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重逢
蘇晨曦雖然害怕,但是怒道“你這臭和尚,為什么總是不放過我?” 那人逼向蘇晨曦笑道“過了今夜你就解脫了?!?/br> 蘇晨曦一步一步后退,緊緊抱住小白兔,害怕道“不要過來?!?/br> 蘇晨曦身后就是萬丈懸崖,遠處就是高聳入云的阻云峰,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蘇晨曦害怕至極,一步一步向懸崖退去,一臉的驚恐,花容失色。 但是無論蘇晨曦怎么哀求,那人依然向蘇晨曦緊緊逼來,并且臉上始終掛著jian笑,一旁的黑衣人道“薩克陀,殺了她我們快點回去?!?/br> 薩克陀看著蘇晨曦道“怨不得小僧了,誰叫你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說完一掌拍張蘇晨曦。 蘇晨曦受驚,向后一步猛退,那掌沒有打到她,她只感覺一陣掌風將自己推向了遠處,大叫一聲“啊……?!敝桓杏X全身難受至極,側臉一看,發現自己已經身在空中,正在快速的往下落。 蘇晨曦的內心從沒有如現在這樣如此害怕,如此驚恐,腦海里閃過生活中的一切,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和身邊人嬉鬧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劃過。 蘇晨曦驚恐的閉著眼睛,只聽耳邊“呼呼”的風聲,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眼淚不覺得流了出來,被風吹散,慢慢的失去了一切知覺。 懸崖邊的黑衣人道“這么高的懸崖,神仙也沒救了?!?/br> 薩克陀道“師父,我們走吧!” 那黑衣人,張望著懸崖深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而去。 二人來到之前的古柏之下,道“侯爺,都清理干凈了?!?/br> 楊青峰滿意的點點頭道“好?!?/br> 趙勝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想想?!?/br> 楊青峰笑道“趙門主盡快給我答復,明日大典一過咱們就出發?!?/br> 趙勝沒有說話,而是站在原處,一臉的灰色。 楊青峰也帶著兩個黑衣人,隱沒在黑暗之中。 楊青峰與二人走了一會,來到一個山坡之下,停下道“金獅陀,明日請你辦一件事情?!?/br> 黑衣人道“侯爺請吩咐?!?/br> 楊青峰道“我要你去少林寺?!庇谑窃诤谝氯硕叺吐暶卣Z幾句。 黑衣人道“請侯爺放心?!?/br> 楊青峰點點頭,又對薩克陀道“為了讓那趙勝為我所用,還需你明日來一趟華山?!?/br> 薩克陀道“侯爺請說?!?/br> 楊青峰道“明日華山新掌門繼位大典,你想辦法去挑起鐵刀門與其他門派的矛盾,使鐵刀門在武林中進一步孤立,最好是讓他們能夠動起手來,那趙勝生性好強,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br> 于是又在薩克陀耳邊秘語數句,薩克陀笑道“侯爺高明?!?/br>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晨曦只感覺從夢中醒來一般,腦子嗡嗡作響,渾身的酸痛,嘴角痛苦的扭曲著,可又是動不了,只感覺整個身體快要散架一般,蘇晨曦試著動了動手,彎曲一下腿,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朦朧一片,映入眼簾的是一輪銀盤一般明月。 蘇晨曦心道“我在哪里?我這是死了嗎?” 兩行熱淚滾了下來,全身動不了,只感覺自己躺在一個地方,蘇晨曦吃力的挪了一下手臂,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只覺毛茸茸的,軟軟的,好像還在動,蘇晨曦別過頭來,只見一只小猴子翹著尾巴正在呲牙咧嘴蹲在自己身邊,蘇晨曦嚇得渾身不由自主的縮向一邊,大叫一聲,坐了起來,一身酸疼襲遍全身。 