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有大疾_分節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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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從窗口鉆進來,門口響起一陣略顯嘈雜的腳步。 敲門聲傳來,只聽藏身道:“紀拂塵在么?” 紀拂塵睜開眼站起,理了理衣袖,打開門一看,原來不止是藏身,他身后還站著一人,那人拿著一個藥箱,留著山羊胡須,一看便是個大夫。 藏身道:“公子聽說你腿疾犯了,叫我找大夫給你看看?!?/br> 紀拂塵連忙側身讓他們進屋,作一揖道謝:“有勞了?!?/br> 藏身看了他一眼,笑著擺擺手,心里卻暗自想道:“公子對他倒是真的好,只可惜這人卻是個瘸子?!?/br> 大夫給他把了脈,又詢問了一番,提筆開了個藥方,叮囑他小心保養,不要沾了風濕,才起身告辭。 臨走時,紀拂塵突然道:“藏身可知公子在哪?我想過去跟公子道聲謝?!?/br> 藏身笑道:“公子大早就出門了,你呀還是先養好身體要緊,公子那邊過兩日道謝不遲?!?/br> 紀拂塵點頭。送兩人離開,見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全然被朱墻阻隔,臉上這才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日頭挪至中天,烈日炙烤下,熱氣騰騰上升,腳底變得guntang。鳥蟲藏進樹陰,人也都躲到了屋里。 時機到。 紀拂塵把尸體上剝下來的衣物藏進懷里,獨自一人偷偷來到養心池,趁四周無人,迅速把懷里的衣物扔進池里。做完這一切,又疾步回來,將院子門反鎖,擦了擦臉上的薄汗,從床底搬出尸體置于床上,取出兩殼酒,盡數澆在尸體之上。 突然,他看了眼手中的拐杖,眼里露出幾分不舍,又狀若隨意地拋在地上。然后點燃一盞燈,慢慢走到門口,又轉回頭,手揮起一個弧度,燈準確無誤被擲到床上,火勢嗖地竄起,尸體燃燒得嘖嘖響,冒出一片滾滾濃煙。 這一切自然都是為了制作“紀拂塵”被火燒死的現場。 時間緊急,他只能倉促謀劃。 鎖上門,紀拂塵又偷偷往后花園而去,熟稔地摸進一個掩蓋在木叢中的石洞之中。 沈府戒備森嚴,既然現在他已經“死”了,便不能再讓別人看到自己還活著。接下來,他要做的是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溜出沈府。 此時青天白日,他得先藏起來再說。 一陣尖銳的銅鑼聲傳來,只聽有人大叫:著火了,快來人啊……著火了…… 紀拂塵一動不動地伏在石洞里,他希望這次的毀尸滅跡能騙到兩伙人,一伙是沈府,另一伙則是一直藏在背后暗派刺客殺自己的人。 他并不知道想殺自已的人是誰,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些人來自皇宮。紀拂塵握住了拳頭,最好你們能把我殺掉,若殺不掉,總有一天我要找你們千萬倍討還。 沈家門口。 一輛裝潢豪華的馬車徑直沖進沈家大院。 伴隨一聲俊馬嘶鳴,沈鈞沉著臉跳下馬車,急沖沖往西院著火的屋子奔去…… 屋里的火已經熄滅,濃煙也散去了,地上濕漉漉的,空氣里充滯著燒焦的糊味。 沈鈞一手搭在門上,微微有些顫抖,頓了頓,猛地推開門,赫然看到一具蓋著白布的軀體,慘淡的白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視線從白布上繞過,最后慢慢定格在旁邊一副燒得漆黑的拐杖之上。沈鈞身后的一排人,個個低著頭摒住了呼吸。 四周死一般沉寂。沈鈞握緊了拳頭,烏云漸漸聚集,狂怒在他的雙眼中誕生。他緩緩朝房中央走去,最后在軀體旁停住,蹲下身,正待伸出手,只聽藏身上前一步急道:“公子不要?!?/br> 沈鈞的手頓在半空,回頭看了他一眼,臉沉如水。 藏身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氣道:“已經燒得面目全非,公子看了怕是會、會……?!?/br> 沈鈞靜了半晌,吩咐道:“你們都下去?!?/br> 藏身小心翼翼看他一眼,這時卻再不敢說話,帶頭出去,卻又候在了院子口。 眼看午時已過,藏身在院子口踱來踱去,好不容易望盼到沈鈞出來,訝了一聲,忙迎過去。 沈鈞走到樹陰下,面色青白,突然回過頭道:“藏身覺得他是怎么死的?” “難道不是被火燒……”話未說完,藏身愣了愣,聲音戛然而止,歪頭想了想,大聲道:“他不是被火燒死的!我見著尸體的時候,他便是直愣愣地躺在床上。如果是被火燒死的,臨死前他一定會奮力掙扎,不會死得如此平靜?!?/br> 沈鈞點頭道:“不錯,燒死的人一定會呈掙扎狀,而且口鼻里會有煙灰炭沫??墒撬麉s四肢舒展,口腔干凈,這就說明他絕對不是被火燒死的。這火明顯是有人故意放的,他在放火之前便已經死去?!?/br> 藏身久久不能回神,“公子的意思是,這是一場謀殺?” 沈鈞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只問道:“何時發現這里失火的?” “大約午時二刻?!?/br> “你今天可有見過紀拂塵?” 藏身點頭道:“今早我和張大夫一起見過他,張大夫給他號過脈還開了個方子。哦,方子還在我這,公子要不要看看?” 沈鈞擺手:“你記不記得今天最后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 “應該是巳時左右?!?/br> 沈鈞略一深思道:“沈府關門謝客。藏身,你馬上幫我辦兩件事,第一,去問一下守衛,排查今日所有出入沈府的人,看看都有誰出了沈府、外面可否有不相干的人進來。第二,去把所有人叫過來,我要知道他們每個人今天巳時到午時這段時間內都做過什么,有誰可以證明?!?/br> “公子放心,我這就去辦?!?/br> 藏身正往回走,一個青衣小廝急沖沖跑過來,兩人差點撞上,青衣小廝一個趔趄躲開,手里掉出一件潮濕的黑衣袍。藏身側身避開,皺眉道:“做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br> 青衣小廝連忙道歉,俯身撿起地上的濕衣,喘著粗氣道:“我在南面的養心池里發現了一件夜行衣,正想去稟告公子?!?/br> 藏身拿在手上看了看,突然道:“立馬搜查養心池附近,看有沒有可疑人物出現?!?/br> 看著一簇簇的人流往南邊的養心池而去,石洞中的紀拂塵笑了笑。肚子呱呱叫了一聲,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饅頭,咬了兩口又放回兜里。饅頭已經干了,摸著硬邦邦的,吃起來也咯得很,但總算可以充饑。 石洞空間不大,勉強只夠他躬著身子坐著,時間一長,腿腳都開始發麻。 西邊漸漸布滿紅霞,漫長的等待如同煎熬。 黑夜降臨,蚊蟲嗡嗡飛了起來,不屈不撓地盤桓在他耳邊,時不時逮著機會,趁他不備,張牙舞爪飽食一餐。這一晚,又是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