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蓋亞就站在門口:“是那個黑暗生物,對不對?” 第六十七章 門開的剎那, 路易斯消失了。 柳余幾乎立刻感知到了這一點。 她唯一能慶幸的是,蓋亞看不見—— 否則,他必定會從她慘白的臉上察覺出端倪。 “蓋亞……” “是他, 對嗎?”蓋亞右手搭在門把上, 那雙灰蒙蒙的眼睛精準地“攫住”她,“那個黑暗生物?!?/br> 他……知道了? 她和路易斯的對話,應該是聽不見的。 不過—— 柳余不確定。 借助風的力量,蓋亞耳力非凡, 雖然她極力壓低了聲音。 “你……” “貝莉婭,解釋給我聽?!?/br> 蓋亞放開門把,走了進來。 他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軀牢牢罩住她, 柳余置身在他的陰影之下,只能仰起頭:“……什, 什么?” “一個你和黑暗生物相談甚歡的解釋?!?/br> 他……真的聽見了?! 不,不對! 她和路易斯剛才的對話,絕對稱不上“相談甚歡”。 他在猜測…… 柳余如絕處逢生, 一身的冷意都散去了。 “蓋亞,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和一個黑暗生物相談甚歡?這是對一個最虔誠的光明信徒的侮辱!” 她用無比憤怒的口吻道。 這時,一道灰銀色的、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利箭從蓋亞的掌中升起,射向窗外。 那速度如極光, 在空中擊中某個東西—— 而后散了開來。 沉沉的夜空出現無數點點的、碎銀似的星光。 “……跑了?!?/br> 蓋亞收回手掌。 樓下傳來瑪吉夸張的、老母雞似的尖叫: “噢, 光明神在上!那是什么……是星辰墜落了嗎?……” “所以,你沒抓住嗎,蓋亞?” 少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惶恐。 “你在緊張?!?/br> 這時, 下頷被冰冷的手指桎梏,柳余被迫仰起頭, 壁燈未開,黑暗中,只能看見對方如冰玉一樣的輪廓: “在……為他擔心?” “擔心?怎么可能!”柳余立刻反應過來,恨恨地道,“誰會擔心一個黑暗生物?!我在擔心我自己!萊斯利先生,如果您是為了過去不快,我可以解釋——” “不必解釋,你只需要告訴我,剛才……他對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萊斯利先生,您想聽什么?……是的,我得謝謝您,又一次救了我,使我免于難堪??晌乙詾椤胍惯^來,是為之前的事感到抱歉……我以為您會給我一個擁抱,而不是質問、懷疑、審訊!” 少女氣憤地叫了出來,連著眼淚一起,“您是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否則,我不會站在這里聽你訴說?!?/br> 青年并未被她的激動感染,他始終冷靜到近乎冷淡,星月袍上的徽紋被月色照出冷光。 少女退后一步,她像是被他的鐵石心腸深深傷害了: “可喜歡不是像你這樣的,萊斯利先生……喜歡應該是絕不忍心傷害她,也絕不肯逼迫她,想將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給她,而不是您這樣的冷酷?!?/br> “我想,喜歡有無數種表示方式?!?/br> 青年伸手,近乎溫柔地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漬,可聲音卻是冷冰冰的,“自私和占有,你告訴過我的,……貝莉婭?!?/br> 是的。 她確實告訴過他。 柳余的泣聲停止了。 她覺得自己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教得太好了,以至于這個男人將這塊發揮得淋漓盡致。 “可是……” “告訴我,貝莉婭?!蹦腥舜孤涞囊屡蹌澾^她的臉頰,冰冷的,絲滑的,“……一切?!?/br> 清冷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照進來,柳余似乎能看到那雙灰蒙蒙眼里涌動的暗流。 她突然笑了起來。 她決定激怒他。 “一切?!那萊斯利先生,您想要聽什么?聽我如何被一個黑暗生物逼迫?聽他究竟碰過我的哪兒?……那我告訴您,我一進門,他就摟住了我,他狠狠地擁抱我,他撕裂我的衣裙,他親吻我的頭發,我的額頭,我的鼻子,我的嘴唇——” “——閉嘴?!?/br> 蓋亞冷冰冰地道,“夠了?!?/br> “不夠?!鄙倥慌滤赖乩^續,“他就像萊斯利先生剛才做的那樣,一路吻過我,脖子,鎖骨,還有你最喜歡的——” “我說夠了?!?/br> 她的下頷被狠狠掐住了。 緊接著,是盛怒之下的激吻。 他咬她,像是只被激怒的狂獅,只知道用永恒的蠻力來征服她,柳余很快就感覺到了疼痛。 她不甘示弱,兩人在黑暗中無聲地博弈、撕扯、爭斗。 藍色的棉布成了片片的碎片,在房中飛舞。 柳余被重重摁到了窗口。 木質窗棱的冷硬在一瞬間觸到,還未感覺到疼痛,就又墊上了一只寬大的手掌。 探出窗外的身體被半拉回來,“唔——” 柳余猛地往后仰頭,金色的長發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她看見了搖曳的星空。 爛漫的星辰眨著眼睛,天真地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 少女的眼淚嘩啦啦落了下來。 他這樣溫柔 ,卻又這樣冷酷,野蠻,而且——不容拒絕。 “不,我恨你!蓋亞·萊斯利。你這樣侮辱我……”她啜泣,“可我卻不得不從?!?/br> 他停了下來。 冰冷的嘴唇落到她的臉頰,輕柔地吻著她的眼淚,可動作卻還是那樣的機械而冷酷,且不容反抗。他如同掌握全部力量的上位者,在給她施加一點懲罰。 “貝莉婭,抱歉?!彼p輕地在她耳邊,聲音溫和而平靜,“可你不該激怒我?!?/br> 是的,惹怒一只沉睡的獅子,代價是巨大的。 “那你感覺到了嗎?”少女閉上了眼睛,她帶著柔弱而可憐的意味:“沒有別人,只有你?!?/br> 她道。 青年并未說話,他只是桎梏著她的肩膀,迫她轉了個身: “感覺到了嗎?” 他問。 冷硬的窗棱,弗格斯家的小花園,花園外尖尖的塔樓,還有……路上被風吹著、有規律搖擺的樹木。幾綹金色長發與冷灰銀的發絲在空中飛舞,它們交錯又分開,分開又交錯。 “什么? “愛是自私,和——”他有意識地停頓,用力地,“占有?!?/br> “只允許我?!?/br> 少女悶了一聲,什么都說不出來。 青年雪白的寬袍,和披散的銀發,將一切無法與人說的、代表著親密和欲·望的某種東西遮掩。 “野蠻人!” 她哭泣地道。 “可是,貝莉婭——”他在她背上落下輕輕一吻,紳士又禮貌地告訴她,“是你把我變成了野蠻人?!?/br> “……不可思議?!?/br> 他道。 “不過我想,今天到此,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