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被親哥死對頭看上怎么辦》

    ——文/珊瑚樹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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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朱珠放進屋里，沈迦譽屈著一條腿坐在窗臺上，放肆鮮活。

    朱珠站著沒動。

    他垂眸看她，語調懶散，“小孩兒，還不走？想跟我去外面淋雨？”

    小姑娘鼓了鼓臉頰，認真道：“我有名字的?！?/br>
    別總小孩兒小孩兒的叫，她已經不是小班的那群幼稚鬼了。

    沈迦譽眼里閃過一絲有趣，莫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趴在窗臺上，饒有興致的問：“那，小孩兒，你叫什么名字？”

    他還故意又叫了一聲。

    朱珠有些不高興了，但還是回答：“我叫朱珠?！?/br>
    “豬豬？”

    昨天他聽宋莉叫過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小名兒。

    視線在小姑娘圓滾滾的身上轉了一圈，他眼里染上笑意，“還挺貼切?！?/br>
    朱珠糾正：“是珍珠寶貝兒的‘珠’！”

    他“哦~”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像在嘲笑她胖。

    不等她生氣，少年又問：“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嗎？”

    朱珠知道，朱巖經常罵他。

    她故意說：“不知道?！?/br>
    “記住了……”少年彎腰，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

    他壓低嗓音，像是在和她分享大人之間的秘密，“我叫哥哥，以后見了記得喊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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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迦譽撐著傘慢慢往回走。

    他嘴角微翹，眼里帶著笑。

    想起剛才自己說出那句話之后，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從懵神，到荒謬，最后到氣憤。

    像是被侮辱了智商一樣，眼神里全是鄙視。

    雨夜寂靜。

    樓道里的聲控燈突然亮了。

    少年抬眸看過去，眼里的笑意悄然寂滅。

    林舒影穿著睡衣站在樓道里，樓道燈在她臉上投下陰影。

    沈迦譽慢慢走過去，收了傘，站在她對面，喊了一聲“mama”。

    “去哪兒了？”林舒影問，目光落到少年手里可愛幼稚的小花傘上，又問，“傘哪兒來的？”

    沈迦譽：“朱巖的meimei給的。我送她回去?！?/br>
    林舒影想起昨天那個五歲的小女孩，可愛，活潑，膽子大，咬人的時候還有點兇，一看就是幸福的家庭才能養出來的小公主。

    “明天把傘還給人家?！?/br>
    “嗯?！?/br>
    “回家吧?！?/br>
    “……嗯?！?/br>
    房子是租的，屋子里還留著上一任租客的痕跡。

    林舒影找了一條毛巾過來，溫柔的幫他擦頭發。

    女人的手指撥開少年額頭濕透的發，露出干凈漂亮的眉眼。

    她輕聲道：“小譽，你會不會……覺得mama太狠心了？”

    他垂眸，回答：“不會?！?/br>
    “說謊?！迸藝@了口氣，“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是這么想的?！?/br>
    她幫他把滴水的頭發擦干，問：“以后mama對你寬容一點，不這么嚴厲了，好不好？”

    少年眸光一閃，抬眸看她。

    女人眼里盛滿了心疼，毫不作偽。

    他喉頭動了動，沒有作聲，只是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克制的神采。

    林舒影摸了摸他的臉，溫柔極了，說：“你先吃點東西，我去給你放水，淋了雨，別感冒了?！?/br>
    等人走了，沈迦譽去廚房端了剛做好的飯菜出來。

    他坐在客廳里，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心生期待。

    或許……

    mama這次說的是真的……

    不小心碰掉了東西，他彎腰去撿，看到茶幾下面隨手塞了一份文件。

    他拿出來，忍不住翻開。

    林舒影是b大生物系的高材生，清純漂亮，剛入學就被當時系里的風云人物沈松看上。

    讀博的時候兩人結婚，接著，沈迦譽出生。

    等沈迦譽大一些，能送幼兒園，林舒影重新進了研究所，和沈松成了同事。

    后來沈松出事，林舒影也丟了研究所的工作。

    但她畢竟是b大博士，從研究所離開之后，進了一所重點高中教生物。

    但是這份文件不是教案，是研究資料，是沈松的遺物。

    沈迦譽剛翻開，手里的東西突然被猛地抽走。

    林舒影站在他面前，攥著資料，手微微顫抖。

    “誰讓你看這些的？！”

    “……”

    “說話！誰準你看這些的？！”

    “……”

    “我叫你看！我叫你看！……”

    林舒影把厚厚的一沓資料撕成碎片，扔到他身上。

    紙片亂飛。

    少年眼里，剛滋生的那一抹亮光，像寒冬的枯枝上，不合時宜的綻開的嫩芽，悄然熄滅。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沈松出事開始。

    就像永無止境的輪回。

    上一秒林舒影還像個溫柔的mama，反省，自責，承諾，下一秒就歇斯底里的叫喊，變本加厲的嚴苛。

    少年眼里的光一次次亮起，緊接著，又一次次熄滅。

    只是這抹光，越來越暗淡。

    或許有一天，連這暗淡也不會再有。

    他的眼睛，再也不會亮起來了。

    林舒影終于冷靜下來，她捂著胸口，指著浴室，“去洗澡。明天還要上學?！?/br>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攤開手，掌心殘留的紙片已經被水泡爛，依稀還能看見上面模糊的英文單詞：e。

    他松開手，紙片滑落，掉進垃圾桶。

    他失神的盯著天花板，平靜的想，明天要問問朱巖她meimei幾點放學。

    小孩兒避著家人借給他的傘，他總不好讓小朋友露餡。

    *

    第二天清早，朱家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吃飯。

    朱珠昨晚沒睡好，抱著小碗吃飯的時候，小腦袋還一點點的。

    “這丫頭，睡了十個小時還困成這樣?！币娝彀研∧樁既M碗里了，宋莉忍不住嫌棄了一句。

    “mama，你說什么？”朱珠聽見說自己，茫然的抬起頭。

    宋莉忍不住笑，“沒說你，快吃飯?！?/br>
    “哦?！?/br>
    朱巖嘴欠：“說你是豬呢！叫豬豬，還是豬年生的。豬就是喜歡睡?！?/br>
    朱毅：“你不姓朱？”

    朱巖聳聳肩，習慣了他爸的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