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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衣手遮天在線閱讀 - 第241節

第241節

    “今日你去宮中,看見到我二jiejie了?她可還好?”

    柴祐琛輕輕的把謝景衣往上提了提,“沒見著,元宵節加菜,她有何不好?”

    謝景衣想想也是。

    柴家離這里并不太遠,柴祐琛腿又長,走得快,不多時便回到家,正好趕上了翟氏的酒釀湯圓上桌。

    “阿娘,這是官家叫我帶來的。若是明面上送,需要有諸多得說辭,對二姐而言,也并非是好事。他叫我私下里拿了,說是二女婿,孝敬岳父岳母的?!?/br>
    “他甚是心悅二姐,不過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也不好作為,還望你們能夠理解?!?/br>
    柴祐琛舀了一口湯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從袖袋里掏出一個長長的錦盒來。

    謝保林同翟氏一聽,大驚失色,站起來就想行禮,卻被謝景衣給攔住了。

    “是二姐夫給的,不是官家,哪里有岳父岳母給女婿行禮的事。阿爹阿娘,快看看是什么?官家看重二jiejie,方才不把她豎起來當靶子。不然的話,她生了皇長子,完全可以直接封妃了?!?/br>
    “可是官家并沒有,一碗水端著呢。事到如今,你們應該高興才是?!?/br>
    謝景衣說著,也十分的高興。

    官家上輩子后妃不少,卻事事都交由她這個嬤嬤來打點,私下表心意這種事情,那更不用提了,絕對是沒有的。

    別說送個錦盒,官家就是想拿出一根針來送人,也得急吼吼的問,阿衣阿衣,我的針擱在哪里啊,你快找出來!

    謝保林穩住了心神,恭敬的接過了那盒子,打開一看,只見里頭擱著一根全須全尾的好參,一看就是上了年頭,關鍵時候能夠用來吊命的那種。

    他瞧著,也不敢動,啪地一聲關上了錦盒,小心翼翼的叫翟氏收了起來,又拿出了珍藏的好酒,非要喝上幾杯。

    等柴祐琛從府上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酒氣,有些微醺了。

    “謝三,我很高興?!?/br>
    謝景衣扶著他,輕輕地說道,“我也很高興?!?/br>
    柴祐琛笑了起來,“今晚得月亮,可真好看。有一年上元節,官家在城頭看燈,大家都在。你偷偷的跑了下去,在喂一只小狗?!?/br>
    謝景衣一愣,這真的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了,“嗯,那小狗兒是黃色的,額頭上有一搓白色的毛兒,也不知道在哪里蹭的,臟兮兮得。腿上還受了傷,我可是給它涂了宮中秘制的金瘡藥?!?/br>
    “還喂它吃了貴人才能吃的金貴點心。那條狗后來不成為流浪狗王,都對不住我?!?/br>
    謝景衣說著,扶著柴祐琛進了門,剛邁進腿去,便發現腳上多了一個軟乎乎的,還帶有體溫的東西,嚇得她差點兒抬腳,將那東西踢飛了去。

    柴祐琛卻是蹲下了身子,一把抱起了那小奶狗,摸了摸它的頭,“看你阿娘多兇啊,你剛來我們家,她就要踢飛你。不過你也不要跟阿爹告狀,因為她會連我一起踢飛?!?/br>
    那小狗眼睛濕漉漉的,舔了舔柴祐琛的手,嗷嗚嗷嗚的叫了起來。

    第468章 人生巔峰

    這是一條看上去甚小的小奶狗,渾身都是黃色的,只在額頭上,有一搓白色的毛。

    若不是不可能這般巧合,謝景衣甚至都要以為,這就是她上輩子喂過的那條狗了。

    柴祐琛一只手抱著小狗,“也不是故意要養的,之前在雪地里撿的,一窩新生的狗崽子,就只剩它一個喘氣的了。怕活不過三日,便沒有抱回來?!?/br>
    “它倒是好了,活蹦亂跳的,撿都撿了,也不能丟掉。你摸一摸,很乖,不咬人?!?/br>
    謝景衣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那小狗的腳,那狗兒機靈的抬起了腳,順桿子就搭了上來,濕漉漉的黑眼睛盯著謝景衣瞧,讓人的心都化了。

    “我怎么覺得,是你自己個想要養?”

    不是她覺得柴祐琛對她不盡心,實在是他養驢子也也好,養狗也罷,實在是寵溺過頭了!哪里有人這樣養的!