那小猴子見蘇晨曦坐了起來,又是齜牙咧嘴的“吱吱”的叫了兩聲,向外跑去。 蘇晨曦見小猴子跑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躺在一個小木屋里面,木屋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張竹桌一只竹櫈,其他的別無他物,顯得古樸淡雅,透過床邊寬大的窗戶,能看到遠處的山谷,真是一處清幽之地。 可蘇晨曦沒想再往下想,這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么會到了這里,蘇晨曦感到一陣不可思議,以為是一場夢,可又回想之前的事情又是歷歷在目,自己確定已經跌落了懸崖,怎么會到了這里?這是哪里?誰在這里?難道是神仙救了自己?蘇晨曦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立馬疼痛無比,可以確定自己還活著。 蘇晨曦將身體向墻角挪了一下,眼神中滿是好奇,也透著一股哀傷,也不知道師父他們發現自己又不見了會怎么辦? 就在那小猴子跑出去沒多久,只聽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小猴子也發出“吱吱”的聲音,蘇晨曦緊張的縮成更緊的一團,雙臂緊緊的抱著雙腿。 只見從外面進來一個男子,男子一身的灰布衫,看上去雖破舊,但是很干凈,長長的頭發垂在雙肩,遮蓋起半張臉,但是借助月光還是能夠看出,男子的相貌英俊,硬朗,透露出一股憨厚,嘴上留著一圈淡淡的胡子茬,顯得一股滄桑感,男子手中拿著一個竹筒,微笑著看著蘇晨曦,那種笑容不是普通的欣喜,也不是朋友之間的真情流露,而是一種久別重逢后的歡喜,透露著愛意,一種從思念再到孤獨感發揮到極致后的欣喜,雖然是淡淡的,但是男子的笑容卻是那么的真,看的蘇晨曦朦朧少女心都要融化了,蘇晨曦心里一驚,看著男子,慢慢的眼神中有了一股不相信,再是不可思議,最后的淚流滿面,一種撕心裂肺的內心吶喊,此時蘇晨曦驚呆了,因為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個男子曾經多少次出現在自己的夢中,讓自己朝思暮想,曾經多少次因為思念而使自己仿徨不安。 男子放下手中的竹筒,慢慢的走到床前,短短的數步,卻仿佛在千里之外,可又是近在咫尺,這何嘗不是自己曾經的夢中場景? 男子依舊掛著之前的微笑,看著蘇晨曦道“你醒了?”三個字,淡淡的三個字,沖散了多年來種種思念,近在眼前,觸手可摸。 蘇晨曦的水珍珠,滴落在衣襟上,卻是仿佛滴落在面前男子的心上,男子輕輕的將遮蓋在臉上的頭發挑了起來,放到肩后,露出完整的面龐,那是一種朝思暮想,只能出現在夢中的熟悉與情懷,蘇晨曦伸開雙臂用盡全身力氣撲進對面男子的懷抱,緊緊的抱著,寧愿一輩子也不松手,這也是一種安全感,某種失而復得的安全感。 男子的雙手放在蘇晨曦的肩上,輕輕的撫動著,嘴角的微笑帶著同樣的激動與感動,內心深處不禁感嘆老天的捉弄,蘇晨曦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子,嘴角露出深情的微笑,嬌羞的道“我的玉玨呢?” 男子笑了笑,將玉玨從衣服里面拿了出來,道“我一直帶在身上,從未離身?!?/br>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張孝霆,他沒死,八年前他跳下懸崖,在下落的過程中,因為體內身負絕世內功,又練成了輕功凌云飛步,出于本能的反應,一瞬間激發了體內沉睡的潛力,但是萬丈懸崖,上去已是不可能,于是張孝霆用起凌云飛步踏著巖壁,順勢而下,過了許久才腳踏實地,張孝霆觀察四周,除了光禿禿的石頭與濃密的灌木,一無所有。 張孝霆望著遠處的阻云峰,向著前方走去,當他來到阻云峰山間之時,發現這是一個峽谷,鳥獸進出平凡,四周峭壁筆直,張孝霆找到了一個山洞,并在山洞中住了下來,憑著精絕的內力與輕功,飛檐走壁,劈山振石,靠打獵與采摘野果充饑。 張孝霆身在峽谷,心想反正一時半會也出不去,于是就來到阻云峰下,抬頭望著高聳入云的峰頂,一眼望不到頭,半山腰都被白云所籠罩,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樣子,不禁心里豪情萬丈,心想道“當年清虛子祖師何等英豪,練就一身的神功,爬上此峰?!