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姜稚月抿唇,啪啪打上回復:【不用啦,哥哥你受累啦,最近要好好休息!】 賀隨回房間放下行李,走出門正巧遇見初賽挑釁的那個小黃毛,也是飛鷹車隊的,他被揍怕了,看見賀隨瞬間頓在原地。 賀隨單手抄兜,往他身后看了眼,“隊長沒跟你一起?” 小黃毛硬氣地瞪他:“干、干你屁事?!?/br> 賀隨輕哂,和他錯肩而過,在電梯旁等隊友出門。 小黃毛沉吸一口氣,底氣不足道:“你也別太得意,有人寫匿名信給組委會舉報你,你這幾天小心點!” 賀隨舔了下后槽牙,表情冷淡,聲音更冷,“舉報我什么?” 小黃毛不說話,噌噌噌逃走,走廊里剩下倉促的腳步聲。 酒店門前集合,賀隨站在隊伍末尾,沒仔細聽蘇澤講的話,直到他說讓念到名字的選手跟他去做體檢,那份名單上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 “賀隨,出來一下?!?/br> 姜稚月怔然,不確定看向蘇澤手里的名單,確確實實僅有他自己。 fio的隊員抗議:“你們搞區別對待,憑什么?!” 蘇澤手里捏著一個透明的文件袋,“組委會賽前收到無數封匿名信,內容大致是要求對fio車隊的選手進行賽前多次體檢。為了讓車迷滿意,讓觀眾滿意,請fio的賀隊,服從命令?!?/br> 姜稚月氣得手指顫抖,她上前一步,要開口替賀隨辯駁,eve拉住她,拼命使眼色。 姜稚月揮開他的鉗制,“那么請問蘇老師,因為匿名信就對某位選手特殊照顧,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焦在賀隨身上。 每道目光包含的探究意味簡直將他燒灼,一些機車新人不知前幾年的悲劇,身旁的前輩毫無保留為他科普。 于是,那些單純、同情的眼神變得不屑露骨。 他和舅舅,成了他們眼里十惡不赦的罪人。 賀隨攥緊手指,隱忍著澎湃的情緒,警告自己不能動手不能表現出怒意,不然就會著了有心人的道。 他抬頭,與蘇澤相視,舌尖頂了下腮幫,“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br> 蘇澤挺認真想了幾秒,“大概是……蛇鼠一窩?” 賀隨硬是被氣笑了。 度假區的私立醫院內,不是度假區的開放時節,院里的醫護人員不多,組委會請來專門體檢的醫生聚在一起聊天。 賀隨跟著組委會安排的檢察人員進到檢查室。 對外全部封閉,姜稚月等在空蕩的走廊上,呆呆站了十分鐘小腿開始打軟,她靠坐在地上,低頭編輯微博,將壞情緒全部塞進草稿箱。 心情堪堪平復。 半個小時,賀隨走出檢查室,抽過血,衣袖擼起半截,動脈處粘著醫用膠布。 姜稚月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局促又難過地垂著頭,難過是因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直以來她都是被安慰的那個。 摸摸頭的技能用得太多,他可能會產生免疫。 她吸了吸鼻子,張開手臂,“抱抱隨寶,他們那些人太可惡了?!?/br> 賀隨任她抱著,眼底凝結的冷冽情緒化開,他低頭,下巴抵住女孩的發頂,“放心,沒生氣?!?/br> 他在說謊,姜稚月不拆穿他。 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她看見他都要把拳頭捏碎了。 “贏給他們看?!苯稍录又匾袅?,固執地抱著他,“一定要,讓他們后悔?!?/br> 本以為這種區別對待只此而已,但姜稚月發現自己錯了。 中午,組委會為選手準備了自助食物,賀隨回房間清理了手臂上的膠布,來到餐廳時,蘇澤站起來示意他:“你的位置在這里?!?/br> 已經備好了餐,不管他喜不喜歡。 不問他接不接受,將他與選手團隊正常分隔開。 eve也看不下去了,扔掉筷子沒好氣沖著鏡頭罵罵咧咧:“這是什么組委會,區別對待搞上癮了是不是?” eve拎起桌上的餐巾堵住攝像機的鏡頭,“老子不拍了?!?/br> 賀隨是參賽選手,期間不準與其他選手出現斗毆事件,但合約上沒有寫明,可不可以打工作人員。 讓其他無關人為他鳴不平,對他而言是恥辱的。 賀隨面無表情走到餐桌前,垂眸端詳碗里的菜,“謝謝蘇老師的好意?!?/br> “不過我不喜歡吃蔥和香菜?!彼似鹫毫媳P,抬手全部傾倒在蘇澤頭頂上,“您喜歡吃嗎?” 作者有話要說: 隨哥威武!你們都給我godie! 第65章 甜度65% 餐廳里一片寂靜,沒人敢在這時候去觸霉頭。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切斷錄像設備, 走近了解事情原因。 蘇澤這么做肯定有組委會的授意, 和他們解釋沒有任何效果。 賀隨放下手里的托盤, 指腹從盤子邊緣輕輕摩擦了一下,對工作人員說:“手滑了,抱歉?!?/br> 周圍看熱鬧的選手倒吸氣, 手滑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一盤菜從頭頂上倒下去。 