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了你每天都在死人_分節閱讀_24
夏天舒輕輕地,小幅度地搖搖頭?!拔艺f了,不會叫你為難?!?/br> 轉眼間簡單的走失案就與殺人、拐賣掛上鉤。葉思睿安排了夏天舒先行休息,端坐在屋里,面沉似水,令人叫了桃花莊莊主來。 桃花莊里有人與外人勾結,莊主自然是最大的懷疑對象。 那莊主進了門,先是往屋里貿然走了幾步,觸及葉思睿冰冷的眼神才慌忙地跪地行禮?!靶∪死溆粢娺^大人!” 葉思睿這才露了點笑,免了他的禮,好似隨口問道:“冷莊主口音似不是東安縣,祖籍是哪里?” 冷郁連忙答道:“荊州?!?/br> 東安縣前一任縣令正是荊州人?!斑@桃花莊開了有些日子了吧?” “回大人,也就四五年?!?/br> 葉思睿點點頭,又隨意問了幾個問題,冷郁都一一作答了。葉思睿突然口風一轉:“冷莊主,你這桃花莊從前可有孩童走失過?” 冷郁忽然慌了神,雖然強自鎮定,但仍可覺聲音顫抖:“沒有?!?/br> “哦?”葉思睿瞇了瞇眼,氣壓又低了許多。 冷郁聲音的顫抖更加明顯了,“回大人……也有一二,畢竟桃莊依山而建,孩童頑劣,走失也難避免……而且小的全都報了官!官老爺也來找過!”他好像突然找著了主心骨,聲音也硬氣了很多。 “沒找到?”葉思睿猜到了結果。 “是……只好結案了?!崩溆袈曇粲值拖聛?,粗粗地喘了兩口氣。 “嗯?!比~思睿臉上喜怒難辨,正當冷郁松了口氣時,葉思睿又問:“你為何不愿縣衙的仵作查驗那下人的尸身?” 冷郁嚇的一下趴倒磕頭,“大人明察!小人絕無此意!只是不知仵作的身份貿然沖撞了!大人恕罪??!” 葉思睿問得滿意了,面上仍不顯,只平平地說了句:“本官知道了,下去吧?!?/br> 冷郁仍心有余悸,磨磨蹭蹭地磕頭求饒不肯下去,葉思睿眉頭輕輕一皺,那雙鳳眼威光懾人。冷郁還在自顧自地辯解,偶一抬頭便被噎住。 “下去吧?!比~思睿輕飄飄地說。 冷郁出門后,夏天舒才從屏風后走出來。 “你覺得是他么?”葉思睿笑問。 夏天舒搖搖頭,見他沒看自己,又說:“他看著不像那么大膽的?!?/br> 葉思睿又笑,“你只看皮囊,那知道里面是個什么心腸?!?/br> “有一二孩童走失,官府找不到倒也正常,昏庸無能之輩也是有的?!毕奶焓娌蛔杂X地跟他爭了起來。 “我所知甚少,但官衙中所見所感,倒是個無能的?!比~思睿也不避諱,大大方方說出了口,“我說不好,還得回去一趟呢。這里怕是得你照看一二?!?/br> 夏天舒應了。末了又說:“你記得帶個仵作回來,我看的不全,怕漏了什么要緊的地方?!?/br> 第18章 桃源歷險(五) 第二日大早,衙役們用過飯集合,卻見為首的位置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他瘦高個,膚色微黑,頭上戴著大帽,身上穿著深藍直身,五官無甚特點,唯一雙眸子深不見底。眾人見他不著青衣背夾顯然非衙門中人,一身無甚打扮,扎的腰帶也非名貴之物,一時有些拿不準他的來歷。 夏天舒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才鎮定自若地開口:“葉大人身負要務趕回衙門了,我奉大人的命陪同各位在此找尋走失之人?!?/br> 他身份不明,這話又說得不倫不類,偏衙役們面面相覷,卻沒人敢吭聲。葉縣令是好脾氣,可是他的雷霆手段大家也是見過的。 夏天舒見他們沒人說什么,稍稍松了松表情,將領頭的幾人點了出來,吩咐:“你們開始點卯吧?!?/br> 人全了,夏天舒略略點頭,將那一百人分組派命,按照葉思睿的吩咐分頭尋找山洞,各組人見此人對情況了如指掌,便知必是葉思睿提前提點過,他所言屬實,都得令出發。還有些個刺頭,想生事,但見了夏天舒一舉一動頗有章法,竟挑不出毛病了。兼他帶人搜查,走路竟無聲響,顯然有武功傍身,自然熄了想法。 而此刻葉思睿剛剛抵達了衙門,他下了馬,牽著繩扔給了門口的下人,大步流星沖向了府內。 典史得了信,一路小跑前來,正撞上葉思??焖俚胤喚碜?。心頭暗道不妙,躬身行禮?!耙娺^大人?!?/br> 葉思??谥姓f著免禮,卻看都沒看他一眼。 典史起身,彎著腰候著。 葉思睿無意間一抬頭,失笑,“坐。你來了得巧,剛好我有一宗事問你?!?/br> 典史屁股還沒沾上板凳,聞言又乖乖站起,“大人有何事?” 葉思睿道:“坐著回話吧,這近年卷宗可是你編的?” 典史心有不安,只彎腰站著,眼觀鼻,鼻觀心?!盎卮笕?,前任和再前一任大人在任時的卷宗是小的編的?!?/br> 葉思睿心下了然,只笑道:“那你可還記得,那城南的桃花莊子上有孩童丟失來報的案都記在了哪兒?” 典史果然心下一驚,只得如實答道:“按年份編的,前一年,再往前都有的?!彼炙妓髁似?,才確定地說:“應該攏在第三卷,第四卷里了?!?/br> 葉思睿如他所言,獨獨取了第三卷和第四卷卷宗來,一面翻一面問他:“這兩日可出了什么事?” “正要回了大人,昨兒城北有人家報案,說是主人家董襄被殺了。他家有大批護院,多是暈厥過去,只有一人,被認是主人家的心腹,和主人家一道被殺了?!钡涫沸⌒囊硪淼鼗氐溃骸澳菓羧思乙膊恢鍪裁礌I生的,竟是連個親眷無,縣丞大人已經帶了仵作去查勘了。不過據說丟了大量金銀,想是強人流寇所為,怕是難有作為,下官已經撰寫好報與上級的文書了?!?/br> 這人看來就是夏天舒殺的那個。一想起夏天舒說的話,葉思睿便對此人厭惡至極。只是……“縣丞親自去的?”葉思睿笑著說,“倒是難為他了?!?/br> 典史也聽不出是褒是貶,訥訥地應了,起身將謄寫的文書呈了上來。 葉思睿掃了一眼,便繼續翻閱卷宗,見翻到了,便叫他退下了,“你給盧主簿帶個信,這兩日衙門里的事盡管拿去問他,大事再來回了我?!钡涫仿犃朔愿缿?。 葉思睿先是一一翻到,取了紙筆謄抄下來,一一看過后冷笑。那冷郁說得輕巧,只有一二孩童走失,可這冊子上記的案子,便有七八宗之多。且他抄了一兩例便發覺沒什么可抄的了,連用詞都是一樣的,無不是報了案官府派人找了一兩日便不再過問,又過了一二十日家人自己來消了戶籍的。 葉思睿擰著眉頭,還是忍不住斥了幾聲荒唐??v然家里人也放棄了尋找,可是一連丟了那么多的孩童卻無絲毫警惕,可知這位典史和前面那位李大人是什么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