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不知道是不是玲瓏的錯覺,那少年出現的時候,身上的人貼的更緊了些。 她原本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此刻也管不上什么用了,施加在她腰上的力道,比往昔她把他逼急了的時候更甚,她玩玩鬧鬧,可是力氣真的不是元泓的對手,他稍微使力,她連半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都被迫往他懷里送。 那迫近的感覺,和她平常和他調笑完全不同,玲瓏心底難得的冒出了幾分慌張。 手抵在他胸脯上,可惜這點力氣,根本就無濟于事,她整個都被攏入懷里,那如煙的柏木香此刻將她渾身環繞,幾乎整個密不透風。 那觸感簡直比當初在山上兩人獨處的時候更甚,玲瓏對于這事向來是游刃有余,那些男子對她只能遠觀,不能近身。生怕得了她的厭煩,只要她沒說話,什么都不敢做。哪里和現在似得,話也說不得,只能被整個抱住。 玲瓏見著那少年有些眼熟,應該是在哪里見過,可是到底是在何處見過,她也不記得了。 她整個都在元泓懷抱里,手臂環繞過她的身子,透過他的肩膀,她只能勉強見著那個少年在那里等了好會。 玲瓏知道那個應該就是給她送信的人了。 “道……”玲瓏還想再說,讓她出去把人家送給她的扳指送回去,這東西她留著不合適,要是讓人誤會她默許了,到時候還指不定要鬧出多少風波來。 壓在她唇上的手指力道比之前更重了些,玲瓏說不出話了。 那少年在那里等了好會,遲遲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過了好會,垂頭喪氣的走了。 等到玲瓏瞧著人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后,她才道,“道長,人走了,可以放開我了?!?/br> 可是人卻沒動,腰上環住的手臂也沒有絲毫挪開的跡象。 “你還記得他嗎?”他問。 玲瓏道,“像是在哪里見過,但……” 還沒來得及說完,又聽到他問,“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玲瓏臉都快要皺起來了,不明白為何元泓會問她這個,她之前知道給自己送東西的事個宗室,她也覺得那個少年有些面善,但到底在哪里見過,完全想不起來。既然不記得了,那就不記得了,何必還要追問。 元泓低頭,死死的盯著她,懷中人滿臉疑惑不解。 瞬間元泓心頭的涼意散開稍許,散開只有又莫名的有些悲涼。 她的性子,其實說起來無情的很??此茓趁娘L情,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在她的心里能留下一筆。 玲瓏沒聽他回答,仰起頭來,“道長,人都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br> 她笑容里滿是狡黠,“剛才不是說怕人看見么,現在人都走了,道長也應該放開了。難道說……”她拉長了語調,“道長舍不得放了?” 結果玲瓏等到的回應是一片沉默。 玲瓏奇怪了,以往她這么說,他早該慌慌張張的把她松開。 終于腰上的手動了動,似乎有要松開的趨勢,玲瓏正要松口氣,誰知腰上被施加的力道根本沒有半點放松。 原本壓在她唇上的手指,在她唇瓣上滑動。手指指腹間都是薄繭,在唇上滑過的時候,有些許疼痛。 “道長?”玲瓏不解開口,坐實了心中的想法。今夜的人和平常的他,果然是大有不同。 昏暗中,元泓終于開口了,“有甚么人曾經到你的心里去?” 玲瓏不知他問這個要干甚么,“道長你覺得呢,你覺得我會讓誰到我心里?” 玲瓏一面說,一面輕輕向外推了推他。 元泓的個頭比她高大,平常的時候還不顯,現在兩人貼在一塊,輕而易舉的就將她環抱住,哪怕她微微掙扎,也沒有半點用處。 “我不知道?!痹故自谒呡p輕道。 元泓真的不知道,誰能有那個本事在這只狡黠小狐貍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他不知道,但如果那人不是他的話。 如果不是他的話…… 元泓腦海里莫名的浮現起,她這段時日的冷落。懷里的這個人永遠這樣,嘴里說著如蜜一樣的話,可是她心里如何誰也不知道。 她可以甜言蜜語,同樣也可以將人放在那里一別十幾日,不聞不問。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手指下滑到她的臉頰上,未及又滑落到她的脖頸。 脖子被觸碰,玲瓏頓時就有些不敢動了。那地方敏感,但也是要命的地方,那力道很輕,但玲瓏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在想甚么?”玲瓏聽到他問。 “道長覺得,我心里想甚么?”玲瓏調笑一句。 此言不說還好,一說對面的人頓時陷入沉默里,玲瓏敏銳的覺得不好,然而她已經無路可逃了。 他的懷抱緊緊的禁錮住她,就算是掙扎也逃不出去。 他低頭下來,筆挺的鼻梁在她面頰上輕蹭著。玲瓏見他只是這樣,心里松了口氣。 然而還沒這一口氣還沒徹底放下來,炙熱的唇就貼了上來。 元泓除去她之外,并沒有和其他女子有過什么親密交往,不過之前玲瓏半是玩鬧半是挑逗,無意之中,倒是教會了他不少從未知道的東西。 他低頭下來,如同獵食的野獸將她整個圈住,不給她有任何翻身逃走的機會。 那些她曾經對他做過。她總是嬌嬌媚媚的親吻他,一面親吻,一面嘲笑他的手腳無措。