蘇澤臉色陰沉, 偏偏賀隨擺出一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理所當然, 非常規問題采取非常規手段解決, 沒有任何毛病。 敗就敗在沒料到他那么剛, 不顧其他人的想法硬來。 氣氛僵持許久,工作人員中途接到一通電話, 臉色變了變趕忙走到賀隨身邊低頭哈腰賠罪:“抱歉啊賀隊長,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節目總得有看點?!?/br> 賀隨意味深長睨他, 找不到看點就開始搞特殊對待, 必須有個人拉出來當靶子,于是他成了他們看中的又圓又容易擊中的靶。 不過不清楚是誰把賀隨被特殊對待拉出去強行體檢的視頻錄像交到姜別手里, 姜別又轉交到賀家人手里, 贊助商爸爸不能拉下臉面與組委會公開抗衡, 但賀隨那個老父親就一樣了。 事情沒鬧大,組委會的代表親自出面給賀隨賠不是。 eve奚落道:“一個個當是京劇變臉嗎,這是道歉就能完事的?小心人家告你侵犯名譽!” 蘇澤擺弄頭上蘸著的香菜和蔥花,助理幫他清理, 姜稚月涼涼開口提醒:“蘇老師,左邊還有根菜葉?!?/br> 一場鬧劇結束,賀隨簡單點了兩樣菜請服務員送到房間。拉著姜稚月的手離開視線聚集地,經過吃瓜群眾的身旁,那人小聲詢問:“蔣沖服藥到底是不是真的啊?!?/br> “五年前鐵板釘釘的事實,組委會多留意幾分有什么不對?!?/br> “看來fio的后臺挺大,組委會怎么會主動道歉?!?/br> …… 姜稚月站定,松開賀隨的手走到他們面前,“上學的時候老師也難免有打錯分的情況,比賽裁判也有錯判的例子,事實也有可能是謬論?!?/br> “另外,人做錯了事就該道歉,和后臺大小沒關系?!?/br> 幾個飛鷹隊的成員面面相覷,姜稚月的長相不算占優勢,軟糯甜妹的五官讓人覺得很好起伏,然而她細軟的聲線一旦繃緊,有種難以言明的壓迫感。 賀隨站在女孩身后,略垂眸,視野里是她瘦削的脊背。 明明弱不禁風,偏要擋在他面前保護他。 說完這番話,姜稚月堵在心里的火消去大半,重新回到賀隨身邊,平靜說:“我們走吧?!?/br> 回到房間的途中,賀隨沒和她說一句話,長時間的靜默令她有些無所適從。他刷卡開門的空隙,姜稚月從身后抱住他,親昵地用額頭蹭了蹭他的脊背,“隨寶,我知道你生氣,你別憋著——我陪你去健身房打沙袋?” 賀隨推開門,另一只手拉住身后的人,順勢將她抵在玄關的墻上。 走廊的感應燈亮起,深深淺淺的光線擦過他凌厲的下頜線,給他的側臉鋪上一層淺淡的光暈。他俯身,下巴抵住她的肩窩,“小朋友?!?/br> 姜稚月任由他抱著,低低開口嗯了句,“我在呢?!?/br> 賀隨低聲悶出笑,抬頭時黑眼清亮無比,“謝謝你喜歡我?!?/br> 原來沒有生悶氣呀,姜稚月暗自想,提起的心緩緩落下,語氣也輕松了許多,“那我,是不是要客氣地奉承一句‘不用謝,因為我也喜歡你’之類的?” 賀隨看著她,眸光漸深。垂頭與她越靠越近,氣息交織之際,一陣短促的敲門聲響起。 服務員恭敬道:“先生,您點的餐到了?!?/br> 姜稚月舔了下唇角,有什么能比情正濃時被第三者打斷還要刺激,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賀隨皺起的眉心,“等晚上我們再繼續?!?/br> 下午的任務程序簡單但量大,姜稚月和兩個男mc坐在主看臺,通過導播屏觀看每位選手的訓練情況。fio與飛鷹隊一起使用賽場2,賀隨戴好安全設施便跨上車,單腳撐著地面,黑白色的隊服在一眾小彩虹里格外乍眼。 他剛出現在賽道起點,姜稚月的眼睛就挪不開了。 eve摸著下巴感嘆:“別說,小賀穿上這身衣服真的帥的一筆?!?/br> 賀隨一共跑了三圈,速度位列中等,飛鷹隊的隊長跑的快,勢必要占得先機以及輿論導向。他的目的很明顯,效果收獲頗豐。 其他賽區的選手被吸引過來,趴在圍欄上觀看他們的跑圈。 賀隨不緊不慢跟著飛鷹隊的隊長,過圈的時候可以超過他,但他卻選擇降速,落后兩秒鐘沖過終點。 終點處的機器記錄的都是初賽時的數據,自動播報對比結果,其他人均是正增長,唯獨賀隨出現個負數。 飛鷹隊的隊長睇過來個【你不行】的眼神,嘴上的話卻是好聽:“小賀,初賽到現在沒訓練嗎?” 賀隨摘下頭盔,順勢捋起額前的碎發,忽略掉他話語里的挑釁,一言不發停好車,走到機器旁打開回放。 趴在欄桿上的那些選手小聲議論,今早上要姜稚月聯系方式的那位小聲嘀咕:“速度不咋地,人倒是狂的很?!?/br> 小島上太陽落得早,日暮漸沉,海平面被落日染上橘黃色的光暈,下午的訓練結束。 姜稚月記了三頁紙,離開導播室前扔給eve:“大叔請你善待我的本子!” 出了導播室,她聯系賀隨,準備和他一起吃晚飯。沒走出兩步,便聽見旁邊經過的小黃毛笑著說:“我看見蘇澤和fio的賀隨約酒了,上午那事該不會是他們自導自演想尋找熱度吧?” 姜稚月撇嘴,看來是下午的訓練不夠累,還有心情臆想。 她停在訓練場的正門前,手里握著手機,打上第二條消息,余光瞥見不遠處的兩道身影。 賀隨果然和蘇澤在一起,兩人不緊不慢走向側門。側門有直通海岸的小路,海岸旁邊是島上娛樂場所的聚集地。 男生的友情真的可以一瞬間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