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趙玫兒的命令沒有得到回應,在床上又是蹬腿又是抻胳膊的,嘟囔道:“難受!我憋得難受!” 張念祖這會也摸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詫異道:“出過國的都這么奔放嗎?” 趙玫兒表情痛苦地扯住上衣的領子把外套甩到了地上,她似乎舒服了很多,嘆氣道:“我……我快出不上氣了……” 張念祖嘿然,原來是衣服憋得難受。 能不難受嗎,那種女性的職業套裝都是為了凸顯身材箍在身上的,趙玫兒穿著它一整天,又因為喝了酒呼吸急促,難怪快喘不上氣了。 脫了外套以后趙玫兒似乎是嘗到了甜頭,她依舊閉著眼雙手抓住那件女式白襯衣的兩邊一撕,扣子嘣吧的跳了一地,她那妙曼的身材頓時曲線畢露。同時她近似生氣地喝道:“幫我脫衣服!” 張念祖無意中飽了眼福,這時趕緊把頭轉向門口,一笑道:“這忙我可幫不了,我……”他話音未落,肩膀上已經搭了一個從后拋來的胸罩,張念祖嚇得一激靈,硬是連頭也沒敢回直接走出了屋子。他到了客廳之后,臥室的門上傳來了好幾下衣服砸門的聲音,張念祖聽得心潮澎湃,可是又強迫自己老僧入定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 稍即,臥室里傳來了光腳落地的聲音,然后腳步聲向客廳走來,張念祖一個箭步沖到臥室門口頂著門叫道:“喂你別出來啊——” “我渴!你讓我出去!”趙玫兒神志不清,可是酒后力大無窮,她一下一下地用身體撞著門,那聲音沉悶又令人遐想,張念祖用后背死命地抵著她的沖鋒,抓狂道:“我他媽讓人追了一天也沒這么狼狽,咱倆到底誰是困獸???” 第47章 后知后覺 張念祖這會壓力山大,門的那頭是個什么也沒穿的漂亮姑娘——八成是全裸,樂觀的話有可能還有條內褲。這一旦兩人碰面之后別說發生點什么,就是不發生點什么事后也說不清啊,對方是自己發小的meimei(雖然人姑娘不認他那個哥哥),自己是躲難躲到這里來的,他不能乘人之危是底線。就算兩人都是清白的,這事兒傳出去也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在有些事上,張念祖還是比較封建的。 所以張念祖拿出保衛領地的精神來寸土不讓,一邊大聲道:“你回被窩里去,我給你拿水!” 也不知趙玫兒是聽懂了還是又醉倒了,那邊漸漸沒了動靜。 張念祖火速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打開一道門縫,把水扔進了屋里,至于趙玫兒有沒有看到那就管不了了…… 之后這一晚上張念祖過得提心吊膽,生怕趙玫兒又突然沖出來,他想了想自己也覺得哭笑不得,本來應該提心吊膽那個應該是趙玫兒才對吧? 天色大亮之后張念祖正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靠著,臥室的門一開,趙玫兒睡眼惺忪地向衛生間走去,張念祖使勁閉著眼睛咳嗽了一聲。 “啊——”趙玫兒尖叫一聲鉆回了臥室。 “別喊,是我?!睆埬钭嫦衩と艘粯訂柨諝?,“你回去了嗎?” 趙玫兒其實根本不知道沙發里是誰,她只是聽到沙發里有個男人下意識地逃回了臥室,這會聽到話音確實有些熟悉,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看了一眼,然后氣急敗壞道:“你怎么在這?” 張念祖無奈道:“我的事兒你哥沒跟你說嗎?” 趙玫兒沒有答話,砰的把門關上,聽聲音又上了鎖。 張念祖苦笑,現在你知道矜持了?昨晚上那道門可是我替你守住的! 不大會工夫趙玫兒打開門走了出來,已經穿了一件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睡衣,她臉上還帶著些許怒氣,坐到張念祖對面的沙發里憤然道:“說吧,怎么回事?” 