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花開倆朵
后來趙找還見過那個善良奶奶倆面,第一次是在弟弟百歲歲(滿月)的時候,第二次是在善良奶奶的葬禮上。 記得后媽當時因為生弟弟的時候大出血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那個時候的趙找對于死亡的這個概念不是很清楚,不過她知道后媽也就是家里的這個唯一的一個女人,從此也就不復存在了。 弟弟從一出生就沒有了親媽。 就像是她那還未見過的親媽一樣。 也許是趙找和弟弟從一開始就生生相惜的原因也和她們這逃不脫的命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了吧。 出了這個事情后,當時趙找還在正介于小學畢業升初中時期,每天還要大量的復習功課,也來不及將每天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記錄下來了。 以至于那個時候的記憶到現在都是很模糊的。 她只記得,當時的家里好像是關了幾天骨頭管,直到后媽完全恢復了身體。 可能是因為這次的流產,就在后來造成了后媽的難孕體質了吧。 至少后來后媽在生弟弟的時候死在了手術臺上,跟這有著說不清的關系了。 后媽生下弟弟后就揚長而去了。 留下父親一個人可是又當爹又當娘的在照顧著弟弟,像什么洗尿布,擦屁股,喂奶。 聽人家說,剛出生的孩子吃mama的奶以后聰明,身體抵抗力也好,不容易生病,可誰奈何后媽的離去。 那個時候的家里不是很有錢,逢著在骨頭管里聽到說誰誰家的老婆或者是兒媳婦懷孕生孩子了,父親就趕緊跑回家,抱著弟弟跑去人家家里吃幾口奶,然后給人家承諾去骨頭管里吃飯給你們打折什么的。 可是也總不能經常人家家里吃很多次啊,畢竟人家還有小孩要吃。 所以有時候還需要自己去買一些奶粉,然后回家兌著水喝。 當時的條件是不能和現在家庭里的小孩相比較的,雖說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就算是幾個月才能喝上一罐奶粉,弟弟現在也依舊長著1,八0的大個子,也依舊健康。 所以后來弟弟是在很早的就斷了奶的。 雖然那會經常會遭到父親的打罵,可是每當趙找看到父親那樣得用心去照顧弟弟的時候。 突然她就心軟了,可能之前心里有過埋怨,甚至有過怨恨。 可是至少現在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時候,當她自己的親媽跟著那個賣皮草的男人跑了之后,也還就是這個老父親一把屎一把尿沒日沒夜的把她拉扯大的。 如果不是因為“愛”,她想就算是把她扔在了大街上,也沒有人會彎下腰來撿起她的。 就算是碰到一個好心人,最多也就是把她送到兒童福利院,然后院長再給她頒發一個什么好市民之類的獎。 可能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吧,趙找雖然從小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特殊家庭里,可是她并不覺得自己不幸福,也沒有埋怨過誰,她就只管好好的活著,善良的活著。 她始終都感謝命運贈予她的這一切。 父親雖然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像其他家長那樣可以言傳身教些自己孩子什么,可也是一直以來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些什么。 父親從小就讀書少,年輕的時候又愛玩,成年的時候又喜歡女人,貫穿父親的前半生,脾氣暴躁就像一個水印標簽一樣的深深扎根進了父親的身體。 可是后來隨著歲月的磨合,父親的脾氣就被漸漸的磨平了棱角。 我記得在前一段時間,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一個朋友發表的說說。 當時看完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說的太對了,還是像我們這種人本就是多愁善感,于是就搜索了這句話: 原來這句話是出自,《一禪小和尚》里的一段很走心的話,被很多人都轉發著,原話是這樣的: “在清水中放一顆糖,不會太甜,但放一勺醋,就會很酸;撿到錢不會太高興,丟了錢卻懊惱不堪。 人不能因為一件喜事高興一整年,卻可能因為一個創傷,郁郁終生?!?/br> 是啊,我們總是會輕易忘記我們最原本的快樂,然后去放大自己的不幸。 我們總是會去埋怨別人所犯的錯誤,但也其實根本看不到自己的進步與羞愧。 其實我們都忘了,這個世界上其實哪有那么多耿耿于懷的事情,只要你換一個角度看問題,那么你就會發現,生命本短暫,唯有好好的活著,快樂的活著才是生命中最大的意義。 