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談風月[快穿]_分節閱讀_46
裴回眉頭微微皺起,對謝錫不專心武學一道卻跑去鉆研旁門左道而感到可惜,還有不敢茍同。因想得太過投入以至于沒有注意到前面苗英推開門而跟著跨步進去,隨后便聽到有點熟悉的輕笑聲。 “師兄做什么愁眉苦臉的說出來讓師弟聽聽,也好替您解愁?!?/br> 裴回抬頭,正對板壁前坐在紅木躺椅上的謝錫。謝錫皮相極為好看,俊美清雅,霞姿月韻,難得的是儀態和風度也襯得上好皮相。溫潤如玉,儼然是個世家公子,渾不似個粗鄙的江湖中人。 他自小就跟其他人不同,脾氣好卻有原則,特立獨行又不會出格到讓人難以忍受。一言一行都能引來矚目,天生就擁有領袖能力般,讓人心甘(情qg)愿的跟隨。天賦出眾,明明可以走上武道正途,偏偏要去學那些旁門左道 裴回心緒起伏,面上還是一本正經,沒有表(情qg)的注視著謝錫。 謝錫唇角掛著溫潤如(春)風的笑,臉色蒼白如紙暴露他此刻不太好的(身shēn)體狀況。合(身shēn)的月白色儒袍替他增添了份書生意氣,而將蒼白病弱盡化為流風馀韻。背后的板壁上掛著幅千里江山圖,本該是(熱rè)鬧的,卻不知為何顯得寂寥空曠。 原本該置放太師椅、八仙桌的地方只放了張紅木躺椅,空空曠曠、不倫不類。但不知是否因為躺在椅子上的人是謝錫無論多么放浪形骸都合理的謝錫,倒讓裴回覺得或許就該這樣置放。 謝錫笑意吟吟“師兄今年來早,也來晚了?!彼@個師兄(性xg)格冷淡木訥,眼中只有劍道。在山上時便不(愛ài)同人親近,更不愿搭理他,每年六月份下山,天南地北找他也是為了比試。 今年才三月份就下山,難道是聽到他行將就木于是想趁他未死前再比試一場可惜晚了幾(日ri),要是七(日ri)前,他還有力氣跟人比斗一場?,F在別看他言笑晏晏,處之泰然,實則病痛已經摧毀他的(身shēn)體,現下正在(身shēn)體里瘋狂鬧騰。 若是常人遇到相同遭遇,即便七尺大漢也會因受不住疼痛而自殘、自殺。唯獨謝錫,跟沒事人一樣,還能笑著聊天。 裴回眉頭又皺起“未遲,不早?!币馑?,適逢其時,恰到好處。 聞言,謝錫眼里閃過道暗光,望著裴回忽而加深笑容“或許吧?!彼麚]手讓(身shēn)邊人離開,包括苗英。這小姑娘起初不愿,但見另一個清靈漂亮的女醫師也走了才不甘愿的離開。 女醫師臨走時對裴回說道“桌上放了碗藥,還有些余(熱rè)。勞煩裴少俠勸府主喝下?!?/br> 裴回實則不解她為何要讓自己勸謝錫,也不知喝個藥為何還要勸。他與謝錫除了薄弱的同門(情qg)誼,剩下的,只是覺得如果謝錫死了他就還得再找個天下第一來打敗,多麻煩啊。不過想來,勸謝錫喝藥應該不是件難事。 于是裴回點頭答應“好?!?/br> 女醫師福(身shēn)“多謝裴少俠?!?/br> 大廳里頭所有人都走光后,裴回懶得賣關子,直接說道“我在門中聽聞你危在旦夕還昏迷不醒雖然你現在醒著,但一見就知道病得不輕。我向師父和師伯們請命下山,從他們那兒搜刮來不少靈丹妙藥。你瞧瞧能不能用?!?/br> 說罷,當真卸下背后一直背著的布袋,里面裝滿瓶瓶罐罐。要不是裴回武功高一直護著,恐怕這(日ri)夜兼程早把這些藥瓶子磕碎。 