    謝景衣想著,摸了摸小狗脖子上的小鈴鐺,這銀子亮瞎人眼。

    柴祐琛今日難得不懟人,“嗯,小時候阿爹送過我一只小狗,有一次同大兄一起玩的時候,不小心撲到大兄身上去了。母親嫌臟,把那狗兒摁到荷花池里淹死了?!?/br>
    謝景衣一愣,輕輕地摸了摸小奶狗,“現在咱們想養什么,就養什么。不是我說,你小時候也太乖了些。我打三歲記事開始,便睚眥必報了??偛荒苄」穬盒」穬旱慕?,給它取個名字吧?!?/br>
    柴祐琛點了點頭,“叫青樂吧,是青厥的meimei了,樂呵呵的就行?!?/br>
    天色實在是太晚了,兩人逗了會狗兒,又沐浴更衣了,便上了榻。

    小奶狗青樂早就在床榻的一角,蜷成一團呼呼大睡了,若非它時不時的動動耳朵,又甩甩尾巴的,還當是一坨毛茸茸的圍脖。

    翌日一早,天還不亮,門便啪的一聲被人踹開了。

    謝景衣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就瞧見柴祐琛一臉怒色的瞪著闖進來的關慧知。

    “你是發了瘋的牛么?就這么橫沖直撞的?”柴祐琛昨夜飲了酒,又被鬧醒了,語氣十分不善。

    關慧知毫不客氣的白了回去,“捂什么捂?當誰想看你似的,我還怕看了瞎了我眼睛。誰來找你了,我是來找謝三的??炜炜?,京城哪座廟最靈驗,你陪我去拜一拜,我他娘的簡直是把二十年未踩過的狗屎,一通踩了?!?/br>
    聽到了陌生的聲音,床榻上的小奶狗青樂立馬豎起了耳朵,對著關慧知齜牙咧嘴起來,只不過它奶聲奶氣的叫聲,實在是沒有什么威脅性!

    關慧知一瞧,語氣頓時緩和了,“不是狗屎,踩到了牛屎行吧?哪里來的狗兒,長得還怪好看的?!?/br>
    謝景衣此時已經翻身下了塌,一邊穿衣衫一邊說道,“昨兒個剛抱回來的,青厥他meimei青樂?!?/br>
    關慧知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謝景衣二人,一病病一對,一瘋瘋一窩!

    “牛竤昨兒跟咱們分開之后,壓根兒沒有回去,丫的掉進河里淹死了。我阿娘想吃街口的豆腐腦兒,我跑出來買,瞅見仵作正抬著呢,水淋了一路……”

    “昨兒個還活蹦亂跳的,你可別睡了,得給我做個證人,昨天我那欄桿可沒有把他砸出毛病來,咱們走的時候,他還好生生的呢,跟我們毫無關系!”

    謝景衣打了個呵欠,將衣衫系好了,招呼了忍冬進來,送了柴祐琛出門上朝,又不緊不慢地坐到了銅鏡前。

    “你不是很不喜歡牛竤么?死了便死了罷。你且放心,若是認定了你是兇手,黃府尹早就來拿你了,還任由得你沖到我家里頭來?!?/br>
    關慧知拖了個凳子,坐到了謝景衣旁邊,“你怎么好像一點都不意外,該不是你弄死的吧?”

    梳著頭的忍冬手一抖,差點兒沒有沒有梳到謝景衣的臉上去,“關大娘子說的哪里話,我家娘子溫柔賢淑,怎么會做那等事?那什么?!J裁吹?,我們壓根兒就不認識?!?/br>
    “昨兒個娘子看燈回來便歇了。不是您來說,都不知道這個事兒。頭回青萍鎮的事情,娘子已經萬般委屈了,怎么還來一次?”

    關慧知瞪了忍冬一眼,忍冬雖然瑟瑟發抖,卻還是強忍著害怕,倔強的看著關慧知。

    關慧知xiele氣,“得了,你溫柔賢淑,連你家丫鬟都瘋了!”

    謝景衣哈哈的笑出了聲,“我可不是滿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的大善人!我不驚訝,是因為這人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走個路都能掉進坑里摔死,吃個飯都能摔死?!?/br>
    “牛竤算是個什么東西?也能夠逆天而行?不過一介凡人,該死便死了,有什么好驚訝的?!?/br>
    關慧知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謝景衣洗漱完畢,又拉著關慧知用了朝食,抱上了青樂,這才出了門,直到兩人上了馬車,關慧知方才后知后覺的問道,“咱們去干什么去?你咋還把這狗子抱上了?”

    她說著,扯了扯青樂身上穿的小襖子,鄙視的說道,“不是我說,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你們家狗子怎么都穿襖子的?它有皮有毛的,還怕冷不成?”

    青樂聽了,對著關慧知呲了呲牙,又縮進了謝景衣懷里,“狗中貴族,狗中貴族,銀子多得花不完了,實在是沒有辦法?!?/br>
    關慧知被謝景衣嘚瑟的樣子氣樂了,“行了啊,你別氣我了。我現在跟個爆竹一樣,一點就炸,都是被吳五虎給氣的,昨兒個夜里,我做夢還夢見他拿著一個頭顱,對著我嘚瑟的笑呢!”

