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否則,他們怎么會有一位那么……內心如此溫柔,讓人舍不得忤逆違抗的尊者呢? 眾人氣憤的當兒,有人開了口:“不過,我們要如何才能把魔尊大人救回來?” 這是個關鍵問題。 比起仙界,魔界不好的事情是沒有仙界人那么齊心。雖然魔尊坐鎮著魔殿,但在魔界依然分散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各大魔君掌管的勢力。 僅憑他們魔殿里的人,不可能斗得過仙殿。 作者有話要說: (*/w\*)講道理,我真的太喜歡小攻這種蔫壞蔫壞的男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順便求個收藏!_(:3」∠)_啊,我想看數據我要動力嚶嚶嚶 第6章 淺色的人影已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兒。 原本應該在周圍守著的護衛和侍女們都已被遣散,長廊上十分空寂,所以來人難得露出的幾分窘態,才沒被任何人發現。 段千鈺負手站在房門外,盯著眼前緊閉著的門沉思了半天,遲遲不見有任何動作。過了許久,他忽然輕笑了一聲,像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現在才驀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房間。 像個沒有感情的傀儡忙活了整日,以極高的效率將仙殿所有大小事務處理完,他才回到自己的臥房??墒乾F在,他卻因為里面的另一個人,久久不敢推開那扇門。 他心里確實有畏懼。 他害怕在打開門后,會見到里面那人露出對他感到厭惡、憎恨的表情,也和云綾仙君一樣,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令人感到非常惡心的事。 段千鈺知道自己此番作為確實是過了。自從兩人決裂以來,他們因為各自的身份與責任,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關系。 既不相互越界,不再有任何私交,見面時卻亦不會有任何退讓。這些年來,他能夠與葉云卿接觸的時刻,便是兩人碰面交手時。 是他過于貪心,不滿足僅此的觸碰。 葉云卿是一塊瑰寶,即便流連在魔界,即使已經墮魔,終究能招來無數人的覬覦。 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段千鈺眼中的情緒越發暗沉。許久之后,他眼里劃過了一絲決絕,抬手如常那般把房門推開。 房內十分安靜。桌上放著顧楠風送來的衣服,上面顯然有被人翻弄過的凌亂。 香爐里的沉香還在燃燒,房里依然飄蕩著段千鈺熟悉的香氣,可又像是還摻雜著隱隱約約,陌生卻又讓人眷戀的,屬于另一個人的味道。 記憶中總是帶著一身清冽寒氣的紅衣人不知何時上了軟塌,以一種安靜的姿態靠在上邊沉沉睡了過去,讓人不舍得驚擾。 葉云卿只有在沒有意識的時候,才會收起一身像是在自我保護一樣的冷漠,能夠讓人看見深埋在他心底的柔和。 段千鈺走到軟塌邊上,像是沒忍住蠱惑那般,伸手輕輕撫上了那魂牽夢縈之人的臉頰。修長的手指輕觸著底下的軟嫩,動作間帶著一種終于落入自己手里的,珍貴又易碎的東西的感覺,又像是還帶著一種濃厚的,但只能竭力隱藏的占有欲|望。 他不想讓其他人見到葉云卿的這一面。這些年來,能夠光明正大出現在他身邊的人,都讓他嫉妒得發瘋。只是從前的習慣,讓他早已學會了偽裝,能夠極好地隱藏自己內心的瘋狂。 也許是感受到身邊多了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氣息,軟榻上的人忽然有了動作,原本就松散地落在邊上的長發又落下了幾縷。 段千鈺正想把手收回,軟榻上的人卻意外的,貼著他的手輕輕蹭了幾下。 雖然動作非常輕微,但他還是感覺到了。這種無意識透露出的柔軟與示弱,惹得他差點沒崩住自己的隨和與漫不經心。 軟榻上的紅衣人睫毛顫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尷尬,房里的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拉著按理來說和自己十分不對付的死對頭的手,好像還舍不得把人放開的樣子,請問應該怎么辦? 