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琳聞言，也是一愣，見于小寒不像是在開玩笑，頓了下，才點頭道：“實在不行，回頭下去我問問她?！?/br>
    跟楊琳道了別，于小寒便去了阿婆那邊，果不其然，阿婆現在正在準備做晚餐。別看現在有那么多種先進的大鍋、壓力鍋，熬出來的粥軟爛，但卻絕對都是不夠香醇的。

    只有細火慢慢的燉，才能將糧食都燉化開，那時候的粥才是最好吃的。古代的米粥熬到極致，甚至可以代替人奶喂娃娃呢！

    阿婆店里的粥便是用的文火細細的燉出來的，早餐是前一晚上都開始熬的，下午的粥也是前一天晚上泡上的糧食，午飯一結束就開始下鍋煮的。

    而煮粥的中間，阿婆便要自己一人準備粥里的配料和洛饃卷菜。

    阿婆家的洛饃卷菜向來吃著味道就是不錯的，之前方圓二人還是自打吃了阿婆店里的洛饃卷菜才默認同意要他們家的粥的，要不然以圓圓貪嘴猴兒樣，肯定是要鄒記的粥的。

    于小寒來時，阿婆正在烙饃。阿婆家的烙饃是不用油的，就只用個養了多年的鏊子炕，炕出來的餅子特別的勁道，再加上用的是新面粉，咬起來又香又勁。

    卷菜卷得基本上也是時令蔬菜和一些鹵菜配起來的，記得有段時間里面還突然加了胡蘿卜絲，清脆的口感讓烙饃卷菜更好吃的。

    “阿婆，我來幫你?！庇谛『叩剿磉?，幫她把烙好的一沓子餅子搬到一邊兒。

    阿婆一見于小寒來，也是立馬高興起來的，也不舍得讓她干活兒，親自給她搬了個小板凳，放在她身邊，她又拐回去烙饃了，一邊烙一邊又道：

    “小寒下午沒課嗎？”

    得知于小寒下午沒課，這是專門來幫她干活兒的，阿婆更高興的，直笑瞇瞇的道：“不用你幫忙啦！我老婆子之前不一樣干嗎？都習慣啦！你就坐這里，咱倆嘮嘮嗑兒，我就挺高興的！”

    “可是現在生意變好了，阿婆你要準備的工作量也就更大了吧？”于小寒幫她整理著從鏊子里剛出來的餅子。

    阿婆欸了一聲，直接抓了那張新攤出來的餅子，遞給于小寒，道：“你吃！剛出來的餅子，香著呢！”

    于小寒也不怕燙，咬了口，果真是面香在口中綻放，又勁道又彈牙，周圈兒薄的地方還脆脆的，果真和之前吃的晾涼的又是截然不同的口感。

    阿婆手腳麻利的又澆了一勺面粉，嘴里繼續說道：“生意好嘛！累點兒也是肯定的，只是一想著給妞妞以后上學攢錢，我老婆子就渾身的勁兒，使都使不完！”

    于小寒失笑，想想還真是這樣，為著自己心里的目標，怎么努力都不是件讓人覺得痛苦的事兒，尤其是現在有了成功的曙光，做起來更是讓人干勁兒十足。

    “那阿婆你也要注意不要讓自己太累著啦！你可是妞妞的頂梁柱呢！”于小寒笑著提醒。

    阿婆居然也是十分的同意的模樣，點頭道：“我正想找個幫工呢，估計過兩天早上的生意就慢慢恢復了，估計又該忙不過來了，準備請個幫工干妞妞的活兒，要不然每天早上妞妞使得不得了，哪有精神頭兒學習呦！”

    于小寒一想，確實是這樣，她又補充道：“不但店里要找個幫工，阿婆你也考慮下招個外賣送餐員？”

    “外賣？”阿婆聞言，立馬搖頭，強烈反對：“我才不送錢給那幫子吸血鬼呢！”

    第36章 大戰小販

    “??？”于小寒一時沒明白。

    阿婆見她不清楚里面的內情， 便又細細的講道：“咱們這邊兒的什么阿噗什么的做得都黑！要抽三成利兒呢！還得咱們自己出錢找人送餐，餐盒也是咱們自己出，那得花多少錢??！”

