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卷入這些事的嗎？你竟敢到這兒來！”

    陳老一面走，一面責怪著林清徐，顯然他認出了這個戴面具的少年。林清徐帶著他的兩個小伙伴跟在老人身后，一言不發。

    那些土豆人還沒被收起來，它們一會追到陳老身旁，一會停下來回望著林清徐等待，倒是精力十足。

    “秦陵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袖手旁觀！”林清徐的聲音小而堅定。

    “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陳老停住了腳步，回身看著少年，語氣緩和下來。

    “那我呢？”

    原本在林清徐肩頭昏昏欲睡的黑貓突然張開了幽綠的眼睛，平靜的水面上起了波紋，林清徐手上的小灰恐懼地縮成了一團。

    “你……”陳老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你是秦石岳當年的那個小跟班吧，我終于想起來了?！?/br>
    黑貓的尾巴左右晃動著，不時碰到林清徐的腦袋。原來它和這個陳老還是熟人。

    “在下陳程?！标惱衔⑽⒐?，語氣也恭敬起來，“您可是雪……”

    “別提這個名字！”黑貓突然打斷，似乎自己的名字會勾起什么傷心往事，“叫我小……叫我黑玉吧！”

    “是?！标惓萄月犛嫃?，“有黑大人在，秦家，有救了……”

    老人突然舒眉笑了起來，仿佛只要有黑貓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你可知道秦家人在哪兒？”

    黑貓終于問出了林清徐最感興趣的問題，這個陳老與秦家關系匪淺，說不定是個知情人。

    “家主他們消失得突然，就連我，也沒有頭緒?！标惓虛u搖頭，并沒有給出林清徐想要的答案。

    “嗯……”黑貓點點頭，對方的回答似在它意料之中。

    “世道變了，這些小輩比那些老混蛋還要囂張，不講道理。就算是黑大人您，也要小心謹慎啊?！标惓填D了頓，又恢復了原本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自有計較?！焙谪堻c點頭，“走吧！”這一句，確實對自己的“坐騎”林清徐說的。

    “那我們先走了……”林清徐朝陳程笑了笑，道。

    “好，好……”陳程連連回應，看向林清徐的目光恭敬中帶著幾分異樣。

    也是，自己的肩膀上似乎馱著一個大人物，而陳程剛剛還大言不慚地告誡，現在心里多少也會有幾分尷尬。

    林清徐踏上了通往雙塢鎮的土路。走了幾步，再回頭，陳程已不知所蹤。

    “小灰怎么辦？”林清徐抬了抬手，這個小鬼一直被他捧在手中，實在是不方便。萬一一個不小心，掉在哪里了也不知道。

    “隨便弄個瓶子裝起來就是了?！焙谪埿毖劭戳丝匆灰姷阶约壕投冻梢粓F的小灰，隨意道。

    林清徐從背包里摸出來自己的透明水杯，倒光了水，就把小灰放在了里面。

    有這一層透明護甲保護，小灰似乎也有了安全感。它趴在杯壁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不時還偷看一眼黑貓。

    安頓好了小灰，林清徐也放開手腳，十幾分鐘后，便到了雙塢鎮。

    這時已是午后，林清徐肚子早就餓了。在鎮子里找了家小飯館，就鉆了進去。

    湖畔的鎮子，特色自然是魚。

    飯館雖小，魚的種類和做法卻五花八門。林清徐被服務員介紹了半天，搞了個暈頭轉向，最后決定點了個紅燒鯽魚，再加點素菜和米飯，也足夠他吃了。

    飯館的廚子倒是利落，很快菜就做好了。

    魚果然新鮮，鯽魚個頭也不小?？偣采狭巳龡l，林清徐很快就消滅了一條。

    剩下兩條在碗底，其中一條的模樣倒是有些不一樣。不過林清徐并不認得這些，舉起筷子就要開動，卻被黑貓給攔了下來。

    “想吃了？”

    他早就讓黑貓一塊吃，可對方卻說自己是只假貓，根本就不愛吃魚，因此只能作罷。

    “這魚不對……”黑貓湊到碗前，胡須微微顫抖，仔細看著。

    “有什么不對，不就是魚嗎？”林清徐毫不在乎，筷子一戳，就夾起了一塊rou。送到嘴邊，卻不敢吃了。

    魚皮下，魚rou的顏色是一種詭異的藍，配上紅燒用的深紅醬汁，呈現出一種奇異顏色，讓林清徐實在沒法下嘴。

    “這……”

    “這是靈界的魚……”黑貓沉默了半晌，終于說話了。

    “啥？”聽到這話，林清徐再次審視面前的兩條魚，可除了細節的差別，大體上基本一樣。

    “靈界的魚也活在水里，基本特征都是一樣的?！焙谪埧闯隽肆智逍斓南敕?，淡淡道。

    林清徐早就對黑貓所說的靈界十分好奇，如今倒是腦中多少有了些聯想的畫面。

    “靈界的魚怎么會出現在這？”黑貓神情嚴肅。

    “你不是也在這？有什么稀奇?！绷智逍觳灰詾橐?。

    “這么和你說吧，穿越靈界和人界需要通過一扇門，除了沒有意識的低級靈界生物有時會游蕩而過，像這種稍微高級一點的生物，沒有守門人的允許，是不可能通過的?！焙谪堫┝艘谎哿智逍?，解釋道。

    “嗯……”林清徐也遲疑了，按照黑貓的說法，這事兒的確有古怪。況且這里距離秦陵家這么近，說不定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老板，老板！”林清徐抬起手，招呼那個靠墻坐著昏昏欲睡的胖子。

    “誒，怎么了您？”胖老板一個激靈，搖搖腦袋快步走了過來。

    “您這魚……”

    “哎呦！您瞧！最近湖里出了不少這種不知名的魚，我們也不認識，之前都已經挑出去了，怎么還漏了一條！我這就給您換！”胖老板一拍腦袋，滿臉歉意?？磥磉@魚的數量還不少。

    “你會游泳嗎？”

    胖老板端著魚匆匆跑向了后廚，黑貓突然開口問道。

    “會??！”林清徐正吃著飯，隨口答了一句，可馬上就意識到不對，“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