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掂量著小瓶子，只覺得像二鍋頭的酒瓶。

    陶綠看著黎九那緊張的樣子，不禁勾起了嘴角：“怕我吃了你？”

    被蒙著眼的黎九有些無措，只能在黑暗中胡亂摸索，終于抓住了陶綠的手臂。

    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力度，陶綠只好換一招。

    黑暗中的黎九只覺得有什么軟軟的東西在唇間游移，帶著溫熱的吐息。

    舌尖嘗到的，是讓人沉醉其中欲罷不能的淺淡味道。

    輾轉片刻后，黎九便像醉了一般軟倒，陶綠這才放開了唇。

    “試試這款酒味道如何？”

    “唔……”

    如盤古的巨斧將天地兩分，又如女媧的五彩石堵住了天穹的缺口，還似后羿開弓一箭又一箭射落了九個太陽。

    歷經雷劫羽化登仙，便是這滋味最好的寫照。

    黎九漸漸回過神，眼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陶綠摘下。

    舌尖所嘗，竟是最初的酒。

    陶綠微笑著屈指刮起黎九嘴角漏出的酒液：“特別為你調的酒，可要一滴不剩地喝掉喲?！?/br>
    夜還有很長，而這只是開始。

    或許這不是開始而是結束，又或許開始與結束便如輪回的周而復始一般。

    而那輪回，早已摔碎在地上，再也無法拼湊成完整的過去，只留下誰也無法預測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還有大虐情節，想想還是算了，歡樂地推進度趕緊完結吧_(:з∠)_

    應路人甲的要求我爆肝把現代篇寫完了，后面的全是各種古代篇了，等寫完污林風華錄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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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完古代篇回來預個警，此警戒線之后往死里虐，不喜歡虐的請把本章當做完結章，直接跳番外。

    第17章 醉長安其八

    已經死了嗎？

    或許還活著。

    沈綠艱難地從病床上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熟悉的金國京兆府長安縣，熟悉的……鄭以青家里。

    淡淡的藥香彌漫在屋子里，一如既往。

    空曠的房間里沒有人。

    門外有說話聲傳來。

    “子青啊，你老實告訴我，你還能撐幾年？”

    “最多撐到明年?！?/br>
    “唉……他也不行了，你也不行了，偏偏我還得活下去?！?/br>
    “你還有酒陪著你?！?/br>
    “嘗過沈釀川，世間再無美酒?！?/br>
    “沈釀川？”

    “不是酒，卻比酒醉人的東西呀……”

    吱呀一聲，門開了。

    坐在門外臺基邊上的兩人轉頭，看見沈綠跌跌撞撞地推門而出。

    沈綠與兩人并排坐下，一言不發。

    黎九看著身旁的沈綠，無話可說。

    鄭以青識趣地走了。

    良久沉默。

    時值季夏，常有蟬噪。

    日沉，風來，葉響。

    長庚獨明。

    云暗，天暗，地暗。

    星河懸。

    涼意漸生。

    沈綠本就憔悴至極的面龐在月色之下，就是一副鬼樣。

    世間卻也有不懼鬼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