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_分節閱讀_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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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一旦有虞清安介入,無論如何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畢竟虞清安那個人啊,也算是塊腐朽的木頭,萬一害了他,恐怕是要一生難以洗脫良心。 兩只兔腿下來,虞子衿肚子也飽了,頭腦也清明了,打了個哈欠,干脆地放棄逃跑念頭。在牯夏拉注視下,他自顧自爬上馬車,倒頭大睡。 當然,睡自然不是從前那種呼呼大睡法,而是半夢半醒的聰明睡法。在閉著眼睛時,他睜著眼睛活,感受到牯夏拉動作輕巧地上了馬車,一聲不吭地看了他許久許久。 牯夏拉的手落在他的面龐上,很冰,虞子衿差點忍不住要動。 沒一會兒,那只手又滑到脆弱的脖頸去,卻遲遲沒有收緊。 “倒是個伶俐的野東西?!标粝睦吐暤溃骸靶别B著你,是暴遣天物?!?/br> 他說話時很慢,又柔,與話中冷意形成天大差別。 虞子衿繼續閉著眼,拿刀槍不入的睡顏面對心思深沉的牯夏拉。直將牯夏拉等走,沒多久,又一個人走進馬車。 ——是誰呢? 虞子衿胡思亂想著:除了牯夏拉,只有趕車的馬夫了。但馬夫胖,走起路來一沉一沉的。這個不大一樣的腳步究竟是誰的呢? 他假意翻面,悄悄掀開眼皮,只瞧見滴血的刀尖。 危險! 腦袋頓時清醒,在那柄寒光凜凜的寶劍再次抬起時,虞子衿反應極快地打個滾兒躲閃過去。他一躍而起,睜開眼一看,竟是白天跟隨在牯夏拉身后的帶頭侍衛。 牯夏拉分明無意殺他的,這人是怎么回事? 虞子衿就勢滾出馬車,一躍而下。眼角瞥見馬夫口吐血倒在車旁,立即明白這古里古怪的人是出于私怨,要偷偷殺他。 而對方眼見他動作行云流水壓根不似剛睡醒,眼色中立即摻進毒怨。 “救命救命!” 毫無武藝的虞子衿撒腿就跑,一邊大叫:“牯夏拉!快救命了!” “憑你也配叫喚王爺名諱!”侍衛面上滿是兇光,聲音沙啞,一刀刺向虞子衿后背。 刀尖沒入皮rou不過分毫,另一人從林中沖刺而來。他身形精瘦,面冷若霜,全神貫注,氣勢逼人。 劍宛若融于手,強有力地進宮不容對方片刻喘息,逼得侍衛一退再退。 虞子衿扭頭,充滿驚詫,“木頭!” “又是你!” 侍衛瞇起毒蛇一般的目,“方才好心放過你一馬。不去治你的左臂,竟一路追到這來?!” 從不廢話的木頭壓根不搭理他,提劍就打,二人立馬打得不可開交。 刀光劍影,人形閃動,虞子衿仔細地看了看,果見木頭垂著左手臂不去動用。臂上衣衫破開一道口子,隱約可見傷痕,極深。 血凝結成黑紅色。 靈機一動,虞子衿嚷嚷道:“牯夏拉!你的侍衛殺人了!” 侍衛果真動作一滯,堪堪被砍中肩膀。 “你等著!”他瞪一眼虞子衿,收劍就跑。 木頭沒追。他將劍用力C入地面,從而穩住踉蹌的身形。 左手指尖滴答滴答落血,砸在土上。 “木頭!” 虞子衿急急忙忙跑來,抓住他的手一看,滿是血。 不料木頭甩開他的手,冷冷地望著他,反而重新舉起寶劍對著他。 劍身銀光閃,刀尖不偏不倚抵在喉嚨口。 虞子衿愣愣地看著木頭,又看見白日里一閃而逝的惱怒以及恨。 “木頭?”虞子衿茫然純真地看著他。 木頭的冷毫不動搖,他死死盯著他,冷酷的薄唇中吐出清晰的一字一句來:“與其死在他手上,倒不如死在我手下?!?/br> 清冷的月光照著他半張棱角分明的臉,全無柔情。抬起的手臂牽扯傷口,新的血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幾乎像是在落淚。 他這樣狠,這么恨,是真的想要殺他的心情。 令人不寒而栗。 虞子衿卻忽然很為木頭難過。 這是木頭的深情。 玄北的深情是縱容是寵溺,是教導是負責。 木頭不一樣,他的深情大不相同。 木頭的深情既是不顧重傷一路追擊而來,亦不管舊傷復發再添新傷,于千鈞一發之際救他活命。但他的深情也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與其不能放在眼下護周全,倒不如索性殺了。 哪怕萬分后悔,那份后悔也是對著腦海里的活著的虞子衿,不是獨自在危機四伏中摸索的虞子衿。 至深至淺深情,至柔至剛木頭。 虞子衿為他感到很難過,因為他的深情是必然得不到回復的。 “你受傷了……”虞子衿小聲道。 木頭銳利的目光仍固執地鎖在他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