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難道我不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找不到老鼠會影響朕跟愛妃的休息，咱們還是把老鼠給找出來?！鼻貢险J真的說著話。

    程纓沉默住，眼色幽幽的盯著秦曄，一動不動的。他這大半夜的非要找“老鼠”，到底是酒喝多了，還是酒喝少了？

    帳幔的陰影落在程纓臉上，越發襯得她面容哀怨不忿。

    秦曄見狀，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錯事，惹得她不開心。

    他忍不住咽下口水，弱弱的說著話，“那……愛妃要是不想找，就不找了?！?/br>
    “嗯?！背汤t立即露出笑意，挽住秦曄的胳膊，“陛下，早點休息吧?！?/br>
    “愛妃也早點休息吧?！?/br>
    秦曄聲音里都帶著睡意，打了個哈欠，抱住程纓的腰，埋首在她的肩膀上。這個姿勢，顯得他像個孩子似的，讓她忍不住有一種老母親帶著孩子睡覺的錯覺。

    程纓忽然想起，秦曄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因為綠了先皇，被先皇一劍殺死，而且還是當著年幼的他的面殺死。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他一個皇子在皇宮中怎么生存下去的？

    后來又是怎么籠絡群臣登上帝位？

    這其中，應該也是經過不少磨難。

    程纓胡思亂想著，本打算等秦曄睡著后，她讓床底下二人悄悄溜走，結果沒有想到，她自己也跟著睡著了。

    第二日，程纓迷迷糊糊之際，聽到外面傳來太監提醒秦曄上早朝的聲音，然后就是秦曄穿衣服的窸窣聲。

    秦曄附在她耳邊，好像說了些話，她也沒有聽清楚。

    待她再次醒過來時，已經到中午了。她睜開眼睛那一瞬，想起那兩人，驀地翻身去看床底，只見床底空蕩蕩的，不由得舒口氣，想著那兩人應該離開了。

    然而剛抬起頭，就突然發現那兩人正臉色陰沉沉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程纓差點兒嚇得失聲尖叫，抱緊被子，眼神警惕的望著他們倆。

    “你們倆怎么還沒有走？”

    “因為微臣還有些事想要問娘娘?！敝x容尋面無表情的說著話。

    蔣燚睞了謝容尋一眼，慢悠悠道，“容尋沒走，我自然也要留下來?！?/br>
    謝容尋聞聲，磨了磨牙，他還能不能要點臉？

    程纓自然知道謝容尋要問她什么，可當下她壓根不打算把實情告訴謝容尋，因為不想謝容尋知道她在小漁村的那段過往。

    謝容尋畢竟是謝家人，她怕他會為了謝家而背叛她。

    謝容尋看她沉默的樣子，手指慢慢收攏，一字一頓艱難問著話，“娘娘，臣想知道娘娘對臣說的話，到底有沒有真的？”

    “當然……有……”

    “那你跟蔣燚怎么回事？”謝容尋壓抑著憤怒，指向蔣燚。

    昨晚他差點兒想在床底下殺了蔣燚。

    那種氣憤，比他對秦曄的憤怒都要深。

    程纓本來想把壞事都推給蔣燚的，可蔣燚像是預料到似的，用口型對她比劃了個“小漁村”三個字，程纓瞬間說不出來話了。

    然后，她就破罐子破摔，“容尋，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對蔣燚也是真心的?！?/br>
    “……”謝容尋。

    “難道我不能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嗎？”

    “……”謝容尋。

    第八十四章謝蓉姍救駕

    “有時候我覺得我的心很小，小到任何人都裝不下。有時候我又覺得我的心很大，大到能容下你跟蔣燚兩個人?！?/br>
    程纓硬著頭皮，裝作深情款款，淚眼模糊，委屈巴巴的樣子，說著不著調的謊話。

    她想，這輩子的演技生涯，大抵在這一刻登峰造極了。

    “我對你是真的，對他亦是，我無法在你們兩個之間做取舍。容尋，如果我真的讓你痛苦了，那……我只能同時放棄你們兩個?！?/br>
    “……”謝容尋。

    “……”蔣燚。

    蔣燚想說，他不痛苦，為什么連他也要放棄？

    雖然在一開始知道程纓跟謝容尋的關系時，他很震驚，但也不至于不能接受。

    畢竟他在這方面看得比較開，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愉悅，還要有心靈上的愉悅。

    謝容尋拳頭攥的很緊，臉色煞白，不說一字。

    沉默了許久他抬頭看向蔣燚，冷冷問著話，“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倪梅’嗎？”