此時的葉云卿,腦袋有些空白,以至于他只能憑著身體本能做事,以多年來和段千鈺交手的經驗,非常迅速地就把人給踹開了,儼然一副用完就丟還翻臉不認人的樣子。 偏偏窩在軟榻上的模樣,像極了受驚的兔子,仿佛他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雖然,按現今的情況而言,應該是如此沒錯。 葉云卿表情冷淡,內心卻有點懊惱。 他怎么就真的睡著了?還睡得那么沉,連段千鈺人回來了都沒發現。若非他及時醒過來,是不是還會在無意識情況下做出更多出格之事? 他在心里輕嘆,也不知他這一次閉關究竟在里面待了多久,難道又到病發的時候了? 段千鈺只將葉云卿的惆悵看在眼里,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的,良久沉默后只發出了個輕笑的音節。 他淺笑著,語氣溫柔地詢問:“葉云卿,你覺得……我是請你回來做客的?” 葉云卿沒說話,其實他腦袋到現在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終是沒想到自己怎么突然就被領回了仙殿,心里思慕著的人,怎么突然就離自己那么近。 見他避開自己的眼神,段千鈺便伸手用扇子挑起了他下頜,嘴邊也揚起了一抹隨和的弧度。 他輕聲低語:“認清你現在的身份,我回來了,你該做的難道不是投懷送抱,以實際行動……給我一些安撫?” 葉云卿……葉云卿他心想,他若真這么做了,豈不是會讓人覺得他居心不良圖謀不軌?嚴重點的估計怕不是還會覺得,他想利用這種手段,拿下仙界。 再說,他就……縱然這是他心悅已久的對象,但以他的脾氣還真做不出來這種事。 所以葉云卿只能以萬年不變的面癱表情遮掩住了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與段千鈺對視的紅眸里一片冷淡。 殊不知這樣的冷漠,悄悄蔓延到了某個人的心里,在里面掀起了淺淺的刺痛。 曾經形影不離情同手足,無話不談甚至無話可談時也能和諧地處在一起的兩個人,如今只能落得相顧無言,徒留恨意的下場。 段千鈺將他放開,溫和的聲音里仿佛帶上了幾分涼意:“把楠風給你帶來的衣服,換上?!?/br> 葉云卿沒有再反抗,他心里其實也不在意段千鈺這般待他,只是不能被發現罷了。 先不說他們兩人如今的身份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們自身,按天道常規來說,仙魔原本就是兩個對立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倘若他任性妄為,最終只會害了段千鈺,遭受天道責罰,落得神魂俱滅的下場。 葉云卿深深吸了口氣。 憑這一點,以及段千鈺可是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他就絕不會再送他進去一次。 他把衣服換好,看著那身披水綠色衣袍的男子收起平日里的溫和,神色淡然地站在桌邊,像是微微出神又像是在等候著什么的模樣,竟錯覺般地讀出了幾分落寞。 大概是被段千鈺的情緒影響,葉云卿還是心軟地朝他走近了幾步。 然后,他就特別后悔自己為何總是無法拒絕這人不經意間露出的,假象般的示弱。 葉云卿原本想著要不要說點什么緩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畢竟雖然為敵,但曾經也有過同門情誼在。 豈料桌邊的人在察覺他的靠近后忽然轉身,在他抬眸的時候忽然朝他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趁著他思緒遲緩的一瞬伸手掐住他雙頰,朝他嘴里喂了顆東西。 在那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段千鈺身上一現即逝的強硬,與不容反抗的氣勢。 藥丹剛入口,便在葉云卿嘴邊化開。與此同時,一種酥麻感在他身體里蔓延,最后連雙腳都失去了知覺。 段千鈺在他摔落之前伸手一把將他攬入懷里,眼中的波光彌漫著得逞的戲謔。 