他當時主要相中了除妖的地點附近,正好有他可以找材料,制點東西送給葉云卿的地方。 他為了這件事煩惱了好一陣子,如今蕭衡派遣下來的任務,就等同于瞌睡了有人遞枕頭。 蕭衡那一番話,是在他準備離開的前一刻向他說的。 蕭衡一直以來給所有人的形象一直都非常正直,也是一位循規蹈矩,辦事能力等都叫人敬服的仙尊。 仙殿眾人都尊敬著這位極有潛力的仙尊,包括段千鈺在內。尤其他師父與蕭衡從前是同門師兄弟的關系,待他們這些弟子也非常認真嚴厲,所以他從未懷疑過蕭衡的話。 對他們這些入仙門的弟子而言,仙尊既然受了天道認可,說的話就是命令,也是他們追逐的目標。 于是,段千鈺揣著任務牌,先把要給葉云卿制作東西的材料拿到手,然后才往一座雪山處把在那里為禍,甚至影響了下界的妖獸逮住,與他戰了幾日才終于將他降服。 這項任務是只被派遣給他一人的單獨任務,也能視為仙門弟子的一項考核。葉云卿在前陣子同樣領了這樣一個任務,不過比起他把妖獸解決后的狼狽,葉云卿的任務卻順利多了。 阿卿一直都很厲害,段千鈺想道。 葉云卿雖然總是默默跟在他身邊,行事作風低調,從未搶奪過他的光芒,以至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墒侵挥兴宄?,葉云卿真正的能力甚至可能比他還要高,是他見過的,最適合仙道的人。 他并不會嫉妒,甚至還有些歡喜,這樣的葉云卿,真正的葉云卿,只被他一人知曉與了解。 他如此喜歡著他,喜歡得想要將他徹底占據,不讓其他人觸碰與接近半分。只可惜葉云卿在他眼中實在過于冷淡,看起來甚至像是一位永遠也不會對誰動情的無情絕欲之人,所以他遲遲都沒有向他表露過心意。 前陣子又有仙門中的女子向葉云卿表明了愛意,雖是被他給拒絕了,但段千鈺內心開始有了危機感。他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嘗試踏出那一步。 反正葉云卿與他關系極好,他了解他的性子,哪怕最后被對方拒絕了,他總有辦法能讓他不繼續回避他。 甚至遲早有一日,會讓他落入他手中。 段千鈺總是如此的自信。他利用養傷的時間里,親自把弄來的那塊靈玉雕刻成了玉簪子,等自覺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才燒了一張蕭衡給他的通信符,與他們在飛鸞山相聚。 他看見蕭衡和幾位熟悉的師叔伯,他們在飛鸞山入口等候他,然后神秘兮兮地將他帶到了深處。 那是段千鈺第一次見到傳說的那座,位于飛鸞山之中的陣臺。上面確實承載著一種神秘的上古力量,甚至超越了他一直以來接觸過的。 見到陣臺的那一刻,段千鈺在想,若是讓喜愛鉆研陣法的葉云卿見到了,肯定會非常高興。 “不知,仙尊將我帶到此地是為何?”段千鈺詢問道。 周圍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卻是讓他莫名感到了一種不知從何處升起的不安。 “千鈺啊,我也不怕告訴你,或許再過不久,這仙尊之位就該換人當了。這些日子來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們這群弟子,你是我在所有人當中,見到的,最具有潛力的那一位?!?/br> “成為仙尊需要接受天道的考驗,在那之前你必須承接仙脈。飛鸞山可說是仙界主心般的存在,只有站到這個陣臺上,再由我們幾人施法,才能夠讓你順利接了這條脈?!?/br> 面對蕭衡的這番話,段千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確實,既然踏入了仙道,只要稍微有野心的人都會希望能夠越走越高。他不否認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也的確想過要爭取那個位置。 出生于名門望族,他非常了解權勢與力量有多重要,即使在仙界也如是。 在沉默之后,段千鈺卻輕輕搖了搖頭,往后退了幾步。 “我覺得阿卿比我更合適?!?/br> 葉云卿的仙骨與品性,是連他都為之折服的。他從未見過心性如此優秀與堅毅之人,就像是前方有再大的磨難,哪怕他已經走得遍體鱗傷,也能夠強忍著翻越,進而達到另一個高度。 