    “咳咳?！笔Y燚尷尬的掩唇，眼神閃躲。

    謝容尋見狀，瞬間明白，那個“倪梅”就是程纓了，一瞬間，他的表情又復雜起來。

    這兩人搞到一起的時間，比他想象的還要早！

    他忍不住用眼神質問程纓，程纓訕訕笑著，避開他的目光，正想著繼續找托詞，沒想到外面傳來蘇香跟慶柔的聲音。

    “不好了，娘娘……”

    蘇香與慶柔闖進殿里，乍然看到殿里的兩個男人，頓時說不出來話。

    程纓愈發的尷尬，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還是蘇香老道一些，率先恢復冷靜，躬身走到程纓身邊，小聲稟告著話，“陛下下完早朝后，突然遇到刺客襲擊，皇后不知道怎么的從冷宮里逃出來，恰好為陛下擋了一劍，現在陛下又抱著皇后進鳳棲宮了?！?/br>
    “當真？”程纓倏然站起來，眼神微瞇。

    “千真萬確?！?/br>
    程纓看了一眼謝容尋，抿了抿唇，猶豫了下沒有告訴謝容尋，只是通知他，謝家有事，讓他快些回去。謝容尋也沒有多問，躬身行了個禮，禮數周全的告退。

    而蔣燚卻肆無忌憚的走到程纓跟前去，眉眼夾雜著笑，詢問怎么了。

    程纓瞪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徑直趕去鳳棲宮。

    她好不容易才將謝蓉姍給斗下去，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又讓謝蓉姍與秦曄舊情復燃。蔣燚本欲去追程纓，但考慮皇宮耳目眾多，只好憤憤嘆口氣，望著程纓的背影，心想遲早有一天，要讓她像其他女人一樣順著他，愛著他！

    程纓趕去鳳棲宮，走近寢殿，恰巧聽到秦曄嘉賞太醫的話。

    謝蓉姍的傷口并不在要害，只要多加休息，情緒勿波動，便可養好。

    太醫走出門，見到程纓正欲行禮，程纓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陛下，蓉姍會不會就這樣死了？”

    “不會的，剛剛太醫說了，你的傷勢不在要害?！?/br>
    “陛下，其實蓉姍不怕死，怕的是陛下不信任蓉姍，蓉姍真的對二弟弟沒有任何yin念，那天的事情是被人陷害的?！?/br>
    謝蓉姍抓著秦曄的胳膊，一字一頓，雖艱難，卻吐字清晰。

    秦曄沒說話，只反握住她的手。

    “陛下，二弟弟曾在臨死前告訴蓉姍一件事情，說他曾在小漁村遇到的漁婦與貴妃長得……”

    “臣妾聽聞皇后娘娘受傷后，立即趕了過來?！背汤t打斷謝蓉姍的話，徑直走進去，將謝蓉姍的手從秦曄手中扒拉出來，主動握住，裝作體貼溫柔的樣子，“臣妾真的擔心死了，皇后娘娘現在可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問題了?！?/br>
    謝蓉姍表情猙獰，想要把手給抽出來，可卻抽不動，死死被程纓扣在掌心中。

    程纓微微笑著，繼續道，“臣妾剛剛差人將消息告訴謝大公子與謝丞相了，相信兩人很快就趕來宮中看望皇后娘娘?！?/br>
    程纓可以咬重“謝容尋”二字，故意拿此來威脅她。

    只要她敢說出她的秘密，她就會帶著謝容尋跟謝家一同下地獄——

    【作者的話】；今天的纓纓也很渣(●ˇˇ●)求珠珠呀

    第八十五章捏她的屁股

    謝蓉姍怒目瞪著程纓，心里忿恨憋屈，卻只得咬緊牙關，不敢再說下去。

    父親謝雋特地叮囑過她，萬萬不能將謝容尋跟程纓有染一事揭發，否則謝家將會萬劫不復。

    程纓見她服軟，緊繃的面容稍稍和緩，她看向秦曄，體貼的說著話，“陛下，您臉色看起來很差，先回去休息吧，皇后娘娘這兒有臣妾照應著?！?/br>
    “嗯，那有勞愛妃了?！背蒙线€有些緊急要務等秦曄處理，他說完話便起身離開。