毙闹杏窒?,不禁感慨起來“我那一生稟忠的師父,豪情不遜于當年的清虛子祖師,卻落得曝尸荒野的境地?!?/br> 想到此處,張孝霆皺起眉頭,一聲嘆息。張孝霆每日在山洞中打坐煉氣,倒也愜意,比起以前在上面但也省了許多煩惱,自此張孝霆每日都會來到阻云峰下,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爬上封頂,我一定要看看上面有什么?!毕氲竭@個,張孝霆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動力。 張孝霆看著阻云峰,咬咬牙,暗運內力,將全身真氣灌于四肢百核,縱身一躍,跳起數丈,張孝霆不斷激發體內的潛力,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體內,仿佛每一個毛孔都被激活了,可是張孝霆感覺到越是往上,消耗的真氣就越多,越是感到力不從心,漸漸的體力不支,第一次的嘗試,從開始的信心滿滿到最后的力不從心,張孝霆失敗了?;氐缴蕉葱南雱倓傋约褐慌懒艘话僬?,可是這阻云峰有千丈萬丈,這當年清虛子祖師的武功真是高的嚇人,不禁沮喪了起來。又一想,師父交給自己重振華山的任務,決不能因為這一點困難就退卻,張孝霆閉上雙眼,繼續打坐煉氣,只有體內積蓄了足夠渾厚的真氣,就一定會成功。張孝霆每日除了打獵填飽肚子,就是坐在山洞中打坐煉氣,隔個幾天就去爬一次阻云峰,并將爬的距離高度都記錄下來,用石頭刻在山洞石壁上,開始張孝霆幾日爬一次,后來是十幾天爬一次,最后變成一個月爬一次,張孝霆發現自己每爬一次就感覺自己體內真氣就充沛了許多,這讓張孝霆信心滿滿。 就這樣張孝霆在山洞之中不知不覺待了兩年,春夏秋冬,日落月起,張孝霆已經可以爬千丈的高度,但是這依然看不到封頂,相差甚遠,張孝霆看著封頂,目光炯炯,每次都道“總有一天我將把你踩在腳下?!边@期間,張孝霆除了整日的打坐煉氣之外,還練起了璧陽劍法,體內有了聶從云的天羅功,再加上自己體內凝聚了渾厚無比的真氣,這璧陽劍法也很快學的差不多了,龍吟劍也仿佛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一般,發出陣陣的嘯聲,這種嘯聲時而清脆,時而低沉,張孝霆越練越勇,慢慢的一股氣流附著在劍身,注入的真氣越大,那股氣流越是強勁,四周的灌木石塊,被氣流撞到或被波及,皆是四分五裂,張孝霆感嘆,這璧陽劍法果然厲害,氣流也能傷人,但是就跟當年的聶從云一樣,到了關口始終無法突破,這讓張孝霆很是苦惱。好在張孝霆心胸寬闊,什么事都是順勢而為,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雖然在劍法上遇到了瓶頸,但是在輕功上,張孝霆進步神速,不斷的取得突破,這讓張孝霆很是興奮,每次爬完山回來臉上都掛著笑容,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張孝霆慢慢變得孤單起來,一種空虛寂寞向自己襲來,如此深山,孤獨一人,每到夜晚就是張孝霆最為難以入眠的時刻,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過往的種種,自己的父母,好朋友孫康,改變自己命運的師父聶從云和道衍,以及自己見過的所有人,都是歷歷在目。 張孝霆變得心情低沉,打坐煉氣也是心神不寧,有一天張孝霆在打獵之時,遇到了一只猴子,張孝霆覺得奇怪,這只猴子竟然不怕自己,別的野獸看到自己都躲得遠遠的,都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可是這只小猴子看到自己卻仿佛看到了親人一般,瞪著滴溜溜的小眼睛,盯著自己,齜牙咧嘴的,“吱吱”的叫著,張孝霆覺得很有意思,上前查探,那小猴子還是一動不動,張孝霆走近才發現,原來小猴子受傷了,腿上還在流血,張孝霆覺得它很可憐,應該是被別的野獸所傷,張孝霆就把小猴子帶回了山洞,采了些草藥搗碎,敷在傷口上,包扎好,過了幾日,小猴子慢慢康復,又變得活蹦亂跳的,說來也奇