    三成？于小寒也被驚呆了， 等于是人家只出了一個平臺， 基本上就算是坐在屋里白掙錢了！難怪阿婆不愿意做呢！

    “這幾天人家也有私底下找我，問要不要上他們平臺的，我也跟市場上不少的店那邊兒打聽了，他們都說咱們店生意好， 學生們愿意來， 不要讓他們白占光呢！”阿婆細細的說道。

    于小寒長哦了聲，表示明白， 可不是？現在的平臺都有聯系店家呢，阿婆她們店里這兩天生意好，肯定更是有人來問了， 于小寒這才發現， 原來自己白白瞎想了！

    “人家都說，要是店里面生意不好的話，可以上去試試看， 說不定就推出來了呢？不過推出來也不賺錢，人家抽成在那兒擺著呢！賺的錢都被抽走了！之前我店里面生意不好也不愿意上那些平臺！”阿婆又道。

    沒想到阿婆居然了解得比她都清楚，于小寒摸摸鼻子，仍是不甘心， 問道：“那阿婆， 等以后天慢慢的冷了，學生們不愿意出來吃飯， 那損失得多少？”

    這倒是突然提醒了阿婆似的，她不吭聲兒了， 于小寒又趁熱打鐵，道：“冬天天肯定會特別冷，學生們都起床起得越來越晚了，一起來就急急慌慌的去班里上課，哪有時間再跑出來吃飯的喲！其實我看，做外賣送餐真是個不錯的選擇，說不定在冬天，一杯熱乎乎的粥，咱們的生意會更好呢！”

    阿婆聽了，不再說話了，她低著頭，靜靜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我想想……”

    過一會兒，她還是不甘心，道：“自己這么費力賺錢，白白給人家，還是覺得心里面不舒服！”

    于小寒這時才明白，阿婆這是進入一個思維誤區了，忙糾正道：“阿婆，這是你想岔啦！其實完全不用上人家的平臺也是可以的，只是自己收錢什么的比較麻煩而已，其實要說起來也麻煩不了多少。咱們自己雇人來，一樣的！”

    阿婆這才恍然，一拍腦門兒，道：“對??！咱們多雇幾個人，東苑、西苑各一個，然后定點兒賣，賣完了就回來，咱們給他們多少東西，回來就要多錢！”

    到底是做生意的，阿婆一下子就醒過來勁兒了。

    之后，于小寒又與阿婆深入的商量了下，發現她提議的找同學兼職不太好，就換成了全職的，于小寒又提議讓他們順便幫著把阿婆店里白天要做的事兒也給干了。

    最后，于小寒又干脆道：“要不然咱們批給他們，他們自己憑本事自己賺差價，咱們自己店里再招個人，幫忙干妞妞的活兒，白天這些活兒阿婆你也可以歇歇?！?/br>
    要專門請人干自己的活兒，勞累的大半輩子的阿婆有些不舍得，但想想妞妞的學習，咬咬牙同意了，趁著剛討論好，點子都還在，于小寒便幫著阿婆寫了個招工的公告，貼在了門口。

    阿婆也說，回去她也問問周邊兒有沒有想來工作的，她準備出兩千五的工資。

    要說起來，現在南溪市整個經濟也慢慢上升了，最直觀的就是房價，基本上都達到了六七千、甚至地段好的得上萬一平米，一個月兩千五真的不算是能吸引人的工資了。

    于小寒便建議阿婆再設個提薪，說是當月店里面營業額、或者憑著干活兒多少再適當的在兩千五之上再加錢，阿婆本來還不理解，于小寒一解釋，她就明白了。

    剛把公告貼出去沒多久，小姑娘就回來了，她一看公告，又比劃著問問阿婆，最后滿是郁悶的背著書包去寫作業了。

    趁著這會兒的功夫還能寫寫，要是等到四點五十之后，店里忙起來了，她就只能等晚上回去九點多才能繼續再寫作業了。

    當晚，于小寒便幫著店里面一起忙碌了整一個晚上，真真切切的直觀的感受到了生意的火爆，更堅定了她心目中與阿婆合作的信心了。

    阿婆能吃苦，思想還不古板，做生意還有一份善心，更何況小姑娘在她的教導下，也并沒有因為自己的殘疾而心理扭曲，反而長成了現在這個樂觀可愛的女孩子。

    晚上，阿婆極力邀請了于小寒在她那里吃了晚飯，又給她結算了上次送來材料的錢。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將近九點的時間了，市場里街上還是人聲鼎沸的，于小寒沒回宿舍，反而是先轉去了市場邊上的院子里。