    謝蓉姍欲抓住秦曄的衣袖，不想要秦曄離開，可程纓卻死死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

    “皇后娘娘，您有什么事跟臣妾說，不要再麻煩陛下了?！?/br>
    謝蓉姍瞪著程纓，在秦曄走后，偽裝不下去，冷聲質問，“程纓，本宮跟容安的事情，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皇后娘娘，您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話?！?/br>
    “如果不是你，本宮跟容安怎么可能會……”

    “為什么不可能？謝二公子對娘娘說的那些挖心掏肺的話，臣妾跟陛下可都聽見了。臣妾還聽見你說，謝二公子比陛下弄你弄的更舒服一些?！?/br>
    “你……你不準給本宮說這些事！”

    “這種事情可不是臣妾不說，就能遮掩得了的，現在宮里不少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您跟自己的胞弟caoxue……”

    “你……”謝蓉姍怒不可遏，眼神滿是兇光，想要去撕扯程纓的嘴，可是她剛剛為了救秦曄，腰腹間受了傷，稍微一動傷口就痛。

    程纓看她捂著腹部的動作，嘴角一勾，“娘娘可真狠，為了重新獲得陛下的寵愛，連命都不要了?！?/br>
    謝蓉姍冷笑，“彼此彼此?！?/br>
    這時，門外傳來幾位太醫的行禮聲。

    “卑職見過皇后娘娘，見過貴妃娘娘?！?/br>
    程纓轉身，在其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沈晉之。

    沈晉之此刻正垂著頭，站在老太醫身旁，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程纓見到她那一瞬，心中突然閃過一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慢悠悠的向謝蓉姍行禮告退，路過沈晉之身邊時，將手中的帕子忽然塞進沈晉之手中去，并伏到沈晉之耳邊說了句話。

    沈晉之懵住，不解的看著程纓。

    程纓見狀，眨了眨眼睛，捏了一把沈晉之的屁.股，才扭著細腰離開。

    沈晉之那張璞玉般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一臉莫名其妙外加驚恐慌亂的表情。

    貴妃娘娘干嘛邀她今晚去清和宮？

    又干嘛捏她的屁.股？

    沈晉之莫名的覺得冷颼颼的，胡思亂想著，一抬起頭正對上謝蓉姍那狠厲探究的視線。沈晉之突然兩腿發軟，琢磨著皇后娘娘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然而下一秒，謝蓉姍卻收斂表情，詭譎的笑了一下。

    這讓沈晉之又忍不住哆嗦起來。

    可怕。

    這些女人，一個比一個可怕。

    *

    離開鳳棲宮后，沈晉之望著手中的手帕，陷入到糾結中去，到底要不要去找貴妃娘娘？想著自己的把柄還在程纓手里，她只好硬著頭皮朝清和宮趕去。

    沈晉之過去時，慶柔引她去浴房，告訴她，貴妃娘娘正在沐浴。

    沈晉之腳步一頓，張了張唇，剛想問什么，慶柔卻已經先走了。沈晉之無奈嘆口氣，摸了把先前被程纓揪的屁.股，暗暗想著，貴妃娘娘該不會對她……

    她正胡思亂想著，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路，一個跟頭摔進了云煙裊裊的湯池中。

    下一瞬，她耳邊便響起程纓的調笑聲。

    “沈太醫這么迫不及待嗎？”

    第八十六章正式廢后

    程纓雙手搭在池沿上，表情慵懶散漫，好整以暇的看著掉落進湯池的沈晉之。

    沈晉之手腳慌亂，穩住身體后，摸了一把臉上的熱水，不敢看程纓，慌忙請罪。

    “貴妃娘娘，微臣不是故意的，請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微臣?！?/br>
    程纓擺擺手，收斂臉上的笑意，“沈太醫來時，可曾注意有人在跟著你？”

