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且聽一曲將軍令 完結+番外_第325章
王氏簡直就是要暈厥了! 如果沒有爵位、家業可得,她壓根兒連把寶玉過繼的念頭也不會有,更不好說要把她最出色的珠兒過繼出去! 她從前不好說處處示好三房,但至少對三房是善意相待的,只盼望小叔子能夠拉扯一下她家的珠兒和寶玉。但是李斂是如何回報她的???不過是吃個丫頭的胭脂,居然就把她的寶玉打得躺在床上足足休養了半年才能下地!王氏選擇性地忽視寶玉向她堂姐討胭脂吃一事。寶玉才這么小,他懂得些什么?況且,依王氏所想,能夠被她的寶玉吃胭脂是那個小丫頭的福氣呢! 自從寶玉吃胭脂被打后,王氏對三房的態度立時三百六十度大變。賈家二房那二少爺是個色胚子調戲府上丫頭,惹得剛正不阿的冠軍將軍(當時還未被宣旨封爵)看不過眼,出手為民除害。這謠言不單止滿府上下風傳,更是街知巷聞,無數聽到的百姓都不由得舉起拇指,大贊冠軍將軍大義滅親之舉。有不少人更是翻出當初寶玉抓周時,抓了些脂粉釵環,其父賈政大怒,斷定此子將來乃酒色之徒耳一事。市井之間還傳出寶玉曾言:女兒是水作的骨rou,男人是泥作的骨rou。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惹得無數男子越發鄙夷這個色鬼。 李斂重傷寶玉,還敗壞他的名聲,試問王氏這做娘的如何能忍! 王子騰皺眉,他不明白meimei剛才提到寶玉那刻,賈家老太君明顯是動了心的,但為何轉眼間態度就會變得如此堅決? 史氏可不管姓王的心里在想什么,她頗為欣慰的拍拍賈政的手,終究是親兒子親兄弟。 寶玉銜玉而生是天命所歸,乃是家族振興的大吉之兆。而且寶玉自幼聰穎過人,最有天資。再說,寶玉的相貌生得最像國公爺,是以史氏最寵愛這個孫兒。 本來,在王氏抬出寶玉的時候,史氏是有過一剎那的動搖,然而,當王氏提起賈代善后,史氏就立即有了決斷。 丈夫賈代善雖然是國公之子,但卻是從小兵做起,依靠武勇在軍中逐漸出頭,歷盡艱險、出生入死了十幾年才不減爵繼承榮國公爵。而老三也是年少從軍,身經百戰,雖然老三沒有和她提起過自己在戰場上遇過的艱險,但單憑猜想和坊間傳言老三作戰時每每身先士卒,個中險象自己都能得知一二。而璉兒作為冠軍侯世子,才十幾歲就得隨父出征,在沙場上奮勇殺敵。 縱然史氏讀書不多,見識有限,但她也清楚知道冠軍侯這一個爵位代表的是什么。 它的繼承者不會是夸夸而談的儒生,也不會是繼承祖蔭的紈绔子,只能夠是不避斧鉞、浴血奮戰、功蓋全軍的猛將。 冠軍侯爵,不是用黃金與玉石堆砌而成,而是以荊棘和鮮血所鑄造的。 這樣的一個爵位,寶玉有什么資格能夠繼承他? 隨著年齡的增長,史氏看開了很多事情的同時,也變得睿智通透。 她看得很清楚,這位置就算硬生生推寶玉坐上去,他也絕對坐不穩,只會跌個粉身碎骨。若寶玉真是有大氣運的,他日后自然會有自己的機緣,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子。但現在她絕對不會準寶玉繼承老三的爵位,使老三用鮮血打拼回來的冠軍侯爵蒙羞。 史氏拿起茶杯也不喝茶,只放在手里,道:接下來要處理我賈家的家事,而且,賢侄身居高位,想必賢侄公務繁忙,恐怕就不便留賢侄在府中用膳了。這是明晃晃的要送客了。 好歹史氏都沒有撕破臉面,王子騰只能心里憋氣,而臉上不露半點惱怒之意的起身告辭。就算李斂父子真的死了,但他留下來的舊部、人脈定然會多加照顧賈家,要是這時傳出賈家老太君對他不滿的傳聞,又或者…在皇上未首肯之前,他鼓動賈家二房竊取冠軍侯爵一事被泄露,他定然會被李斂生前的舊部大力打壓的。要不然,他都不用示意meimei把屋中的下人一并打發出去。 哥哥!王氏慌亂的低聲叫道。 不是說要替她的寶玉爭取到冠軍侯爵位的嗎?怎么現在就要離去了??? 王子騰眼神示意她莫要急躁。 史氏不語,冷眼地看著他們王家兄妹的互動。 喲!怎么我剛來你就要走了?可是我榮恩伯府有什么招待不周之處?一把恣肆的聲音從門外傳出。 糟糕!王子騰眉頭一皺。 第一百三十章 腌臜事 不同于賈家老太君, 賈赦這個老牌紈绔子弟是靠李斂才坐穩了榮恩伯一位,他和李斂的關系非同小可,而且這個混人可不會顧全什么大局的!一但被他拖著了, 只怕自己今天連走出榮恩伯府也難!說不定還會被這混人上朝參自己一本, 舔著臉哭訴他王子騰是如何造謠生事、離間他們二房、三房之間的手足之情、扶持外甥竊取冠軍侯爵之類的! 只見賈赦風塵仆仆地走進屋內, 身后還緊隨著小張氏。 匆匆地跟史氏見了禮后, 賈赦和小張氏甫一坐定, 賈赦就開口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王大人,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才會大駕光臨???語中的諷刺和不客氣顯而易見。 在賈政、王氏帶著王子騰進入史氏院子, 并把屋里侍候的下人盡數遣出的時候,小張氏就已經猜到定是有大事要發生, 只是她一個婦道人家總不好直接出面,連忙派下人出去尋找正在岳家向張旭打探消息的賈赦回府。 賈赦一聽到小廝傳來的口訊,就連連催促馬夫快馬加鞭的趕回府。 他就是聽到自家弟弟被當今皇上毒殺的傳聞, 才嚇得一大早就去張府打聽。張旭終究是三朝元老, 張常寧又是現任禮部侍郎, 他們的消息總較自己的靈通得多。 賈赦雖不知道二房和王子騰在密謀些什么, 但反正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恩侯說笑了。賈王兩家是姻親,理應多多往來才是。王子騰沒心情和賈赦這個不學無術, 走狗屎運,有個好弟弟關照才得以襲爵的混人糾纏。 呸!姓王的!我告訴你!別以為我家老三不在京城,你就可以在我榮恩府上撒野!你算什么玩意???要不是憑我爹當年的提攜, 你能有今天???賈赦也不多話, 直接拍案的道。 王子騰臉色一沉, 不悅的道:王某這是做了些什么事,竟惹得恩侯如此不顧臉面破口大罵?榮國公當年對王某的恩惠,王某銘記在心,只是恩侯今天若是不說個明白,王某可不是個好性子的人!他是什么身份的人?賈赦又是什么臺面上的人?居然敢指著他的鼻子叫囂???真的把他堂堂王家家主當成依附賈家存活的泥人不成??? 王子騰剛才勸說不成,心里早已積聚了一肚子的不滿,眼下賈赦這草包又如此不給面子。正所謂,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手掌實權身居高位的王子騰呢?這下子正好一把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