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就是這個？”

    “是?！?/br>
    “三年又不長，”沒心沒肺的方侯爺沉吟道：“而且以后就算不能住一塊，同在塹州，還沒有見面的機會嗎？”

    她想要的是那個見面的機會嗎？

    她想要的是！

    是……

    是什么？

    “歷來不是所有的公侯之后都要在中州，五侯身份特殊，所守之地常年有戰，生死難測，子女不必去中州待加冠之后才能回來，你現在十七，二十歲時才要離開侯府，三年發生的事多著呢，說不定以后有了心上人，巴不得本候不在?！狈剿菥尤恍α顺鰜?，“你大可放寬心?！?/br>
    她以為這孩子如此拒絕是因為什么，哪知道竟然是這樣的理由。

    月明從被子里探出頭，甕聲甕氣道：“果真？”

    “本候騙你作甚？為了好玩？”

    月明這下沒聲了。

    “答應了？”她看了眼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月明，道：“本候第一次知道原來想封一人的爵也這么麻煩?！?/br>
    她總算理解蕭絡當年對鶴霖珺是種怎樣的感情了，怕不是又氣又無奈，打不得，說不動。

    月明本來只紅了眼眶，現在連脖子和耳朵都紅了。

    “給你作的?！狈剿莸?。

    月明把頭又埋被子里了。

    “聽本候說，”方溯按著她的肩膀，道：“你是個人，不是本候的物件兒，知道嗎？”

    方侯爺難得反思了一下子自己，難道是她那天說月明的命是她的，才會讓月明不愿意離開她，甚至說出了死了就給她陪葬的話。

    “本候活著，你得活著，本候死了，你也得活著?！狈剿莸溃骸澳闶菫榱俗约夯钪?，不是為了本候活著的?！?/br>
    “那天……”

    “那天什么？”方溯一時八個變，“本候現在說什么，你聽著就是了?！?/br>
    “是?！彼龁×松ぷ?，道：“可我的命是侯爺給的?！?/br>
    “本候記得，本候救的是個人，不是打一鞭挪三步的畜生，離了本候走不動道兒？”

    月明想說嗯，但估計可能會被方溯的扇子打折骨頭，所以沒敢吭聲。

    “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br>
    “愿意嗎？”

    “愿意?！?/br>
    “那就睡吧?！?/br>
    月明一下握住她的袖子，道：“師傅不睡？”

    “氣的頭疼?！狈剿莸溃骸八墒?，還想再挨一下？”

    月明松開手，把兩只手都伸到方溯面前。

    此時有徒不如無。方溯面無表情地想。

    方侯爺扇子猛地落下，發出割風一樣的聲響。

    月明閉上眼睛，扇子卻堪堪錯開手，落到了別的地方。

    “你敢上好時候了，”方溯道：“放在本候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兩雙手直接剁下來?！?/br>
    月明可憐巴巴地點頭，道：“我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