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車一路往東行駛,開了足足六個小時,下午一點才開到了s省最大的一處機場。 時訴安下車前,謝無偃先從后備箱拿出輪椅,將輪椅弄好才把時訴安抱下車。 感覺到人來人往的視線,時訴安很尷尬。 但想想他現在是個殘疾人,他便又抬起來頭。 “哥哥,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來注意我們的,白青木發現你不在,肯定會立刻告訴萊博斯家族,萊博斯家族一定會加大搜索和監控,你身為目標很明顯?!?/br> 謝無偃裝作給時訴安整理領子的樣子,俯身在他耳邊道:“所以一會兒我會喊你舅舅,咱們裝一下舅舅和外甥?!?/br> 時訴安微微皺眉:“你覺得咱倆像外甥和舅舅嗎?” “像啊,我媽比你大十歲,又嫁了個外國人,生出我這么高這么混血的兒子不是很正常嗎?” 謝無偃微微一笑,溫柔地看著時訴安,抬手為時訴安拂去頭發上沾著的一根白色絨毛,“舅舅,一會兒你可別露餡了?!?/br> 時訴安:“......” 這個臭小子。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怎么沒說,現在都下車了,周圍都不知道有多少“眼睛”,他還能怎么反駁或者商量? 這種被喊舅舅的感覺簡直太奇怪了。 尤其是這小子在喊他舅舅的時候,眼神簡直溫柔得過了頭,確定這像是看舅舅的眼神么???! 謝無偃一手拿著機票等東西,一邊推著輪椅,神態非常自然。 尤其在進了機場后,那戲演得簡直真的不能再真。 甚至還有一對金發碧眼的夫婦和他們搭話,在得知“他是舅舅而謝無偃是外甥、并且在謝無偃的描述下他們倆是一對相依為命的舅甥,他十幾歲就輟學了,為了養活父母意外去世的謝無偃,小小年紀到處打工,長大后他更是為了保護謝無偃才斷了手腳、他們此行就是要回到華夏賣掉房子再回來好好治病......”后,那夫婦倆簡直是一直在同情地看著他。 并且持續在表示——“oh,my god!”。 時訴安:“......” 謝無偃卻還在持續加戲,在機場等待的時候一直和這夫婦倆聊得歡,表示他不論怎么樣都會養他這個舅舅一輩子,最愛的永遠都是他這個舅舅,寧愿不結婚也會照顧好他...... 時訴安簡直要沒眼看了。 他以前怎么沒發現謝無偃這么會演戲?! 不對,謝無偃這臭小子一直都很會演戲! 但重要的是,這小子想表示他們感情好就表示唄,時不時親吻他的頭發是什么意思? 你家舅舅和外甥這么親密的嗎?! ????。?! 作者有話要說: 【某夜】 謝無偃(溫柔又劇烈地親吻著時酸酸的鎖骨和脖頸,一手摩挲著時酸酸白皙滑軟的腰窩):哥哥,哥哥...... 時酸酸(身體微顫,眼角緋紅):你,你給我住手......閉嘴! 謝無偃(手掌依然流連在時酸酸的腰窩上,輕輕咬住時酸酸的耳朵,聲音沙啞呼吸guntang):那我喊舅舅...? 時訴安(頓時羞恥得一腳踹向謝無偃,眼底閃過水光):滾——! 第70章 在謝無偃的傾情演繹下, 兩人儼然是一對相依為命情深感人的舅甥。 時訴安內心很尷尬,但沒想到謝無偃這種舉動居然真的幫上了他們大忙。 在候機的過程中,漸漸來了幾波很奇怪的人,零散著在他們附近監視, 甚至還有兩波人出來瞎認親戚朋友,要“拉”他們到一邊兒去聊聊。 時訴安懷疑這是因為他這個斷手斷腳的人目標太大, 以至于那些人寧愿每個都攔下細查, 也不放出去一個,但好在...... 這些人沒法得逞。 第一波來認親戚的——他和謝無偃還沒表示什么,那波人就被旁邊的夫婦倆給“ko”了, 畢竟他倆可是相依為命的舅舅和外甥, 怎么可能有親戚?! 第二波人又來認朋友, 但有了第一波的可疑行為在前,夫婦倆在聽到他們倆說不認識這些人后, 立刻又提起了警惕, 并且拿著手機隨時準備報警, 周圍的人也在夫婦倆的帶動下開始對那幾個人高馬大越看越不像好人的人“虎視眈眈”,總之...... 第二波人很快也失敗了。 時訴安簡直震驚了。 謝無偃這臭小子是歪打正著還是原本就打算的這個???! 謝無偃面對時訴安的眼神, 只是微微笑了笑, 然后溫柔地俯下身,親了親他的發頂,性.感低沉的嗓音說:“哥哥別怕?!?/br> 時訴安:“?。?!” 不要再親他的頭發,臭小子要演就演得更敬業一點好嗎?! 不過在其他外國人眼里,這貌似只是家人間表達親密的一種方式, 何況還是從小相依為命的舅舅外甥,他們覺得特別能理解。 時訴安:“......” 所以只有他一個人覺得這不太合適嗎? 一直到時訴安和謝無偃等人登機離開,都沒再出什么意外。 等到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時訴安徹底松了口氣,他看了一眼窗外的白云,又看向窗戶上自己的倒影。 時訴安緩緩勾了下唇角。 他想,他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和白青木再次見面的。 