怪,那小猴子好像通人性,自此以后就不走了,張孝霆吃東西它也吃東西,張孝霆睡覺它也睡覺,張孝霆打坐煉氣他也學著盤著腿坐在一邊,高興了齜牙咧嘴,手舞足蹈,甚是滑稽,最讓張孝霆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每次自己出去打獵,小猴子負責在前面引路,張孝霆才發現原來這山谷原來出奇的大,而且每次打獵都能打到很多的借物,原來自己一個人打獵怕迷路,每次打的很少,很快就吃完了,現在好了,有了這只小猴子帶路,打了許多獵物,即使跑的再遠也不怕迷路了,張孝霆高興的將小猴子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小猴子則坐在肩膀上吃著野果,逍遙自在,時而撓撓張孝霆頭發,時而跳下來跑遠消失不見,再出現的時候手里又多了幾個野果,又爬到張孝霆肩膀上,喜滋滋的吃起來,張孝霆每次都被逗樂,也每次和他玩耍,慢慢的一人一猴時常出現在山中,一起打獵,一起回去,一起打坐煉氣。 張孝霆原先低落的心情也開始變得好了起來,張孝霆或在洞中打坐,或在洞外練劍,那小猴子在一邊玩耍,張孝霆累了,小猴子就會拿幾個野果過來遞給張孝霆解渴提神。張孝霆每次去爬阻云峰,小猴子也跟著去爬,這天下的猴子都是爬山的高手,小猴子在前面爬,張孝霆在后面追,那猴子果然是高手,張孝霆還真追不上,那猴子就在上面手舞足蹈的咧嘴大笑,好像在嘲笑張孝霆,得意的樣子讓張孝霆很是忍俊不禁。張孝霆也把這個通人性的小猴子當成了兄弟一般,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山,每次張孝霆叫起這個古怪的名字就想笑,但是這猴子卻是很喜歡這個名字,每次叫它“小山”都齜牙咧嘴的,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自此二人相依為命,同甘共苦,苦中作樂,倒也其樂融融,愜意非常,山中一人一猴,同出同進。 有了小山的陪練,張孝霆又有了先前的旺盛動力,一人一猴,在阻云峰上來回穿梭,張孝霆體內真氣,越來越旺盛雄厚,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爬的快時只看見一個人影在阻云峰峭壁之上一上一下,每爬一段距離,張孝霆就停下重新凝聚體內的真氣,漸漸張孝霆找到了技巧,小山早已被遠遠的甩在身后,每次小山都會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齜著牙手舞足蹈,張孝霆也發出陣陣嘯聲,回蕩在阻云峰上,回蕩在山谷之中,張孝霆將小山放到肩膀上,望著上面的封頂,張孝霆笑道“好兄弟,我們倆一起上去?!毙∩椒路鹇牰?,揮著猴手,“吱吱”叫著。張孝霆笑著,深吸一口氣,凝聚體內所有真氣,只見張孝霆速度極快,雙手用力,被抓過的地方,巖石紛紛脫落,張孝霆不斷的發出陣陣嘯聲,每次發出嘯聲,體內的真氣就會源源不斷的補充上來,張孝霆一鼓作氣,繼續往上,速度越來越快,起初是一個人影,后來就是一個虛影,陣陣烈風穿過張孝霆的耳邊,小山閉著猴眼,仿佛也抵擋不住速度所帶來的烈風,那虛影快如閃電,張孝霆絲毫不停,雙腿踏著巖壁,一個彈跳,飛出數十丈,發出一陣狂放的嘯聲,抓住巖壁,又是一跳,漸漸的張孝霆的眼前出現了封頂,張孝霆興奮異常,笑道“小山,我們快到了?!毕惹芭吭趶埿Ⅵ募绨蛏?,閉著猴眼,緊緊的抓住張孝霆的衣服。 張孝霆用盡全身的真氣,凝聚在雙腿之上,連續跳躍,每一次的跳躍都離峰頂更進一步,仿佛伸手可得,張孝霆深呼一口氣,速度絲毫不減,體內真氣源源不斷,突然只聽張孝霆一聲大喊,響徹天際,在空中連翻數個跟頭,雙腿灌力,踏在巖壁之上,竟然在巖壁之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可見張孝霆此時內力之高,江湖上恐再無對手,張孝霆再一借力終于落在了阻云峰頂之上,將這擋住云層的阻云峰踩在了腳下,張孝霆喘著粗氣,看著望不到邊的天際,一時豪情萬丈,但也顯得很是疲憊,坐到了地上,小山跳下來仿佛也為張孝霆高興,“吱吱”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