    她吃飯了，大黑還沒得吃呢！

    因著時間不短了，于小寒只迅速的給大黑做了點兒東西，它大概也是餓著了，吃得飛溜溜的快，看它吃著，于小寒也出了空間。

    已經是晚上將近十點的時間了，市場里的燈光已經慢慢的稀疏下去了，街上的學生們也少了很多，于小寒也忙隨著這最后一批的學生跟著一起進入校門。

    等于小寒回到宿舍時，宿舍里其他的姑娘們都稀疏好了，見于小寒今天回的特別晚，都嘖嘖稱奇，只有方方猜到：“是不是那個院子里不好打掃?！?/br>
    于小寒也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只含含糊糊得過去了。

    這時，圓圓突然大叫了一聲：“??！我的香蕉！”

    方方忙扭頭去看，她毫無情緒波瀾的把那幾根香蕉拿出來，扔到了垃圾桶里面，才道：“早跟你說了，晚上買水果注意點兒，你看看，被人坑了吧？”

    圓圓撅著嘴，不滿道：“還坑學生呢！可真黑！”

    “下次長長記性啦，舔稱下次咱們自己挑，就不會這樣了?！狈椒絼竦?。

    圓圓還是不舒服，嘴巴上都能掛油壺了，道：“不行，我還是氣不過！當時買的時候他笑嘻嘻的，說了多少好話，結果心這么黑！原來是說好話調轉我的注意力，好自己偷偷的舔這些爛水果進去的！”

    “……”方方也無話可說了，她也覺得那家水果攤有點過分了。

    現在的市場上水果攤真的不少，其中進的水果基本上還都是在一家南溪批發商那里進的。底價差不多，房租也差不多，真要想干下去，把其他幾家水果攤擠走，只能慢慢發展自己的忠實客戶。

    像那家水果攤，這樣干，以后誰還敢去他家買水果？

    圓圓是越想越氣，手指飛速的在鍵盤上飛舞，啪啪啪啪啪的也不知道在干嘛，方方正好出去打水洗腳了，也沒注意。

    等于小寒洗漱完，坐在凳子上泡椒的時候，方方也躺她床上泡著腳，又突然大聲喊了聲圓圓，猛的道：“咱們學校論壇上那個手撕水果攤的帖子是不是你發的？”

    圓圓此時更是氣不可揭了，一把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就往肚子里灌水，喝完又碰的一聲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用手臂一擦嘴角的水跡，惡狠狠的道：

    “你看吧！今晚我一定要撕死那個死男人！”

    這是默認了，方方還又圈了幾聲說她不要太沖動，可圓圓這時怒火中燒的，根本聽不進去。

    于小寒在一邊也極為好奇，問了方方原委，才知道是怎么一會兒事兒的，這時，她才想起來，坑了圓圓那個水果攤的攤主不就是前幾天也坑了自己的那家嗎？

    原來他們居然是慣坑！

    這時，恰好方方也在半直播，告訴于小寒說那邊學校論壇的事兒。原來是剛才圓圓氣不過便在學校貼吧發了一個帖子吐槽那家水果攤，可接下來飛快的又有幾個小號陰陽怪氣的說圓圓，一邊捧那家水果攤，一邊踩圓圓，說她小心眼兒，甚至還說她在訛人。

    圓圓氣不過就上去撕逼了，結果帖子越頂越高，也不斷的有更多的人加入到這個話題當中。

    到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幾個小號是同一個人披馬甲精分的，就是為了抓圓圓口中的漏洞，等把圓圓逼急了，口不擇言了，再懟上她訛人之類的話。