他學著那日她的做法,加深這個吻。 以前都是他被打的措手不及,但是現在攻守易型了。 舌頭的吸啜,都是出自她的授教。她曾經何時就是這么對他,現在這些都一五一十全部還給她。 玲瓏算是領教到,什么叫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她那日的一吻,調笑的意味更多些。知道他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女子,好奇心和想給他留下個印記的獵奇心作祟。誰知那么久之前的,還只有一次,他竟然學的這么通透。 原本放在他胸口的手,失卻了力道,軟軟的下滑。 她可以占盡先機,可是幾乎是壓倒性的體力下,她此刻也不剩下什么。 玲瓏想逃,卻無處可去。這似乎是她自己造下的孽,可怎么突然之間人變成了這樣,玲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潰不成軍,連戰敗求饒的機會都沒有,手掌垂死一樣在他手臂上握了握,想要他放開,可惜他不為所動。 玲瓏鼻息里發出些許哭音。 而后不管不顧的,直接往他懷里一躺。 她嗚咽間,朦朧睜眼,望見了中庭里那一片月色。原本夜色濃厚,還以為是濃黑一片,這個時候竟然出了月光。 朦朧的月色越過了屋檐,照在元泓的身上。 他聽得她輕聲的啜泣,但嬌嫩的聲音并沒有讓他停下手來,反而越發肆虐的掠奪。這些時日來患得患失的內心,終于得了些許平靜。 懷里的身子一軟,徹底失去了力氣,他手往臀下一托抱,輕而易舉的把她抱住。 耳邊似乎聽到什么細碎的腳步聲,元泓終于放開她。玲瓏雙唇guntang,新鮮空氣終于得以吸入身體,綿軟無力的軀體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 她張開口喘息,可是靠著的人,竟然只是稍稍吸了幾口氣。 元泓突然想笑,他這段時日,在府中等她過來。還不如現在將她主動圈在懷里,她那里都不去,也都去不了。 這愉快在心底騰出,將多日以來的陰郁一掃而光。 “這都是當初你用在我身上的,今日還給你了?!痹従復录{。 月光之下,她氣息不穩,眼眸閉著,深深淺淺的喘氣。 玲瓏渾身的上下都在之前唇齒間的激纏里,耗費的差不多了。她雖然自小習騎射,但男女天生的體力差距,不是她那點騎射就能彌補的。 那話語里似乎有報復過后的暢快,玲瓏抬頭,“差遠了!” 這逞兇斗狠的話,偏偏說出來,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她之前的力氣和精力都被他給折騰的差不多了,現在還沒回復過來。就連從口中說出的話,都是軟綿綿的,與其說斗嘴,還不如說嬌嗔來的更為貼切。 元泓聽后,先是一愣,而后笑出聲,“那麻煩小娘子多多指教了?!?/br> 玲瓏頓時瞪圓了眼,和見到鬼似得,上下打量元泓。 “道長……你……” “我今日并沒有穿道袍,也不是以道士的身份出現在這里,你可以不稱呼我為道長?!?/br> 玲瓏低頭,好半會都沒有聲音,元泓伸手去觸碰她的面頰,她面頰guntang,“怎了?” “你喝假酒了?”懷里傳出個聲音。 玲瓏說完,抬頭看著他,現在月光比之前要更甚,足夠她把人給看個清楚。 他今日沒有穿道袍,而是常見的緋色常服。不過緋色常服倒是比道袍更襯托他的膚色如雪。 他深深淺淺的呼吸在她面頰上如流水延展。 “你怎么了?”玲瓏開口。 “我無事,除去壽宴上的一杯酒之外,再無飲酒?!?/br> 他低頭,“只是想通一件事罷了?!?/br> 玲瓏伸手整理了一下發髻,幸好他之前只是緊緊環住她的腰,沒有出手揉她的頭發,不然這時候她都不好找地方打理。 玲瓏一手整理頭發,眼前人的手指又揩在她的臉龐上。 他手指修長,之前曾經壓在她的唇上,現在又在她的臉頰上游弋。玲瓏一愣,伸手去抓,卻再次被他攬在懷里。 “道長、道長你怎么了?”玲瓏垂眸,見著他的手指在自己面頰上滑過。 “將你以前的對我做的,還給你?!痹?。 元泓知道,自己也只能嘴上這么一說罷了,手指滑落而下,在她纖細的咽喉間輕輕一勾,細膩觸感,從指尖處在渾身上下飛竄,眼前炸開一片月光。 “道長?”玲瓏神色古怪,她看著今夜完全和之前不一樣的元泓,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會成了這樣。 “道長是不是累了?”她問。 元泓搖頭。 “那我該回去了,我走了好會,恐怕阿娘會找我的?!绷岘嚥耪f完,腰上的力道猛然大了許多,她一下整個人又撲到他的懷里。 “你知道剛剛等你的人是誰?”元泓圈住她的要,柔韌纖細的腰身,一如記憶里的模樣,他已經有許久都沒有見過她了,之前的肌膚廝磨,只是將心底的焦躁稍稍撫平,當她一提出要走的時候,原本心里撫平的焦躁,又破土而出。 相思之苦,明明不是什么病癥,卻比病癥更折磨人。偏偏不管他做什么,都無法消除那蝕骨的感覺。 他不愿意她離去,甚至連她離開那么小會都不愿意。 “道長,道長怎么了?”玲瓏不會和他硬來,兩人你來我往這么久,動粗根本沒必要,而且就算動粗了,她也沒有什么勝算。 玲瓏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伸手捧在他的面頰上,“道長?” 柔嫩的掌心觸碰在他的臉頰上,摩挲間生出無限繾綣。元泓眼睫眨動了下,而后回頭過去,唇蹭在她的掌心里。 玲瓏只覺得掌心里癢癢的,頗為不適應,她想收回去,可是為時已晚。元泓搶先一步,握住她欲抽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