無論生活怎樣對你,你都要抱有一顆永不言敗的心。 無論故事的結局是未完待續,還是全劇終我們都要認真的對待。 時間總是一路向前,這是你無法左右的一個事實。 惟愿你能夠有夢為馬,不負韶華! 沒想到,弟弟很快就可以爬了,而且爬的很快,仿佛想要馬上就可以站起來走的那種。 沒想到,弟弟很快就可以笑了,而且笑的很美,仿佛想要告訴全世界,他來到了這個美麗的世界,充滿了愛的世界。 趙找看著弟弟一天天的再長大,而且還是那么的健康。 她開心極了。 很快弟弟就出生滿了100天。 這一天,父親很高興,就在家里的骨頭管里,父親做了有十幾個小菜宴請了親朋好友,當然也有一些當初幫忙安葬后媽的房前左右的鄰居。 趙找那時候正好放著暑假,這個時候的趙找已經是父親的一把好幫手了。 雖然平時不愿意說話,可是在這種大場面上前前后后她還是能夠應付的過來的。 那時候那些鄰里們就說了,這孩子將來肯定有出息,你瞧她那一張會說話的小嘴。 還有的人夸趙找長的好看,將來肯定能嫁給個對她好而且還有錢的男人。 其實故事的結局是這樣的: 措手不及,花開倆朵,天各一方。 在后來的后來,趙找并沒有有多么大的出息,也沒有嫁給對她好的男人,更有沒有嫁給有錢男人。 可是她沒有覺得這一切沒有什么不好的,她喜歡過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 從趙找回來到后來后媽出事之后,趙找一直沒有再見過善良奶奶,甚至在她的記憶里,善良奶奶的模樣已經很模糊了。 只是她的腦海里有時候還有偶爾的閃過去一個畫面。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里,一個瞇著眼睛笑的很美的一個善良奶奶,在重復的對她說著一句: “來,孩子,給你專門熬了姜湯,喝了暖暖身子?!?/br> 這一天,父親給善良奶奶撥了電話,畢竟弟弟也是后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 在電話里,善良奶奶說如果明天地里不忙,她就早早過來。 眼看著大家伙都坐齊了準備開席,可是還沒有見善良奶奶過來。 父親抱出來了弟弟,眾人們都上去圍觀。 白白凈凈的弟弟在人群中仿佛就像是一只閃閃發光的天使降臨一般。 弟弟并沒有因為被陌生人圍觀而嚇到,反而是沖大家一個甜美的微笑。 趙找剛回頭正好看到這一幕,她覺得弟弟可能就是上帝給她派來的最好禮物。 在她最難熬最孤獨的時候,弟弟就像是她的另一個自己一樣,陪伴著她,鼓勵著她,給著那最無言的愛。 而對于父親而言,弟弟的到來,也許就是后媽的離去以另一種方式來回饋著他自己。 趙找接過來弟弟,父親就開始招呼大家伙吃飯了。 可能是因為大家也都知道后媽因為生孩子而走了,也就沒有起哄說讓父親講幾句話怎樣怎樣的。 大家都是各吃完各的飯,有條件的就給丟下幾百塊當作禮錢,沒條件的就給帶些禮品之類的。 人們都陸陸續續的快走完了,突然已經走出去了的李叔叔又折了回來。 “老趙,你看外邊那是不你丈母娘,我瞅她好久了,見她也不進來,你要不出去看看,我也沒見過幾次,也不能確定?!?/br> “我丈母娘?” 父親還沒說完就趕忙著跑了出去,趙找也抱著弟弟跑了出去。 果然在門口不遠處就看到了那個善良奶奶。 太陽打在善良奶奶的身上,她就像是一位閃閃發光的老者似乎要講些什么,或者要拯救某一位誤入歧途的少年一樣。 此時的善良奶奶和趙找第一次見到的樣子已然完全不一樣了。 可能是因為年輪的轉變,也可能是因為后媽的離去對她的打擊太大。 總之,陽光下的善良奶奶,佝僂著腰身,穿著一件寬松的淡白色開衫,顯然皺紋已經爬滿了整張臉,頭發也有些花白,而眼神里也是略顯混濁。 “媽!媽!你怎么到門口了也不進來?家里忙著招呼人,我也沒看見你過來,其實我應該去家里接你的?!?/br> “小趙啊,孩子也太小,我來也方便,不用麻煩你,你這前前后后該忙的事情也多著呢?!?/br> “奶奶!” 看著那個在睡夢中對自己講述著溫暖的奶奶就站在面前,可是趙找除了叫這聲奶奶之外,再也說不出來什么其他話了。 可能親情就是這樣的,你不能否認,情到深處,你可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親情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不能用言語來表述的東西。 它會生根,會發芽,也會在心底開出最美麗的花。 “來,讓奶奶來抱抱孩子?!?/br> 趙找看的出來,善良奶奶滿眼溫情,就像是當初她在后媽家里,善良奶奶看著后媽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而現在善良奶奶只能把對自己女兒唯一的愛轉移到弟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