段千鈺的讓賢之心很是堅定,不論蕭衡如何游說,威逼利誘,他都沒有想要與葉云卿爭奪那個位置的意思。 然蕭衡打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讓他承接什么仙脈而來,在見到這個借口對段千鈺而言無用之后,他也不再與他多費口舌。 蕭衡與周圍幾名仙君交換了眼色,隨即段千鈺就見到他們將他團團包圍,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計。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明白,平日里在仙殿中對他們諸多疼愛,用心教導與愛護的幾位長輩,怎能一瞬間就變成了魔鬼。 當年的段千鈺僅憑自己一人,自然是斗不過修為都比他高的幾位大長輩。他在反抗未果,并被他們打傷后,被強行押到了陣臺上。 “千鈺,你應該感到光榮?!笔捄膺厗又嚪?,邊瞇眼對他說道。 “你的犧牲將會成就許多人,甚至還會為仙界帶來歷史性的貢獻,讓許久不曾再有過脫離大道之人的仙界,多添這么一筆,何不美哉?” 蕭衡當時的模樣還是正常的,他留著有些長的胡子,五官看著依然顯得如此和藹,就連臉上的那點皺紋,也像是慈祥的象征。 但段千鈺卻發現,對方的心是黑的。 他瞬間就明白了蕭衡幾人的目的,敢情是他身上竟有他們所尋求的,能夠成為他們提煉力量,幫助他們突破甚至飛升的東西。 他沒忍住嘲諷地笑了一聲,心想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這么一個寶物。他只從無明待他與葉云卿的舉動來看,猜測過葉云卿天資不凡,甚至是很可能會成為心懷不軌之人的目標的體質。 為此,他在無明有意無意的引導下,也順著這條線,一直盡心盡責地護著作為他師弟般存在的葉云卿,就害怕他哪天被人給盯上了。 被押到陣臺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瞬間想過,蕭衡他們的想找的東西會不會其實是在葉云卿身上,卻陰差陽錯將他誤當成了目標。 若真是如此,他倒松了口氣。 怎能讓葉云卿面對這群讓人厭惡的家伙呢? 陣法的功效原本就是對目標的一種攝取,當陣中的能量落在他身上時,帶來的是無盡的痛苦。就像是身體內的經脈正在被一只只無形的手強行剝離,凝聚于丹田的靈氣都在等著被人抽取,甚至元神都受到了壓制,準備成為別人吸食的食糧。 就在段千鈺痛苦得跪倒在地時,遠處忽然來了人,話不多說就朝著他們施法的方向做出了攻擊。是幸得幾位負責守著陣法運行的仙君將攻擊攔下,蕭衡才險險沒有被打斷。 “把我徒兒放了?!眮砣舜┲灰u更勝霜雪的白衣,雪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的長發隨著寒風飄揚。 哪怕他看著是一位弱不禁風的老者之姿,可身上的氣勢卻連周圍突起都暴風雪都無法影響他分毫。 段千鈺吃力地抬頭,透著模糊的視線見到了難道熟悉的白色人影。 那是他和葉云卿的師父無明。其實他年紀比在場的蕭衡還要小上許多,明明可以維持住那能夠吸引無數人愛慕的成年男子模樣,卻偏偏總是要化成這副風中殘燭的樣子。 段千鈺問過他原因,他卻只很輕地回答一句:“斯人已逝?!?/br> 無明的道行很高,心性比在場所有人都要來得通透,區區幾位仙君根本無法將他攔下。 眼看著他已經開始出手攻擊陣臺上的法陣,乃至施展在段千鈺身上的能量都突然斷裂,蕭衡表情頓時變得猙獰無比。 “無明,我可不會讓你壞了我的好事!”他將陣法交于其余幾人幫忙維持,自己則是親自下場,與無明打了起來。 段千鈺當時心里挺擔心,哪怕他知道自家師父也挺強,但是在受到天道庇佑的仙尊面前,甚至還有其他幾位道行頗深的仙君幫忙一起對付著,根本毫無勝算可言。 無明在段千鈺和葉云卿成長起來后留在殿內的時間并不多,有時候甚至好幾年都見不著人。 包括這一次,也是時隔多月,段千鈺再見到的他。他似乎很獨來獨往,平日里也不見與誰交好,同門之間也只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這點與葉云卿倒是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事實證明段千鈺的擔憂是正確的,無明和蕭衡幾人搏斗了許久,但還是逐漸落了下風。