早在房中只剩下兩人時,謝錫的笑意便淡了下去,態度微不可察的轉冷。對此,裴回沒有發現。清楚師兄(性xg)子木訥的謝錫也懶得偽裝(熱rè)絡,只是沒料到裴回會扛著一大袋子靈丹妙藥下山,從昆侖玉虛扛到順天逍遙府。 謝錫瞪著面無表(情qg)的裴回,以拳抵唇笑了出來。(胸xiong)膛好陣顫動,眼睛笑得彎彎的,里面的愉悅即將溢出眼眶。足以見得他是真的很開心,然而裴回不解他行將就木還能開心的原因,好在想想謝師弟平時為人狂放不羈又異于常人也就理解了。 “別笑太久,擔心笑死?!迸峄乜刹皇窃{咒,以前就見過山下有人被自己突然放出的響(屁i)笑死的?!澳憧焯籼?,有沒有能治病的” 謝錫懂些藥理醫學,也是近段時間才著手鉆研,接觸不多但也知道裴回扛過來的這堆東西并無能解他(身shēn)上蠱毒。世上能夠解他(身shēn)上蠱毒的是人,一個居住在世外桃源,只存在于傳說的族人??上Ф昵?,全族覆滅于一場大火中。 謝錫唇角笑容在這一刻藏進真(情qg)實意的溫柔,他輕聲細語,如(春)(日ri)輕風黃鸝微鳴,唯恐嚇壞眼前人一般的溫柔“師兄下山就為了救我” 裴回瞟他一眼,理所當然“自然?!?/br> 謝錫“為何” 裴回沉吟片刻,回答“因為你是謝錫” 謝錫是天下第一,只要打敗他就能繼承師門,成為昆侖玉虛派的掌門人。這是師門的規矩。終生以成為掌門人為奮斗目標的裴回自然要先救回裴回再打敗他,不然他要再去找個天下第一多累。更何況,天下第一也不是那么容易誕生。 天下人如滄海粟米,誰也不可能真正服從認可他人。要是天底下再也沒能出來個天下第一,裴回就一輩子也當不上掌門,多慘 再者,打了那么多次也算熟悉。熟人相斗,(性xg)命有保障。打不過明年再打,總有能成功的一年。相反,要是換成不熟悉的人,在刀劍不長眼的(情qg)況下把他砍死就太不幸了。 多番思量考慮,種種原因加在一起,裴回得出謝錫還是得活著、而且必須得活著的結論。他頷首,表(情qg)堅毅堅定,肯定自己的想法。 但落在謝錫眼里就變成一定會救他、一定要他活下來的意思,原因只有一個,他是謝錫。不是天下第一,不是江湖傳說中的天縱奇才,更不是逍遙府一呼百應的府主,只因他是謝錫。 謝錫低笑,原本已熄滅的笑意又被點燃。明明他死了對師兄才是最有利的,為什么要救他他開始重新審視以前從未放在眼里的大師兄,想要尋找到讓他開心的、有意思的地方。 山中學藝的八年里,裴回在謝錫眼里僅是玉虛劍派大師兄的符號。后來裴回在他手中落敗,每年天南地北都會找到他比斗劍法,謝錫是有些不耐煩的。他對武道不是太(熱rè)衷,確切來說,是對所有人事物都不太(熱rè)衷。 或許初學的時候尚有兩分(熱rè)(情qg),時間一久,技藝純熟就再也沒有興趣。 謝錫懶散的躺在椅子上,抬起手撥弄著面前的瓷瓶“沒有用?!?/br> 裴回“你確定不如讓剛才出去的醫師進來看看,這些東西全是師父和師伯們的珍藏,不應該沒用?!?/br> 聞言,謝錫劃過潔白瓷瓶的手指一頓,抬頭“既然是珍藏,師父和師伯們怎么會給你” 裴回抬高下巴,“我去拿,他們肯定要給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