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男人喉結滾動著,暗暗深呼吸,想要停止腦補。 可即使他去思考再冰冷的數據和公式,也無法遮住那些畫面。 秦棋畫換好一套,攬鏡自照,對傅向西道:“這件圓領小黑裙怎么樣?外面搭件外套。氣質優雅,短裙又能完美展現我的長腿,細腰。低調的黑色也不張揚,適合第一天上班?!?/br> 傅向西壓低聲音,冷著嗓子開口:“不適合?!?/br> “為什么?” “黑色沉悶,短裙輕浮?!?/br> “好叭……我再選一件?!鼻仄瀹嬘痔袅艘患Q上。 在她換衣服期間,他又仿佛在動作片畫面里沉浮…… 傅向西抬手,捏了捏鼻梁。 被行為能力限制,如果他現在能走,就能隨心所欲了…… 秦棋畫接連換了幾款不同風格不同顏色的裙子,都被傅向西pass。 她一狠心,不挑裙子了,轉走休閑風格。 又換好一套,道:“牛仔褲,白t,清爽樸素,怎么樣?jiejie我腿直月匈大,休閑裝也很ok的!” 傅向西:“……” 他知道,確實大。 可是,一想到其他人會盯著她的月匈看,傅向西臉色瞬間沉下來,“職場不是賣弄風sao的地方?!?/br> “喂,注意用詞??!誰賣弄風sao了,我這是先天條件好!”秦棋畫不爽道。 傅向西面無表情,宛若一個冷酷的面試官:“你想憑實力說話,就忘掉自己是女人,不要突出任何女性特征?!?/br> “可我的女性特征太強了??!我這么完美我有什么辦法?”秦棋畫輕嘆一口氣,“難道美麗也是一種罪過嗎?難道同事愛上我就是我的錯嗎?” 傅向西眉心直跳,他壓了壓突然躁起來甚至心神不寧的情緒,“沒有職業套西嗎?” “沒有……” “去買?!?/br> 聽到買,秦棋畫的興致又來了,欣然響應,“行,反正三天內報道,我明天就去逛逛,買職業裝回來?!?/br> “找你參考果然是對的。對了,你以前在國外干什么工作的?”秦棋畫隨口問道。 她聽家人說,傅向西親媽過世后,就被扔到國外,一直不被待見,沒有任何家庭資源,想來他在國外就是一根浮萍。 傅向西:“電工?!?/br> 秦棋畫自動把這個電工等同于電力維修工,想想也跟他的專業掛鉤,難道國外這個工作工資很高? 秦棋畫把衣服重新換回來,差不多也到晚飯時間了。 她跟傅向西一起下樓,邊走邊聊,“你以前的工作環境里,女人多嗎?” 傅向西:“不多?!?/br> 秦棋畫漫不經心道:“你跟你的前任,還有來往嗎?” 傅向西:“……” “你是不是在出車禍之后才跟前任分手的???……是不是被甩了?”秦棋畫見他沒做聲,幾乎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掀你傷疤,只是剛好聊到這里了……” 傅向西涼涼道:“工作忙,沒空風花雪月?!?/br> “你放心,我真的不會笑話你,我也不會再提了。我只會用加倍的溫暖、加倍的照顧、加倍的憐愛,來撫平你受傷的心?!?/br> 傅向西:“……??” 這個女人的理解能力為零嗎? “是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嗎?”秦棋畫又問。 “……” “啊,不好意思,只是好奇一下,我不提了?!?/br> 傅向西開口道:“如果你真那么好奇,不如先講講你的前任?!?/br> “我不好奇,沒什么好講的?!鼻仄瀹嬘樞σ幌?。 傅向西慢道,“我好奇,你到底有多少個前任?” 秦棋畫默默的在心里想了下,然后發現她真的想不明白。有些所謂的前任,可能就是當時覺得看著順眼,一起吃過幾頓飯后又不順眼了……有的人她甚至連名字和相貌都不記得了。 超級耐看的目前還只有傅向西一個,怎么看都好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完全戳在她的審美點上。 傅向西:“多到數不清?” 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當然不是?!鼻仄瀹嫻麛喾裾J,用極其誠摯的聲音說,“他們在我腦海里完全沒有印象了,我的心現在完全被你占據,前塵往事都成了云煙?!?/br> 兩人下到一樓,前往餐廳。晚霞由窗外涌入,映在男人暗流涌動的臉上。 須臾,他聲音淡漠道:“你的心,是被傅家的錢占據?!?