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戲
她坐下來后才指了指蕭安幗面前的一個杯子道:“郡主先嘗嘗我們南疆的果子酒?” 蕭安幗點了點面前兩個酒杯,來來回回換了幾個位置,然后笑著說道:“知道了哪杯是什么,不就不好玩了嗎,要只憑喝的,嘗出來哪杯是哪的,才是厲害的,是吧?” 李思言在心里暗罵了幾句麻煩,還是笑瞇瞇地端著杯子道:“郡主說的是,那我就先嘗嘗玉芽坊的了?” “那不行,你也要換換,看我們誰猜得對才行?!?/br> 李思言臉色微變,還沒來得及說話,手中的杯子就被蕭安幗拿了下來,和桌子上的杯子來回換了換。 她眨了眨眼睛,再看向蕭安幗,后者已經端起來一個杯子一飲而盡,在嘴里回味了好一會兒,然后扭頭看著自己道:“該你了?!?/br> 李思言總算明白了什么叫騎虎難下,面前兩個一模一樣的杯子,盛著眼睛幾乎看不出差別的酒液,她又不是酒中大家,光是聞也分不出來的。 怎么辦,看著蕭安幗現實催促,然后是好奇,再似乎已經是有所懷疑的樣子,她連忙生笑兩聲,端起來一個杯子也喝了個干凈。 大不了,察覺到不對了,再尋燕然要解藥吧。 她這樣想著,抬頭道:“我想,我這杯大概是玉芽坊的吧?” “原來李小姐懂酒的嗎?”蕭安幗有些驚訝。 “???” “我以為不懂酒的人,才更能嘗出來這兩杯哪個好哪個不好呢,原來李小姐竟是嘗得出玉芽坊的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br> 李思言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郡主,李小姐,我家小姐說宋小姐那屋子視野更好呢,讓我來請兩位過去?!?/br> “這樣啊,”蕭安幗一邊起身一邊說道,“那走吧,這酒,之能等回來再喝了?!?/br> 李思言還在為剛剛的尷尬和自己心里深處的擔憂跑神,聽到蕭安幗的話也幾乎下意識地接道:“是,是啊?!?/br>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燕然的侍女帶到了門口。 “我的荷包掉下來了?!笔挵矌匠T外喚道,“文蘭,來幫我找一下?!?/br> 還好這屋子的門口是有屏風做轉角的,她轉身將桌上的兩個沒喝過的杯子換了個位置,將另外兩個扔到了清水壺里面,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小步跟上去。 其實她大可以不用找理由,跟不用讓文蘭給她打掩護。 外面的兩個人巴不得離她遠點。 門外,燕然的侍女壓著聲音問道:“小姐讓我問你,成了嗎?” “就算不成,屋子里的人也會讓這事成的?!崩钏佳阅弥磷友谥煺f道。 “那我先回去稟報小姐了?!?/br> 蕭安幗出門的時候只看到了燕然一個人,不由得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 李思言連忙道:“燕jiejie還有其他事情讓她去做,她已經告訴我房間怎么走了,我們兩個過去吧?!?/br> “嗯,好?!笔挵矌讲辉谝獾卣碇渥?,任由著李思言帶著她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越是朝著前走,李思言越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興奮起來,帶著蕭安幗走到了一個門口沒有人的房間,李思言推開門道:“就是這里了,我們進去吧?!?/br>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自己面前的人像是消失了一樣,右手被人猛地拽到了身后,然后背后受了結結實實的一腳,被人揣進了房間里面。 她剛反應過來,扭頭的時候卻見到門也被人拉上了,還有讓她絕望的上了門栓的聲音。 但是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她第一個反正卻不是逃走,而是接近,這種想法越來越清晰,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文蘭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家郡主一氣呵成的動作,咬了好幾下口水,才呆呆地問道:“郡,郡主,這房間……” “不用管,我們走吧?!笔挵矌脚牧伺氖值?。 “去,去哪?” “隨便溜達,”蕭安幗活動了一下手腕道,“走丟了最好?!?/br> “???”文蘭不明所以,但是看著蕭安幗利落離開的身影,又看了看旁邊傳出來李思言拍門和叫喊的房間,抖了抖身子連忙跟了上去。 說實話蕭安幗沒什么負罪感,她若是給自己壓了太多的罪惡感,那上了戰場可就完蛋了。 她提醒了李思言,就算不為別人著想,也為她刑部的父親想想,可是她明明注意到了,卻沒有當回事。 她和這個以前妄圖害過自己,這次真正動了手的人之間的“情意”,到提醒的那一步已經夠了。 文蘭一邊跟著蕭安幗真真正正地瞎逛,又忍不住地問道:“郡主,那個房間里面有什么???” “有吃人的怪物,”蕭安幗晃晃悠悠地說道,“尤其喜歡吃小姑娘?!?/br> “那李小姐豈不是……” 蕭安幗的腳步頓了頓,又說道:“那我改一下,只吃做了壞事的姑娘?!?/br> “這樣,那郡主我們要逛到什么時候?” “不知道?!?/br> “我們已經又逛回來了哦?!蔽奶m說道。 蕭安幗看著不遠處的房間,抿了抿唇道:“你在這里等著?!?/br> “???” 蕭安幗走過去將門上的鎖取了下來掛到了旁邊,然后又快步走回來道:“換個方向走?!?/br> 文蘭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選擇跟上了蕭安幗的步子。 “這地方,”蕭安幗看著周圍幾乎一成不變的走廊,皺了皺眉道,“是真的挺大的啊?!?/br> “是啊,郡主你真的走丟了?!?/br> “……” 蕭安幗沉默了一下,吃著前面不遠處的樓梯道:“我們下樓?!?/br> “哎?可是樓下是……” “好了,你又不是沒有來過,對吧?!笔挵矌皆谒募绨蛏吓牧艘幌?,笑著說道,“走吧,快到時間了?!?/br> “時間?什么時間?” 文蘭看著身后長長的走廊,懵懵懂懂地為李小姐祈了個福。 蕭安幗并不算是熟門熟路地走下樓,隨便找了個人將自己帶到了別竹院的前院,然后找了個地方坐著休息。 文蘭約莫著他們剛剛離開那屋子半個時辰了,才有個穿著青衫的少年來到她們身邊道:“郡主,家主讓我轉告,已經開始了?!?/br> 蕭安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杯子放下道:“我知道了,麻煩替我給臨家主道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