這件事無明心里也清楚,他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勝利,只是想借著空隙去摧毀蕭衡的法陣。 這一點他倒是辦到了,陣臺上的陣法被他破壞出了一個缺口,束縛著段千鈺的能量瞬間斷開,而無明也為了這個付出了重傷的代價。 段千鈺抬頭看了蕭衡一眼,心中有股郁氣正在聚集,像是有什么東西正要沖破一直束約著它的牢籠。 “……仙尊,有些不對勁!”陣法斷了開來,但方才幫忙蕭衡維持陣法的幾人卻突然面露糾結之色。 原本想要走向無明的蕭衡在聽見這句話后驀地回過身,皺著眉頭朝陣臺過來:“怎么了?” 其中一位仙君遲疑道:“陣法雖然被打斷了,不過我方才在它斷開之前,發現了連接在段千鈺身上的能量,并不是我們想要的?!?/br> “也就是說,陣法本身與他體內的能量有些相斥,強行運行也許可行,不過需要再做出調整,但顯然……段千鈺身上,并沒有我們想要的清元丹!” 蕭衡也疑惑了:“清元丹不在他身上?!不可能,我觀察了那么久,而他也確實最符合清元丹的人……等等?!?/br> 段千鈺見他朝自己投來像是驚覺到什么的目光,唇角微微一揚,輕笑了一聲。 “……是葉云卿!”蕭衡氣得滿臉通紅,又像是意識到什么那般,轉身朝剛撐著身子站起身的無明看去,最后扶額大笑,“好啊,原來是你們二人把我給蒙騙了過去!” 蕭衡并不是沒有懷疑過葉云卿,倒不如說他一開始就將目標鎖定在葉云卿身上。奈何無明與段千鈺這兩只狐貍,竟然將周圍的人防得那么緊,但…… 蕭衡卻又很快否決了對段千鈺的猜測:“不,不應該,我曾在段千鈺身上做了測試,他體質確實對那股能量產生了反應!” 倒是有旁人一語將他點醒:“按你先前說的那個測試,應該不止能夠測出清元丹吧?” “確實是還有另一個可能性?!笔捄庹f著,視線陰沉沉地看向了段千鈺,“只是,我沒想過這兩種世間罕見之體,竟會在同一時間出現在我面前?!?/br> 他緩步走到段千鈺面前,提著他衣領將他抓起,瞇眼冷笑:“可若換一個角度想,卻也合理?!?/br> “清元原本就是為了降服十惡不赦的大天魔而現世,這么一想,你體內含有那天魔種也不稀奇?!笔捄庠拕偮湎?,突然又遭到了段千鈺猝不及防的偷襲,為了躲避而松開了手。 段千鈺在那之前對自己內丹的情況一無所知,無明從未將此事告訴他。也許是受到了陣法的刺激,他當下確實能夠感受到有另一股火燒一樣的能量正在他丹田處運轉,甚至在瘋狂涌動,企圖沖破禁錮著它的那一層東西。 與之相搏的,正是他體內的仙氣。 那種感覺非常神奇,也很令人感到痛苦。就像是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他體內碰撞,甚至好似在進行一種殊死搏斗。 輸了,就會被贏的那一方徹底占據。 段千鈺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不遠處的無明,白發蒼蒼的老者神情嚴肅而又復雜地望著他:“守好你的本心,不要被一時的怒火與欲望剝奪了你的理智?!?/br> 卻是沒有否認蕭衡說的那番話。 天魔種,凡是修仙的弟子都曾聽說過。它與蕭衡提到的清元丹一樣,本該只存在于傳說。 清元乃天道清氣化生而成,降生于仙骨深重之人體內,此人注定要踏上仙道,更甚者將會看破紅塵摒除一切七情六欲,最終跳脫輪回超脫這一方小世界,是與天道融合,又或是到了另一個更高層次的世界。 與之相反的是天魔種,身懷此魔種之人一旦墮入魔道,將成為三界浩劫,是注定要統領魔族,為禍天下的存在。據聞,唯一能有機會制服懷天魔種出世之魔的,便是那生有清元丹之者。 這兩方,注定為敵,一生相殺,直至其中一方倒下,方能休止。 段千鈺意識到此事,呼吸都沉重了許多,心頭處有股像是被撕裂開來一樣的疼痛在蔓延。 “他的魔種還未出生,若能與他體內清氣煉化融合,倒也不是不能利用陣法讓他成為我們提取能量的藥爐?!庇邢删谂蕴嵝训?。 然而段千鈺是個硬骨頭,又有無明在邊上為他助力,蕭衡他們想將他這越是緊逼就變得越發兇狠的人拿下用來煉爐,是無法能夠輕易辦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