/br> “……”為什么這個人總要把天聊死? …… 吃過飯后,秦棋畫心里惦記著工作,回房間張羅自己的事情。 除了第一天的著裝,她還要準備以前畫過的素材稿,以證明自己的實力。還有,她要認真了解下正大珠寶公司。目前她僅僅知道正大旗下的kq珠寶,在全國各大商場都有專柜。他們家有時候出的新款還挺好看的。 秦棋畫打開電腦,進入公司官網,大概看了下發展歷程和企業文化,以免第一天上班的時候跟上級談話出現尷尬場面。接著,她又去線上商城看了看現在主推的款式。 秦棋畫在自己房間里待了幾個小時,待夜色深沉后,去浴室洗漱。 等到她渾身輕松的躺在床上,陷入了糾結中。 要不要下樓去找他? 昨晚被他那個“滿足”折騰慘了…… 有點佛了,想睡個素覺。 秦棋畫想著想著,沒有下樓的動力,雙眼就閉上了,意識漸漸陷入混沌。 直到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將她吵醒。 “……喂?” “少夫人,您睡了?” “是啊,怎么了?”秦棋畫語氣不耐。 管家斟酌著道:“傅先生還沒睡,你不去看看他嗎?” 秦棋畫有氣無力,“他為什么還沒睡???” “這……我就不知道了……傅先生從來不跟我聊心事……”管家干笑兩聲。 “……”秦棋畫眼睛又快要閉上了。 “少夫人,你去看看吧?!?/br> “???”她朦朧的意識再次被喚醒。 “咱們不能讓良好的復健局面被破壞,不能讓他跟以前一樣熬夜……少夫人,只有你能勸勸他了?!?/br> 秦棋畫強打起精神,坐起身,“好,我去看看?!?/br> 她扔掉手機,打了個哈欠。 秦棋畫腦子困成一團漿糊,靠著一點意志力和沒由來的責任感,強撐著自己下床,離開房間。 下到二樓,還沒去他房間,就聽到鋼琴聲傳來。 ……半夜不睡覺,過來彈琴,失眠鬧的? 秦棋畫走向休閑廳,果然,他就坐在鋼琴前,身上穿著一件睡袍,空氣中漂浮著煙酒味??礃幼硬恢故菑椙?,還造作的抽煙喝酒? 秦棋畫走到鋼琴邊,順勢坐在他輪椅的扶手上,撈起鋼琴上的酒杯,將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完。 男人彈琴的手指微頓,幾秒后,繼續彈奏。 秦棋畫伸手戳在鋼琴上,她小時候也學過,不過實在沒耐心,一直是半吊子水平。 她覺得傅向西可以去當一個演奏家了。 秦棋畫一只胳膊搭在傅向西肩膀上,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琴鍵,就像跟他的音律作對似的。別人是四手聯彈,到她這里是雞同鴨講。 傅向西停止彈琴,伸手去拿鋼琴上的煙盒,抽出一根,又拿起打火機。 他剛把一支煙點燃,被秦棋畫直接由唇中取走,她將那支煙擰滅在煙灰缸里,說:“不喜歡煙味兒,熏人?!?/br> 扶手坐久了不舒服,她換了個姿勢,直接坐在傅向西腿上。 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唇,道:“是不是失眠???” “頭痛?!备迪蛭魃ひ舻蛦?。 她不來,他被困在黑暗中愈發躁郁,頭痛欲裂。 但他不想見到她。他想獨處,又因獨處備受折磨。 她抬起手,按在他兩邊太陽xue上,輕輕給他揉了揉。 看到他壓抑窒息的表情,她有點理解他為什么頻繁熬夜和抽煙喝酒。不然怎么對抗來自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痛苦。 傅向西拉下秦棋畫的手,冷道:“你回自己房間睡覺?!?/br> “我喜歡聽你彈琴?!鼻仄瀹嫳ё∧腥说难?,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就讓我聽聽鋼琴叭?!?/br> 她頓了頓,又道:“可以點歌的話,就彈《寂靜之聲》?!?/br> 傅向西沉默片刻,雙手再次放在鋼琴上,他隨手彈了幾個旋律,漸漸的,如她所說,彈起了她點的《寂靜之聲》。 秦棋畫抬起頭,一邊聽音樂一邊靜靜的看著他。 月光映入室內,清晰的勾勒出他的輪廓。他的眼睛沒有任何遮掩,纖長的眼睫毛在眼窩投下一排濃密的暗影。眼尾的那顆痣,仿佛在娓娓道來一個悲傷的故事,脆弱又清冷。 一首曲子彈完,她又點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