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神官先生接了: “謝謝,卡多先生,我得告訴您,她屬于我,您如果要侵犯我的財產,我恐怕會跟您打上一架?!?/br> 卡多噎住了。 他用那雙活潑的、黑溜溜的眼睛看著柳余,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 在這個世界,追求女人,是一件浪漫而值得鼓勵的事,但倘若這個女人是某個人的私有財產,那么,這項行為,就是犯罪。 柳余笑了: “神官先生,您又忘了,我不屬于誰,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追求,包括卡多先生?!?/br> 她看向旁邊,男人那被篝火照亮的綠眸里,跳躍著紅色的火焰。 篝火的另一邊爆出笑聲。 蘇珊在那,和幾位年輕的姑娘,一起跳起了熱情的踢踏舞,靴子在青石板地面踩出清脆的聲響: “以光明之名, 神的子民, 神的子民, 這里種滿鮮花, 這里灑滿美酒, 你們載歌載舞。 生命譬如朝露, 死亡迫切來臨, 可你們毫不畏懼。 正義,自由,你們向往光明。 神的子民,神的子民, 古老而高貴的民族……” 熟悉的歌聲,仿佛穿梭過無盡的時光,將人帶回過去。 銀發青年站了起來。 他一只手背在后,一只手風度翩翩地朝她伸來: “美麗的弗格斯小姐,我想請您跳支舞?!?/br> 對著那雙蕩起絲絲漣漪的綠眸,柳余面前卻浮現了銀發少年,抱著獨臂的她在幽暗的、只有一展花燈旁的溪邊跳舞。 “我……” 她張了張嘴,即使知道,這兩個人共有著一個靈魂,可那只手,卻伸不過去。有什么阻斷了她。 “抱——” 她要拒絕,可腰肢卻被摟住了。 “抱歉,我想跳舞?!彼麖娪驳膿ё∷?,手掌搭在她的腰后,灼熱的溫度從那薄薄一層的綢料傳遞過來,“作為交換,我唱歌給你聽?!?/br> 他用那美妙而空靈的聲音,隨著他們輕輕哼唱: “以光明之名, 神的子民, 神的子民……” 他看著她,那雙綠眸里,滿是溫柔的湖水,像靜夜里的詩: “……可我們毫不畏懼……” 周圍靜了下來。 柳余站在原地,世界好像消失了。只有面前一人是真實的存在。她像是被時光的洪流沖刷,重新站到了那個少年面前,被他誠摯地、溫柔地看著。 “你的氣息,聞起來像……甜美的櫻桃?!?/br> 他低下頭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只手指抵住了他, 手指的主人閃爍著她那雙多情的、蘊滿水澤的冰藍色眸子,搖頭: “不,蓋亞, 我不愿意?!?/br> “不愿意?” 他凝視她良久。 那雙綠眸里的漣漪被冰凍成了雪原, 就在她以為, 他會放開她時,他卻撥開她的手指:“可是, 貝莉婭……” “我的世界里, 沒有不?!?/br> 他重新低下頭, 親吻她。 柳余伸手要推,才觸到他胸口的絲袍, 就被他用單手握住了、強迫般放在他的腰后。那力道強硬無比, 帶著不容反抗的意味。 “您干什么?!” 她掙扎起來。 “貝莉婭·弗格斯…”他卻安靜下來, 帶著審慎的意味凝視她,“他可以, 我……為什么不可以?” 你…為什么不可以? 柳余被掐著下巴, 看入那一汪幽幽的綠意里。 那比春光更明媚、比鉆石更純凈的綠色里,此時跳躍著火紅的篝火,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一點一點地燃燒、而后劇烈。 “您不會喝酒了……”吧? 柳余張開嘴, 最后一個“吧”字,卻被他吞噬了去。 他用極大的勁咬著她的嘴唇,好像要懲罰她。 柳余吃痛地張開嘴,他趁機進了去, 像野蠻的、要將一切燒光搶光的強盜。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美得讓人自慚形穢,可此時看起來卻那么陌生。 突然, 眼睛被罩住了。 黑暗占據了她的視野,感官被格外得放大, 她的掙扎對他來說,仿佛只是一陣毛毛細雨。 他親吻著她,動作有別于他平常的克制,而如狂風暴雨一般,想要將她一口氣吞噬,可過了會,當她的掙扎變弱,那狂風就變成了細雨,和柔軟的愛憐。 他親吻著她的唇,仿佛那是世間最美味的甜點。 留戀的、細碎的: “……像櫻桃。他說的說錯?!?/br> “您沒喝酒?!?/br> 柳余冷冷地道,絲毫不知,自己此時的聲音是多么的綿軟,引人犯罪。 酡紅的雙頰上,一雙眼波光粼粼。 他端詳著她,眼神冰冷而克制,可很快,就重新低下頭,與用表情絲毫不符的熱情,重新舌忝吻她的嘴唇。松雪的香氣充盈著她的鼻尖。 最后,放開她,半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br> “……是的,沒有酒?!?/br> “可是……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貝莉婭·弗格斯。你在招惹我時,就該知道,需要承擔的后果?!?/br> 他俯下身,柳余只覺得身體一輕,人已經在他懷里。 視線恢復了。 篝火旁的村民們還沉醉在他剛才的歌聲里,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她的視線滑過去,卻對上指縫里、一雙黑溜溜的過分活潑的眼睛—— 米拉卡半捂著眼睛,偷偷往她這邊看。 見她看他,還朝她露出個促狹的笑容: “美麗的小姐,祝您和神官先生度過甜蜜的一夜!” 柳余:“……” 她想下來,卻被拍了一下: “別動?!?/br> “你——” 她氣得瞪他,卻在對方輕輕綻開的笑容里失了神。 她第一次見到蓋亞這樣笑。 像是整個夜空都變亮了,滿天繁星閃爍…… 他帶著她,走進了村長的房子。 泥瓦筑的墻,即使是整個卡納村最大最好的房子,依然是灰黯的。 比不上神殿的華麗和精致。 但意外的是,客房布置得很干凈,一桌一椅一床,床上鋪著藍色碎花的被褥,她被放到了那被褥上,蓋亞欺身上來,銀色的長發滑入她的脖子,帶著點冰涼。 “您不能這樣對我?!?/br> 柳余推他。 卻沒推動,壓在身上的男人像硬邦邦的一塊木板。 他的眼底暗沉一片: “相信我,沒人比我更有權利?!?/br> “您說過……欲望不可恥,放縱才是可恥?!鄙倥奔钡氐?,她金色的長發披散在黯淡的床鋪上,閃著金子般的光?!懊恳粋€墮入深淵的開始,都是從放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