    “什么？”沈晉之咂舌，不明所以的看著程纓。

    下一瞬，浴房的門便被太監推開，秦曄邁步走進去。

    即使程纓沒有回頭，但也能夠感受到身后那人滔天的憤怒與冷意，仿佛裹挾著陣陣寒霜直直逼向她。一瞬間，溫暖的浴房就變了冰天雪地。

    程纓拿起旁邊的外衫，裹在肩膀上。

    “為什么？”秦曄突然蹲下身擒住她的脖頸，眼眶猩紅的質問她，“程纓，為什么連你也要背叛朕？”幼時那些不好的回憶，全都涌入到他腦海中去。

    背叛與羞辱似滔天怒火，炙烤著他的每根經脈。

    他手指骨節突出，用力的掐著她，很快，她便無法呼吸，掙扎著要推開他。他迎著她的視線，眼神復雜。

    這個女人……

    在走進他心中后，又狠狠的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下不去狠手。

    最終他頹然垂下胳膊，憤怒的轉身，背對著程纓，竭力壓抑住心中想要殺人的沖動。

    程纓帶給他的背叛，比謝蓉姍帶給他的背叛，還要令他崩潰，無法接受！

    在看到她與沈晉之共浴場景的那一瞬，他竟然產生一種念頭，他同她一起死了算了。

    程纓捂著喉嚨不停的咳嗽，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而沈晉之嚇得慌忙磕頭認錯，這個時候，她再怎么遲鈍，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秦曄吞了吞喉嚨，正欲下達命令，程纓卻抓住他的手腕，抬起頭，啞著嗓子問道，“陛下，你就不聽臣妾解釋一下嗎？”

    “呵呵，解釋？你以為在這種情形下，朕還會相信你的說辭嗎？你把朕當傻子嗎？”

    秦曄每說一字，心臟都在顫動一次，痛苦的情緒在他全身蔓延，他一刻也不想見到她。

    他甩開她的手，可程纓卻又將他緊緊抓住。

    “陛下這一次還是沒有選擇臣妾，可臣妾卻不想再離開陛下的身邊了……”

    程纓貼上秦曄的后背，雙手環住他的腰，察覺到他身體一顫，她垂下的嘴角細微的動了一下。

    另一邊，沈晉之身體瑟瑟發抖，唇.瓣直哆嗦。她隱約有種被人設計了的感覺，可是當下只能硬著頭皮來解局，而解局的唯一方法……

    沈晉之閉上眼睛，還在猶豫。

    程纓的聲音這時響起，“晉之，你若是再不解釋，陛下就會殺了你我的?！?/br>
    秦曄聽到程纓親昵呼喊“晉之”二字，脾氣又突然上來了，伸手推開程纓。程纓身體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輕輕喘著氣，眼神委屈的看著他。

    不知怎得，他看到那眼神，仿佛覺得犯了錯事的人是他。

    沈晉之見狀，嚇得快哭了，顫動著胳膊解開衣襟，將里面束胸用的白布給秦曄看，跪倒在地上，向秦曄求饒，“陛下，微臣其實是個女兒身，微臣不是故意要隱瞞陛下的，而是我們沈家醫術不能后繼無人，微臣這才男扮女裝的……”

    秦曄此刻呆愣在原地，壓根沒有聽清楚沈晉之的話，腦海里只回憶著沈晉之束胸的白布。

    她……是個女的……

    怎么會這樣？

    那他豈不是誤會程纓跟她了？

    程纓從地上站起來，撫摸著脖子上的掐痕，慢慢道，“臣妾偶然發現晉之是女兒身，想著她來給臣妾看病，不用避嫌，臣妾這才與她走得近。不知道是何人造謠，說臣妾與晉之有染？”

    秦曄張了張唇，沒說話，袖子中的雙手卻緊緊握住。那張冷峻的面容越發深邃，給人一種肅殺的凌冽錯覺。

    他之所以能湊巧趕來清和宮捉jian，是因為謝蓉姍遣嬤嬤告訴他的。

    還有上一次在中秋宴上的捉jian，也是謝蓉姍暗中授意的。

    她三番五次耍陰招，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

    他心中才對謝蓉姍剛剛升起來的憐憫，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是謝蓉姍派人通知朕的?！鼻貢线@一次沒有替謝蓉姍隱瞞，甚至都沒有再喚謝蓉姍一聲“皇后”。

    隨后，他下旨正式廢黜謝蓉姍的后位，將謝蓉姍送進古廟伴青燈。

    此刻，鳳棲宮中，謝蓉姍正忐忑等著消息。

    她確信程纓那個蕩婦跟太醫苑的人有染，不然怎么先前怎么能用藥陷害她跟謝容安？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是沈晉之，虧她往日里，還很器重沈晉之。

    圣旨這個時候來到了，打斷謝蓉姍的思緒。

    她急忙問向太監，“陛下是不是捉住那個蕩.婦了？”

    太監厭惡的掃了她一眼，沒有理睬她，打開圣旨，面無表情的宣讀。

    謝蓉姍聽完后，如雷轟頂。

    不，這不可能。

    她不是讓秦曄去捉jian嗎？

    為什么等來的不是秦曄殺了程纓的圣旨？

    而是秦曄要廢黜她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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