張念祖道:“昨天晚上的事兒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昨天晚上?”趙玫兒眉頭緊皺起來,一副馬上要爆發的樣子。 張念祖使勁擺手:“咱倆什么都沒發生!”他先三言兩語把自己的處境說了一遍。 趙玫兒道:“所以我哥把你放到我這讓你躲著?” 張念祖點頭。 趙玫兒又道:“昨天我是怎么回來的?” 張念祖措了一下辭,決定還是直言相告:“你差點被人‘撿尸’,扶你回來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br> 趙玫兒眼睛驟然瞪大:“然后呢?” “然后被我趕走了?!?/br> 趙玫兒揉了揉太陽xue,那一段看來屬實是記不得了,她忽然懷疑地看著張念祖道:“你趕走那人以后就沒占我便宜?” 張念祖這個冤??!女人怎么都一個套路,你們喝酒的時候嗨成狗,就沒想著酒后有被占便宜的危險嗎?他賭咒發誓:“絕對沒有!” 趙玫兒死死盯著張念祖道:“為什么沒有?” 誒,這套路怎么越熟悉了?她和雷婷婷難道是一個師傅教的? 張念祖拿出大哥哥的溫和樣子道:“你是我發小的meimei,我不是那種人?!?/br> 趙玫兒遲疑了一會,忽然臉一紅道:“那我身上的衣服是……怎么沒的?” 張念祖道:“都是你自己脫的,而且我可以保證,你剛脫下外套的時候我就出來了?!?/br> 趙玫兒疑惑道:“那我怎么依稀記得我還跟人搶過什么東西?!彼嘀行┧嵬吹募绨騿?。 張念祖無法,只能如實道:“你把自己脫光以后要從那個門里沖出來?!?/br> “???” “放心,我費了洪荒之力把你堵回去了?!睆埬钭娴靡獾?。 “你為什么不放我出來?” 張念祖道:“我不是怕你清醒了以后彼此尷尬嗎?” “你覺得咱們現在就不尷尬了嗎?”趙玫兒瞪著張念祖道,“你不放我出來就說明你心里有鬼!” 張念祖:“……”跟女人這特么去哪講理???他站起身道,“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也該走了?!?/br> “坐下!”趙玫兒沒好氣道,“我讓你走了嗎?” “你還有什么事嗎?” “你準備去哪?” 張念祖道:“這就不用你cao心了,我以為你這段時間不住這才來的?!闭f著又向門口走去。 趙玫兒道:“我確實不住這,昨天是喝太多不想讓我媽看見才臨時回來的?!?/br> 張念祖道:“你為什么喝那么多酒?” 趙玫兒道:“因為我要工作?!?/br> 張念祖納悶道:“你不是學管理的嗎?”趙成才破產以后,趙玫兒在一家大公司找了個不錯的職位,他是聽趙維明說過的。 趙玫兒淡淡道:“你以為高管就不用陪人喝酒了嗎?” 張念祖道:“你學管理就做好管理的事情,別人需要你喝酒就說明跟你的專業不對口,既然這樣,我勸你不干也罷?!?/br> 趙玫兒道:“你說得輕巧,那誰來養我???” 張念祖攤手道:“我只是送你個建議,可能是我站著說話不腰疼,比如我是個修車的,我自覺技術沒有問題,你把車送到我這里我一定確保把它修好,但是如果非得陪人喝酒才有單子接,那我寧可不干,這就叫職業自尊?!?/br> 趙玫兒若有所思地聽著,最后只是苦笑:“你什么都不懂?!彼鹕淼?,“你不用走,這段時間我不會回來了,你想睡床也可以,但是必須用柜子里那套換洗的被褥?!闭f著她走進衛生間洗漱完畢,又到梳妝臺前打扮一番,很快又成了一位職業麗人。 張念祖目送她走到門口,說道:“以后別再喝那么多酒了,你酒品不太好?!?/br> 趙玫兒憤然道:“我酒品怎么不好了?” 張念祖道:“喝完酒不管自己在哪、身邊是誰就把自己脫光,這酒品算好嗎?” 