    讓明明是占優勢的圓圓瞬間轉為劣勢。

    后來，方方干脆把整個鏈接發給了于小寒，于小寒也湊熱鬧的進去看了看，卻沒想到那個水果攤的店主居然那么無恥，也忍不住出了聲兒，打出一行字說她自己也在他攤位上被坑過。

    之后，于小寒洗了完了腳，因為今晚幫阿婆店里的忙，沒時間背書，便打算去床上看看，也就隨手把手機放下面充電，自己爬上去看書了。

    趕好兒，這兩天方方調整作息，不熬夜了，于是整個206只有圓圓一個人亮著屏幕孤軍奮戰，在于小寒看書那會兒開著宿舍的燈時她用的電腦，后來等到宿舍熄燈了，她后來又轉到了手機上。

    于小寒一到十點瞌睡蟲就準時準點兒的上門來了，睡著的她并不知道，學校論壇里吵翻了天。

    南溪大學一入學，就強制要求每個學生都實名注冊學校論壇，說是怕某些學生自己到時候注冊小號在學校論壇里亂說話，學校不好管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學校論壇里向來都是一片和氣的，實名制——自然每個學生都愛惜羽毛，不肯亂說話，免得敗壞自己的名聲。

    可學校這樣管理也不一定完全沒有漏洞。

    只要找幾年前的學生當時注冊的論壇號，就可以披著人家的馬甲自己為所欲為說一些不好的話，偏偏2014屆以前剛開始管理論壇沒幾年，漏洞還蠻多的，當時的學生們也有很多不怎么上網的。

    只要當時沒改密碼的，基本上就可以通過推出他們當時的學生號，再用學生號后六位數就可以登錄學校網站了。

    顯然，那個水果攤攤主在南溪大學周圍賣水果不止一兩年了，深知這個漏洞，他就是通過這樣的漏洞換人家的馬甲來罵圓圓的。

    偏偏圓圓還用的自己的實名制的號，她平時沉迷網絡，根本就沒有什么認識的人，比起不要臉更不如那小販，自己被潑得一身污水，其余的學生還吃瓜看戲。

    恰好，于小寒剛才為她說了一句話后，漸漸的也有三兩個被他坑的學生上來留言了，這好像重新給了圓圓無窮的戰斗力量。

    第37章 哈欠

    可偏偏， 這時，論壇版主突然現身了，說那家水果攤老板挺好的， 從不坑人之類之類的話， 好像就是在幫著那些馬甲說，圓圓在訛人一樣。

    說起來這個論壇的版主，其實是由文學院內學生會的宣傳部部長擔任的，她名字叫于佳， 今年大三， 剛談了個大二的小鮮rou男朋友。

    圓圓某次又因為院里組織的活動遲到，害她被領導說了， 好像潛意思就是說她工作能力不夠之類之類的，正好那時候又在競爭院里學生會的主席，偏偏她又落選了， 只繼任了宣傳部的部長。

    從那之后， 于佳就開始記恨起了圓圓，但方方平時又盯她盯得挺嚴實的，于佳一時也沒抓著她的馬腳， 這次在論壇上漏了臉兒，她一下子就興奮了。

    半夜，603宿舍，明明十一點多都到了睡覺的時候， 宿舍也熄燈了， 可六個床鋪上面都一點點幽幽的手機屏幕的光亮著。

    與激動的圓圓一樣，于佳也死死的雙眼盯著手機屏幕， 心里正暗爽著掰扯什么年頭呢，手里還往下翻著頁， 突然看到了于小寒的名字，之間她渾身一抖，立馬興奮起來了，大叫道：

    “姐妹們！幫我個忙！”

    原來，于佳最近談戀愛的對象是個大二的小鮮rou，長得那叫一個奶氣，偏偏他就是在于小寒他們班里的，因為上學期期末于小寒借了他她的復習筆記，讓他一下子拿了五千的獎學金。

    這兩天又正在算獎學金的事兒，他便天天的把于小寒的名字掛在嘴邊，簡直都快把于小寒當他女神了！于佳天天聽著都快煩死了，偏偏對象又傲嬌，只能忍著心中的怒火。

    這下，不但有心里記恨這么久的袁媛，還有正熱得她冒火的于小寒！

    當即一拍床板，砰地一聲，就伙同宿舍里面的五個女生一起開撕了，她們撕逼可不像小販那樣粗俗，但卻是軟刀子，直插人胸口的那種，圓圓翻著網頁，都快要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