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螳臂當車
如今的原住民武師到底有多強,迪斯準備好好摸摸底,不過轉念一想,可能這場戰斗就跟玩兒似得容易。上次屠盡守備隊是多久的事呢?他實在想不起來細節,只覺得武師太弱,根本不是對手。過了這么長時間,不知道這些老鼠有沒有進步。 達桑接過兩名手下抬來的寬刃舉劍,單手提著。此劍無尖,形如門板,刃中粗糙,兩邊鋒利,劍柄碗口粗細,剛好合上他的那雙大手。 “外強中干的兵器?!钡纤古d趣落了大半,以蠻力逞強的原住民實在太菜。 達桑擺出架勢,左臂托住刃身,右手執柄向后撤去,“試試看就知道了?!?/br> 商道之上,一塵絕跡,氣流凌亂翻涌,灼浪隨勢而動。 迪斯面對達桑瞬身而來毫不驚慌,直接抬手,以雙刀硬抗,不退半步。兵器摩擦間嘎吱作響、火花四濺?!巴叟?,這身法和某人比差得多?!钡纤箵u搖頭。 達桑沒有接話,全力一揮推開迪斯,沒給對方任何喘息機會,接上招迎頭砍去,劍刃鋒利,力道巨大。 迪斯還是沒躲,抬舉雙刀架住,昏昏欲睡。達桑抓準格擋空隙,全力壓制,“嗬!”千斤之重壓奮力而下,黃沙漫上迪斯腳踝。 “如何???”達桑開口,自知問了也是白問,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 “哎?!钡纤雇崎_巨刃,毫不費力,見達桑露出破綻,輕甩刀背,把他拍出去老遠?!熬瓦@樣嗎?”迪斯拔出雙腳,用刀面兒拍了拍上面的沙碩。 達桑捂住肋下,手心冒汗。贏不了的,就靠著毫無加持的體術,別說是拖延時間,恐怕命都得搭上。他轉頭看向背后不遠處,目光落定通訊員。 通訊員捂住話筒,防風聲干擾。他回以注視,示意還需要幾分鐘時間。 “真的認真了嗎?”迪斯原地蹦了蹦,晃晃腦袋,輕松自在。 達桑大喝一聲,再次沖了過去,不到兩回合,又被推了回來。 迪斯覺得無聊了,沒有任何加持的原住民不過行走的廢物,自己怎么會有一種古老種族藏有必殺技的錯覺。罷了,兩下解決,打道回府吧。迪斯瞬身到達桑眼下,準備一擊結果。 “巨龍咆哮!” 迪斯以為是錯覺,聽到聲音那一剎那他朝著達桑的嘴唇看去,這句咒語分明是出自他口。一時愣神的迪斯遭受直接推力,像是撞上墻壁一般飛出。 達桑跳躍起來,雙手握劍,對著尚未落地的迪斯劈砍下去,“必滅重擊!”劍刃鍍上一層紅光,撕裂空間飛馳而下。 迪斯轉體,側身躲過,出刀壓住巨刃,另一只手催刀向著達桑的頭顱。 “巨龍咆哮!”空氣再次凝結成壁,伴隨推力,貼著迪斯的身體掀起氣浪。 在空中調整好姿態的迪斯尚未歇息,不得不迎來第二記“必滅重擊”。 可惜的很,戰斗經驗豐富的他哪會驚慌,輕轉刀身,扭動伸縮化作盤蛇,纏住達桑泛著紅光的刀刃,聚力拖拽,引導其用力砍入沙中。另一把短刀毫不留情,角度極為刁鉆地切入他的肋下。 絕無聲響,只有鮮血順著刀身流至迪斯手上,一片燥熱?!氨?,刺客講究一擊必殺,消耗戰其實我不擅長?!钡纤怪v完,抽出刀來抬腳踢飛對方。 他抬手,看著滴墜刀身的腥紅。鮮血啊,如此鮮活的溫度,即便只沾染一點,也比肢解靈體更加讓人興奮。 達桑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爬起來,喘著粗氣。這樣應該足夠吧,如果對方是單純想要教訓一下自己,那么他就該停手了。 迪斯站在空闊地帶,如同活靶。他的思緒飛然,面對能夠熟練運用“魔法”給以加持的達桑,心緒難寧。 雖然不強,但他的確展示了原住民的“進化”。 全副武裝的原住民看著頭領受傷,憤怒地舉起槍口,只待達桑一聲令下,就要將眼前鬼差轟成蜂窩。 “住手?!边_桑制止,不想讓事態擴大化“我輸了?!?/br> 迪斯收起罪割,心想武師頂多就這個水平了,拿來指導擺渡人也算貼切,弱者就是喜歡抱團。不過他對達桑會用魔法加持這事耿耿于懷,沒有戰力之分的原住民,用魂術還是魔法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誰肯教他們。 另一個線索?迪斯拔出身前巨刃,單手舉在眼前打量了一下。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打磨良好的精鋼,看來不是此兵器賦予的魔法,“嘿,我問你,誰教會你使用‘魔法’的?” “不該問的不要問,鬼差?!边_桑被手下攙扶著,傷口很深,鮮血依然浸透褲腰。 迪斯皺了下眉,這老鼠連“大人”都省略了。先硬后軟見得多,先軟后硬不常有,以此判斷,他覺得對方背后另有其人,“呵,我真不知道誰還會和大地傷痕里的老鼠們卷在一起?!?/br> “你會后悔今天的舉動?!边_??戳艘谎厶稍诘厣弦粍硬粍拥陌步茺惪?,“讓我把她帶走,她不能有事?!?/br> “可是你輸了?!钡纤古e著巨刃走到安杰麗卡面前,“我的要求就是讓我殺了她?!?/br> 他左手摸摸眉環,同時舉起右手,高握達桑的武器。 巨刃落下,伴有風聲,在滑落的時候跳出一股阻力。丁義不知道什么時候接近過來,以丁字拐型罪割鉤住兇器。 迪斯眼都沒抬,心中郁悶難解,低沉地說道“真是藕斷絲連啊?!?/br> 丁義不回話,用另一只拐頭重擊刃身,直接摧成碎片,“白王大人命令?!?/br> 迪斯一怔,甩掉殘缺的劍柄。他看著丁義,想得到確切的回答。 “白王大人通訊,去車里看看吧?!倍×x收起罪割,指著踏塵而來的兩輛越野車。 隊員撤下來了,媽的! 迪斯忍住怒火,推開丁義,面無表情地朝著停下的車輛走去。這事兒不簡單,絕不簡單。 丁義見迪斯走遠,才放心地把目光投向安杰麗卡。 他蹲下,見她還清醒,扶起來問道“真不知道瓏去了哪里?” 汗珠打濕了安杰麗卡的頭發,粘連在臉上面色難看,她看了一眼丁義,笑出了聲“見到我第一句就問這個嗎?”笑容還未成型就被手腕傳來的劇痛扭曲了。 丁義心中第一句是“瘋女人”,第二句是長長的“哎”。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說,只是輕輕抱起安杰麗卡。懷里這份沉甸甸的重量,就像禁錮住丁義的枷鎖,無論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