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笑嘻嘻地丟開手,頭發往后一撩:“好了,尊敬的畫手先生,您畫吧?!?/br> 空氣都凝固了,像被拉緊的弦。 下一刻,卻被一聲低微的喘打破了: “蓋亞!” 腳踝被拉住,他欺了過來: “不,畫手先生想先在萊斯利太太身上試驗一下……畫?!?/br> 聲音傳入耳朵,又低又啞。 “喂!” 她踹了他一腳,被扯開。 “……唔?!?/br> 似是猝不及防,他低頭吻她,修長的手指如同魔術師的指揮棒,帶起奇異的顫栗。 “非常好,我的女孩……” “就這樣,像現在這樣…” 她像是陷入一場春日的迷幻,迷迷糊糊里,只能見神祇脫下清冷的衣袍,被貪欲的藤蔓纏繞,黑發成了粘膩的蛇,在她周身游走,霧氣將他的綠眸也染成了混沌的海洋,他與她一起在這癲狂與迷亂的情1欲1之海沉淪。 “看著我?!彼衅鹚南骂h,“永遠記住這一刻……占1有你的,是我?!?/br> 她伸手,想觸碰他的眼睛,卻最終無力地垂下去。 夜深沉。 月深沉。 身邊人的呼吸平穩下來,青年睜開了眼睛。 他安靜地看向窗外,過了會,才披袍下床。 石頭屋里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 他像是游魂一樣,在屋內轉了會,等到清晨的第一縷光照進屋子——在少女的眼皮動了動后,伸手,一縷黑色的光墜落: “昏睡術?!?/br> 少女重新睡了過去。 青年推門出去。 在一步步邁出屋檐時,高挑修長的身體開始變得矮胖,華麗的黑金寬袍變成了灰撲撲的平民裝,華美精致的臉也掩在了平凡、粗庸之下。 平民們開始醒來,為生計奔波。 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直直的煙囪里冒起塵煙,空氣里彌漫起食物的香氣—— 大多是不怎么誘人的。 蓋亞沿著街道慢慢往外走,他的面色始終平靜,并未被這勃然的生機感動,仿佛像評估某種東西一樣看著街邊庸碌的生物。 冰冷,不帶任何情緒。 最后,似乎觀察夠了,站到了一個寬闊的大門前。 街道整潔而干凈,大門前站著兩位侍從,他們穿著黑馬甲白襯衫,棉褲松松地塞入黑色的馬靴,看見他來就伸手驅趕:“這可是歐文子爵家!哪來的平民,竟敢擋在子爵大人的門前!走!快走!” “我找歐文子爵?!?/br> “你以為子爵大人誰都見嗎?”侍從們還要再趕,卻在對上那雙綠眸時,所有的輕慢不知不覺都消失了,他們恭敬地垂下頭顱,“是!大人,這就給您通報?!?/br> 歐文子爵這時正在美美地梳他的小胡子,一聽門房來報,就要叫人趕走,可出口的話兜個彎,卻變成了: “好,好,請大人他進來,進來?!?/br> 說著,竟是親自將人迎到了貴賓廳。 “大人,您有什么指示?” 歐文子爵恭敬地站著,看著那平民就這樣坐到了首位。 “我缺盧比?!?/br> “大人您要盧比,吩咐一聲,我立刻派侍給您送去?!?/br> 歐文子爵的腰彎得更低了。 “不,她說要像普通人一樣,”首位上的人說了歐文子爵不明白的話,頓了頓,突然問,“你……是特瑞斯鎮最富有的人?!?/br> “缺畫嗎?” “畫?什么畫?” “買下我的畫?!彼硭斎坏?,“付出勞動,獲得酬勞……對,這不算破壞規矩?!?/br> “大人您要為我畫像?我有很多了?!?/br> 歐文子爵不太好意思地道,他發現,首位上的人用綠眸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凜,正要接受,卻見他不知從哪兒取出來一張白紙、筆刷,和顏料盤。 大筆一揮,不一會,面前突然出現一幅…… 子爵大人眨了眨眼睛: “綠螳螂?” 畫中央,站著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綠得油光發亮的大螳螂。 歐文子爵和綠螳螂的大眼睛瞪來瞪去。 “買下它,一萬,不,五千盧比?!?/br> 平民皺著眉,那表情好像是賤賣了一樣。 “管家,拿五千盧比來?!?/br> 等那平民拿著盧比悠閑地走出大門時,歐文子爵突然失心瘋般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他剛才…怎么了? 怎么就對著一個平民卑躬屈膝,還花五千盧比買下一副……綠螳螂? 瘋了,真瘋了。 可看看,那畫綠螳螂的筆觸……可真是大師級的。 不知怎的,歐文子爵還是畢恭畢敬地將綠螳螂掛到了自己的臥室里,每天晨起晚睡都和它大眼瞪小眼。 ****** 第二天,柳余是在一陣食物的香氣中醒來的。 熱可可,草莓餅,還有……羅勒葉拌松子? 半直起身子,發現屋內大變樣了,多了許多東西,昨晚還“吱呀吱呀”的木板床,變成了一張結實的白色雕花床,床幔是金色的流蘇,石窗上,一朵白色的薔薇插在透明的花瓶里。 毛巾架,水盆,椅子兩把,桌子也變漂亮了。 灶臺繚繞的煙氣,蓋亞正笨拙地拿著一雙銀筷,似乎要將那草莓餅從鍋里取出來。 “你昨晚去做小偷了?” 她掀被起床。 “萊斯利太太,要我提醒你,昨晚萊斯利先生做了什么嗎?” 第一百七十四章 “噢, 那就不必了?!?/br> 柳余一點都不想回憶火熱的夜晚。 她披著衣服走到蓋亞面前,踮腳親了親他的臉: “雖然很高興多了這些東西……但我并不希望這是用神術或圣晶換來的?!?/br> 對她的質疑,他似乎不大高興: “我賣了一幅畫?!?/br> “普通人也能賣畫?!?/br> “……哦?!绷嘤樣樀? “這樣啊……” 她居然忘了, 即使不用神術, 對蓋亞來說掙點盧比也不難。 看他悶頭不理自己,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蓋亞?!?/br> “蓋亞……” 又扯了扯。 他才抬起頭, 綠眸幽幽地: “你想說什么?” 柳余伸出右腿, 裸粉的、開了高叉的綢裙往兩邊泄去, 露出細白光潔的小腿,小腿上膝蓋紅了一塊: “你看, 都怪你……” 他頓時不說話了: “當時沒忍住?!?/br> “還生氣嗎?” “不氣了?!?/br> “那你親親我?!?/br> 他低頭, 親親她翹起的嘴角。 “畫賣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