    關慧知說著,指了指謝景衣的臉,“??!沒錯,就跟你現在的笑容,一模一樣!”

    她說著,沒好氣的問道,“咱們現在去哪兒?”

    謝景衣摸了摸青樂的頭,“吃飽喝足,還有狗擼,如此人生巔峰,也就差看人唱大戲了。若論唱戲,誰家的戲有開封府的好看呢?”

    “牛竤死了,是怎么死的?不是我弄死的,也不是你弄死的,那是誰弄死的?你就不想知道?”

    關慧知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對著自己的腦袋捶了兩下,“我真是被我阿娘念叨得糊涂了,可不是,人又不是咱們殺的,關咱們屁事?去看看熱鬧不就好了?”

    “再去宣揚宣揚,看,就是想去關慧知,這還八字沒一撇呢,人就一命嗚呼了。我瞅瞅這東京城里,還有哪個有那狗膽,敢登我家大門!”

    關慧知這么一想,歡心雀躍了起來!瞅著青樂都順眼了,“狗崽子,算你運氣好,我家中有一塊好皮子,我腦殼大,做帽子太局促,給你了!算是給我大……不知道侄子還是侄女的見面禮!”

    第469章 牛竤之死

    馬車到的時候,開封府門前已經圍了一圈兒人了,個個拿著豌豆炒米之類的磕著。這正月剛過,過年吃的零嘴兒,還沒有吃空呢!

    這村上的人得開春種地,想著耕種之事,高門大戶得人得準備踏青尋花,猶豫著宴開幾席,唯獨這東京城里的尋常百姓,都是小富之家,閑得無事可不就盯著開封府看熱鬧么?

    “大娘,今兒個斷得是什么案子??!已經開始了啊,我們來遲了!”

    謝景衣說著,輕車熟路得塞給了那大娘一把干桂圓,大娘一瞅,頓時樂了,禮尚往來給了一把炒黃豆,“牛衙內昨兒個掉進河里頭淹死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br>
    “他爺爺可是帶兵的。牛衙內身手了得,還會水,不說輕功水上漂,踩著浮木渡河,那搞不好也是行的,怎么好端端的會淹死呢?怕不是被人害的??!”

    謝景衣聽著,把炒黃豆分了一半給關慧知,“那也可能是喝多了啊,昨兒個上元節不是……哪一年過節,不出幾個落水鬼的?!?/br>
    不等那大娘說話,一旁的一個提著鳥籠子的大爺,便急忙說道,“不是不是!人仵作都說了,沒有喝!你們可別說話了,該聽不見青天大老爺斷案了!”

    謝景衣眼睛一動,塞給他一把紅棗兒,“不好意思,我們來的晚了,沒聽著?!?/br>
    那大爺見她客氣,摸了摸胡子,“我覺得那個人是兇手!”

    謝景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人也正眼瞧著她,果斷的翻了個白眼兒,“那是哪個?”

    大爺壓低了聲音,“是牛小衙內的兄長,這戲文里不都這么說么,兄弟爭產啥的……”

    謝景衣笑而不語,仔細的聽起審來。

    如今那堂上跪著的,乃是牛竤身邊的小廝,昨兒個他們方才見過的,那個哀嚎的仆從,叫牛十二。

    “昨兒個上元節,我們公子經過大骷髏茶館的時候,被壽高郡主用木頭砸了腦袋,兩人差點兒打了起來。我們追壽高郡主,追了好幾條街,都沒有追上……公子生氣……生氣……”

    黃府尹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不要吞吞吐吐。后事如何?”

    牛十二擦了擦眼淚,“公子便去了……”

    他說著,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已經哭得不能自抑的一位美婦人,那是牛竤的母親。

    “公子便去了洪娘子那兒?!?/br>
    牛夫人一愣,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洪娘子又是哪個賤婢?”

    牛十二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洪娘子……洪娘子是公子養在外頭的外室。夫人,洪娘子就是洪寶玲?!?/br>
    牛夫人猛的站起了身,瞪了牛十二一眼,“不許……”

    不等她的話說完,黃府尹又拍響了驚堂木,“牛夫人,你白發人送黑發人,十分悲慟,本府能夠理解,但仵作已經查明,牛竤乃是被人以砒霜毒殺之后,方才扔進河中的。屬于他殺,本案乃是人命官司,屬開封府管理。牛十二雖然是你牛家家仆,但也是本案至關重要的證人?!?/br>
    “若是你再敢恐嚇證人,那本府就要治你一個擾亂公堂之罪?!?/br>
    他說著,瞟了謝景衣一眼,又看向了牛十二,“接著說。洪寶玲可是見過牛竤的最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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