他臉上哪還見半點落寞,反而還笑得仿佛是個紈绔子弟,完全不見清冷仙尊該有的模樣:“你大可繼續抗拒,我自有我能夠讓你屈服的方式?!?/br> 葉云卿:“……” 段千鈺給他喂了一顆,叫做軟骨丹的東西。它對人不會有任何傷害,最多是在一定時間內能夠使人四肢失去力氣,不能動作。這種丹藥也不罕見,更不是什么難以煉制的東西,甚至只會常見于下界之中。在仙魔兩界這樣的地方,只要是稍微有點警惕心的人,都不會再意外服下這樣的藥丹。 “阿卿?!倍吻р曒p笑著,帶著jian計得逞后的愉悅:“我記得我同你說過,與人交往,防備心還是重一些的好?!?/br> 葉云卿依然沒有回話,他被動地被人抱著,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萬千情緒。 雖然語氣帶著幾分欠揍,但段千鈺說話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讓他有種仿佛回到多年前,兩人還是同門關系的時候。 一切都如此靜好,他們只是普通的修士,沒有背負什么重大責任,沒有身份之別。 葉云卿閉上了眼睛,回憶如同潮水,忽然就占據了他的腦海。 男子穿著一襲白衣,手里是作為一名劍修永不離手的佩劍。他臉上的笑容如此柔和,又像是帶著一種沉穩與大氣,讓人摸不清,卻又如此安心。 他也不記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段千鈺,等回過神來時,心里已經不小心被他闖入占據,怎么都趕不走。 “阿卿,你知道嗎?我爹娘,都是被魔界魔修殺死的?!?/br> “待有一日我若成為仙界的尊者,你就跟著我,助我屠盡魔界眾生可好?” 回憶里的人面含笑意,用的是閑聊家常的語氣。 葉云卿忘了自己當時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此時想起,他猛地睜開眼睛,像是被人從頭頂澆了一大盆冷水。 一直涼到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盯著我的文看了半天,想著,這是一篇甜文??? 行了,真的不虐,是甜的!【我不管這真的是一篇甜文(叉腰腰) 第7章 段千鈺沒有發現葉云卿的僵硬,又或許是發現了,但選擇性忽略掉那以為是源自于對他接觸的排斥的不自在,而是直接將懷中人橫抱起,直接放到房里那容得下好幾個人在上面打滾的青玉床上。 玉床還鋪了一層軟墊,段千鈺的動作也出乎預料的輕柔,所以葉云卿并沒有感受到想象中,會被大力摔上去的疼痛。 他原先的心思被周圍場景突如其來的轉變分散,只能雙目微睜看著壓到自己身上,嘴邊笑容意味不明的男人。 陌生的氣息像是颶風毫無預警地包圍著葉云卿,讓他沒忍住悄悄紅了耳根。 他冷著臉想著,莫非自己今晚就要被強迫了? 想想,似乎有點刺激。 然而他還是高估了段千鈺。 他給他喂了軟骨丹,結果什么都沒做,把他抱到床上后攬著他竟是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葉云卿僵著身子老半天,腦中已經滑過了無數的,可能會被段千鈺各種使壞的場景,只沒想過最后等到的,是他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 段千鈺的手仍緊緊放在他腰上,而對方個頭原本就比他要高大些許,更是直接將他整個人禁錮在懷里,杜絕了一切能夠讓他逃走的可能性。 葉云卿背對著他,確認他不會對自己做出什么事后,身子緩緩松下,腦子也越發冷靜清醒。 是了,怎能因為他對段千鈺有別樣的心思,就用自己的角度去揣測他的想法? 段千鈺一開始就說過,把他帶回來不過是想用另一種方式折磨他,羞辱他的尊嚴。既然是能和云綾仙君成婚的人,心里喜歡的定然是那些身段嬌嫩的漂亮女子。 更何況他對魔界還有著如此深厚的仇恨…… 葉云卿獨自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直到忽然涌上的困倦再次驅散了他的意識,才沉沉睡去。 卻是不知,段千鈺這一覺睡得特別舒適,所以隔天回到了工作崗位上的侍女和侍衛們見到的,是他容光煥發地從房里出來的模樣。他心情看著似乎還特別愉悅,眼里的笑意溫潤得讓他們誤以為自己還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