趙玫兒為之氣沮,快步走出了門口,但她又飛快地探頭回來道:“這樣的酒品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吧?”她說完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突然漲紅了臉,趕緊出門去了。 …… 杜恒躺在豪華客廳里那張巨大的床上,身周依然被紅色管子簇擁,使他看上去像個在變態科技下存活的變態怪物。 他手里捧著一堆資料,看得很認真。 雷遠征快步從門外走到床邊,道:“老大你有什么事這么急把我叫來?” 杜恒沖他微微一笑,緊接著把手里的資料全狠狠甩在雷遠征的臉上,他手上力氣勁爆,那堆資料“啪”的砸在雷遠征臉上,像是有人在客廳里開了一槍似的。 雷遠征被砸愣了—— 杜恒厲聲喝道:“劉躍進人死了把骨灰都給了你說的那小子了!你卻兩次錯過了他!” 雷遠征怔怔地撿起幾張紙,那是本地報社報道的一條新聞:孤寡老人無兒無女,竟留遺囑把骨灰托付陌生小伙。 里面的兩個主角一生一死,一個叫張念祖,一個叫劉躍進。 雷遠征失措道:“這……這……” 杜恒冷笑道:“劉躍進厲害啊,死了還能和我們作對,我早就說過,他不想讓你找到的東西你絕對找不到!” 雷遠征訥訥道:“難道這小子真是‘八十八’?” 杜恒一字一句道:“不管他是不是‘八十八’,我要你帶著他還有劉躍進的骨灰來見我?!?/br> 雷遠征頓了下道:“這小子不知道因為什么得罪過顧長風,現在長風集團和黑豹幫在一起追殺他?!?/br> 杜恒森然道:“如果這小子真是‘八十八’,他們怎么可能抓住他——”他冷丁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揮舞著手臂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快去!別讓那幫飯桶打草驚蛇!” 第48章 郵遞員 雷遠征走進長勝街,他的心情很煩躁。 他很快就發現街兩邊添了擺設——那是一些年輕的混混,他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現。離雷遠征最近的一個,嘴里叼著煙,乜斜著眼正在放肆地打量著雷遠征,看樣子是恨不得把“老子是出來混的,你可別找不自在”的字刻在額頭上。 雷遠征徑直走過去,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沉聲道:“叫你們管事兒的出來說話!” 那混混勃然大怒,可脖頸子被人捏住,硬是全身僵直一動不能動,好在他的嘴還能喊。 “哥幾個,有人找事兒!” 雷遠征不耐煩地把他摔在墻上,就如同扔了一條剛出生的狗崽子。 那混混“吱嗷”一聲昏過去了。 街兩邊的馬仔們瞬間圍了上來,一起把手伸進懷里…… 雷遠征神色木然,既沒有要迎戰的興奮,也沒有被挑釁的憤怒,就像看到了一群麻雀。 “慢著?!比茄郯l一聲號令,拿著架勢慢慢越眾而出,雷遠征的所作所為他看到了,但他并不想貿然開戰,現在追殺張念祖的社團可不止他們一家,為了顯得鄭重起見,他決定還跟對方盤盤道,他相信自己這點小事還是能做好的,二來也順帶顯擺顯擺自己在小弟們面前的權威性。 三角眼走到雷遠征跟前,老到又不失大將之風地問:“當哥的在哪混?” “原來是你這個廢物?!崩走h征對這個人還有印象,要不是他在公園的圍堵戰打得太過平庸,說不定他還走不了眼,被杜恒一頓臭罵的怨憤這會也漸漸浮現上來。 三角眼愕然,起初他見對方一個人來撒野,料定是顧長風請來的哪個社團的老大,這會對方口出不遜,他自然不能墮了長豐集團的威風: “你他媽——” 三角眼話音未落,雷遠征手一探,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上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