當天晚上,飛機在京城國際機場落地。 謝無偃第一時間為時訴安卸了“妝”,然后便帶時訴安去了京城第一醫院,托人緊急辦了住院手續。 時訴安其實想對謝無偃說沒必要這么緊張,他的手腳不會有事,但仔細想了想,做戲就要做全套,他一個被打斷手腳的人不住院也不合理,便隨謝無偃去了。 接下來就是接連幾天的專家會診,以及手術準備。 手術一共分兩次,先做腳腕上的手術,在做手腕和手指的手術。 因為后者是大工程,尤其關于手指方面不得出任何一絲一毫的差錯,加上頂級醫生不好找,所以暫且放在后面。 第一輪手術就定在五天后。 當天早上時訴安見謝無偃眼下明顯有一層青黑,不禁無奈又窩心地看著他:“不用擔心哥哥,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而已,你這么擔心干什么?” “哥哥一定會手術成功?!敝x無偃什么也沒解釋,更沒對他一夜翻來覆去睡不好的事情提一個字,只是抱住了時訴安,輕輕親吻他的臉頰和耳側。 “哥哥你不要緊張,專家都說了,手術成功率非常高?!?/br> 時訴安笑了,也抬起手,抱了下謝無偃。 “我看啊,是你不要緊張吧?傻小子?!?/br> “我不傻,哥哥?!敝x無偃看著時訴安,眼底神色濃稠又溫柔。 “好,你不傻?!睍r訴安也望著謝無偃深邃英俊的眉眼,眼梢微彎。 溫馨在整個病房內緩緩流淌波蕩,繾綣柔和。 ...... 上午九點,時訴安被推進手術室,做手術的是京城出名的專家古道允,年紀有五十三了,做過各種大大小小的手術,時訴安的腳腕情況對于他來說,幾乎沒有難度。 很快,手術就結束。 古道允出了手術室后,直接對謝無偃道:“手術很成功,小朋友你不需要再擔心你哥哥,只要腳腕恢復得好,你哥哥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和扭曲痕跡?!?/br> 也不要再總是去找他問這問那了,這小朋友實在有點過于緊張在意了。 當然,后面這句話古道允沒有說。 “謝謝您!謝謝您古醫生,那手腕和手指方面的手術......” “這事兒我正準備和你們說,早上我接到了我那個老友的電話,就是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個霍夫斯,他是這方面真正的專家,專門做有關手的手術,他比我在你哥哥的情況上更加專業,技術精湛,正好他過幾天要來華夏,我覺得你哥哥的手術可以趁機讓他做了?!?/br> “那當然好,謝謝您古醫生!” 謝無偃早就讓杜白查過,他知道霍夫斯就是這方面的頂級專家,但也知道霍夫斯前幾年出過一次重大醫療事故,所以一直很猶豫。 不過昨天晚上,他和他哥哥交談過此事,他哥哥表示不介意,所以...... 所以他今天也準備親自聯系霍夫斯醫生,畢竟杜白已經查出霍夫斯的聯系方式,但因為一心想著他哥哥今天的手術,還沒來得及撥這通電話。 沒想到霍夫斯醫生居然主動要來華夏。 謝無偃向古道允道謝,然后跟著護士一起推著病床回到了病房。 時訴安很快就醒了過來,其實手術并沒有全麻,但是他躺著躺著,睡過去了。 謝無偃見到時訴安睜開眼,連忙道:“哥哥,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很好?!睍r訴安淺淺翹了下嘴角,他現在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頭腦有點沉,“古醫生怎么說?” “古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那就好啊,古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我相信他說成功,那就是不需要再有任何擔心了?!?/br> “對,哥哥一定會很快恢復!” 謝無偃擔憂的眼底終于也閃過喜悅,“對了,哥哥你餓了么,想吃點什么?” “我暫時不餓?!睍r訴安咳嗽了一聲,“你中午吃了嗎?” “我還沒有,對了,哥哥,剛剛古醫生告訴我,霍夫斯醫生過幾天要來華夏旅游,他建議讓霍夫斯給你做手相關的手術,你覺得呢?” 其實謝無偃覺得兩次手術安排得有點近,他怕他哥哥身體會累到。 “真的?!”時訴安聽后頓時一喜,“那可太好了,霍夫斯醫生什么時候來?!” “具體還不清楚,應該快了,而且他是來旅游的,估計會待上至少一個星期,哥哥你不用急,既然古醫生這么說了,手術一定能安排?!?/br> 就算霍夫斯不愿意做手術,他也有辦法讓他愿意。 他聽杜白說,這個霍夫斯醫生最大的愛好,也是“污點”,就是過于愛財,他上次出了重大醫療事故,被俺么多媒體大做文章,與這一點其實不無關系。 但他卻不覺得有什么,愛財么,這世界上有幾個不愛呢?何況霍夫斯是個真正有本事的。 越是愛財,倒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