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黑了，她沒看見小徒弟眼中一閃而逝的光。

    外面不安全，受傷難免，穿不穿只是傷勢嚴不嚴重的問題。

    方溯疼她，她知道。

    那為什么，她聽見自己說，不讓她更疼你？

    鬼使神差地，手從甲胄上錯開。

    “抱都抱完了，起來吧?！狈剿莸溃骸暗厣蠜??！?/br>
    ……

    如方溯所說，不到兩日，就有了結果。

    有人骨頭硬，可不是所有人骨頭都硬。

    這個故事十分簡單，蕭藴并沒有將余黨剿滅，而是還剩了一部分，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將尸體調換成活著的周舊部，由女眷打探消息，通過琴聲傳遞信息。

    方溯點了點頭，道：“賊首看好，余黨盡數殺了吧?！?/br>
    “是?！?/br>
    “不過，”方溯瞥了蕭藴一眼，道：“如此大費周章，所要取的定然不僅僅是我一個小小塹州駐地吧?！?/br>
    “侯爺的意思是？”

    “中州王城?！狈剿菪Φ?。

    茶杯放到桌面上，用力過了，發出清脆的一聲。

    蕭藴以袖掩口，咳嗽了幾聲，啞聲道：“本王失態?！?/br>
    “塹州天氣不比中州，”方溯關切道：“王爺還要好好保重身子?！?/br>
    “多謝侯爺掛心。侯爺繼續說?！?/br>
    “若不是本候那一日打草驚蛇，恐怕他們也不會貿然行事。不清楚本候的盤算，就只能改變計劃，妄圖先占取塹州，恢復元氣，再做圖謀?！?/br>
    蕭藴點頭，道：“侯爺說的極是?！?/br>
    他沉默了一會，道：“不說侯爺此次剿滅周部，安大齊江山，單是對本王的人情，本王就已經還不清了?！?/br>
    方溯擺擺手，道：“王爺，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讓王爺言謝的?！?/br>
    “侯爺高風亮節，本王亦不能沽名釣譽，今晚本王就會手書一封，承往朝廷，為侯爺、西長史府軍敘功?！?/br>
    方溯起身道：“多謝王爺?！?/br>
    蕭藴扶她坐下，道：“本王不過實話實說?！?/br>
    外面有人道：“侯爺，長史大人來了?！?/br>
    方溯道：“叫她在外面等著?！?/br>
    那人正要下去，就聽方溯又道：“她身上有傷，別讓她站風口?！彼遄昧艘幌?，“領到本候帳中，等下本候過去，告訴她不必來?！?/br>
    “是?！?/br>
    “侯爺對長史倒向是一般人家對兒女?！?/br>
    這樣的情誼，哪里會因為一點小事起了齟齬？不過是做戲罷了。

    “王爺說笑，我這樣的人，哪里做的了家長？”

    蕭藴笑了笑，道：“長史今年，已十七了吧?！?/br>
    “她生辰還未過，尚算十六?！?/br>
    “長史隸屬侯府，身上似乎沒有軍功？”

    方溯微微皺眉，月明出去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見不得人，說不出口的，她有意提拔那孩子，都被年紀尚小歷練不夠堵了回去，似乎這輩子只想做個長史了。

    “王爺這是……”茶在她嘴邊抿了一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