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且聽一曲將軍令 完結+番外_第172章
此時李天玠一定要表明態度,不然只怕賈斂從此會和他離心,沉聲道:康侍郎,本王不是跟你說了,把所有仍在候官的舉子和同進士的卷宗都一并帶過來嗎!意思是自己沒有想過要借長史等人鉗制賈斂,他還是很信任你的。 …王爺,這可是插手軍中的大好機會,自然該由我們的人出任才是??岛烫┑浆F在仍然弄不明白他究竟有何錯處,只以為是賈斂囂扈,秦王不便明說只能借他之口明言。 李天玠緊緊地抿嘴,康先生今日這是發生什么事?表現可是大失水平! 為了拉攏賈斂,他的好大哥連他那寶貝嫡女也舍上了。說句不好聽的,對于賈斂來說,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秦王,斂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康侍郎誤解,但斂今天不妨把話都攤開來說。 李天玠歉疚的道:靜涯何需如此?此次是我御下不嚴,讓你受委屈了,我向你賠個不是。說著,還要起身向賈斂行揖禮。 賈斂一下子就把他按著,…王爺不必如此,只是把話說開了,大家日后都好做事。 李天玠見賈斂心意已決,暗嘆康禾泰壞他大事。 康禾泰心中咯噔一聲,雖然他仍不以為自己有做錯事,但見李天玠以王爺之尊,竟然要向賈斂賠禮,心里隱隱覺得自己彷佛在哪方面真的做錯了。 賈斂彬彬有禮的抬手問道:敢問康侍郎,我賈斂可是因秦王或康侍郎的進言、謀劃才得以組建新軍? 這自然不是。軍方的事情,不好說李天玠這小小秦王,就連太子以儲君之尊都不能插手,多問一句也怕引起周文帝的疑心。更不好說事涉兵權,非只有天底下最尊貴的那一位能獨斷不可! 那么,我賈斂可曾受過秦王或康侍郎的大恩? 這自然沒有。賈斂是個惹事精,但他惹的事情每每雖然不嚴重,卻次次都把場面鬧得挺大,只能由周文帝、牛金、王翊等人出手為他掃尾。秦王縱然是想施恩,也不過是在溫盛吉和明珠郡主那兩次事里幫嘴說過一兩句話,嚴格來說連小恩小慰也稱不上。 那么,我賈斂可是有事相求于秦王或康侍郎? 這也是沒有的。賈斂深受圣寵又與內廷那群公公關系好,有什么事情跟皇上或者戴權等人說上一聲就成了,有什么事需要求到去秦王的頭上。 賈斂一連三問,竟讓康禾泰無言以對,已經明了自己的錯處在哪了。 見康禾泰不敢應聲,賈斂一把掀起他的衣領,唾液都噴到他的臉上,格老子猖狂!我賈斂組建新軍既不是你謀劃得來的,我一不曾受過你恩慰,二不求你!你卻步步得寸進尺,想要明晃晃的安插人手到我手底下???簡直欺人太甚! 康禾泰自覺理虧,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但作為資深秦王黨羽,他仍然弱弱地為秦王黨爭取福利,你…你既然答應追隨秦王,那就自當提攜自己人,待秦王成事……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哼!賈斂松開掀他衣領的手,近日諸事繁忙,也未曾與你等說清楚,這也是斂的過錯。 斂之所以會答應畢云公公相邀,一來是因為斂與內廷關系密切,向來同氣連枝;二來是因為在諸王之中斂最重好秦王殿下;三來…… 李天玠十分篤定的道:三來是因著延年吧!他對馮子芝和賈斂交好的事早有耳聞了。 秦王好本事,斂本以為齊王多年一直示好延年卻不成功,是因著延年不喜摻合諸王之事,沒想到竟是秦王早早就下手招攬了他。賈斂對此是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的。 從前,馮子芝向來都不跟賈斂提起任何有關諸皇子奪嫡的事情。僅靠賈斂自己觀察,只知他定然不會投向太子、晉王那兩派之中。而諸王之中,齊王李天琰屢屢向馮子芝示好,看起來馮子芝選擇李天琰的可能性很大。之后,因著賈斂被周文帝委派組建新軍,涉及兵權,馮子芝怕他被人當槍使,只好把當前的形勢和自己的站位詳盡地跟賈斂說起來。 賈斂這才訝異地知曉原來馮子芝已經拜入秦王的門下,但賈斂得知后細想發現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太子和晉王是造成馮子芝家破人亡、去勢進宮的罪魁禍首,楚王李天瑯與賈斂素有仇怨,有心大位者只余下齊王李天琰和秦王李天玠。 齊王李天琰精明能干不假,只是性情涼薄,虛偽急躁,且最是小心眼。馮子芝這一輩子不出意外就是生活在宮廷之內,他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膽地侍候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他秋后算賬的君王身邊。 秦王李天玠雖然沒做過什么大的功績出來,但能力是不缺的,要不然禮部尚書張旭、吏部侍郎康禾泰等人斷然不會愿意追隨于他。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李天玠臉冷心熱,待下寬厚,心胸廣闊。經馮子芝各種明里暗里測試了無數次之后,認為這個是諸皇子之中唯一一個能容忍得下賈斂和他的人。于是,就在某天良辰吉日,秦王三請之下,他就欣然地加入了秦王黨。 馮子芝為了他和賈斂選擇投身秦王黨,但賈斂卻是另有己見。 我賈斂沐皇上濃恩,未及弱冠已添為從五品昭烈將軍,委以重任。君恩之深重,萬死不能報。賈斂認真的道。 斂有感秦王殿下多次的出言相助,應畢公公之所請和延年之所求,愿助秦王成就大業。然,斂在此聲明,日后若是有何事要斂把刀鋒指向皇上,請恕斂做不到。除此之外,但凡秦王所請,斂都愿意以秦王為馬首是瞻。 李天玠很理解地點點頭。的確,周文帝對賈斂這十幾年來的圣眷真的連他們這些皇子都羨慕不已。賈斂以一腔忠心回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要是賈斂愿意掉轉槍.頭,怕是李天玠都不敢用他。 王爺可知皇上最忌諱諸王的是什么? 李天玠琢磨了一下,父皇該是最忌諱……話未說出口,已臉色微變。 兵權! 沒有任何一個身體康健的帝王能忍受自己的兒子染指兵權,隨時造他的反。 但太子和晉王……李天玠臉色不豫的道。憑什么他們可以掌有兵權,自己就不可以? 東宮六率不屬兵部管轄,直接聽命于太子,這是祖制。但負責指揮東宮六率的將領大多是由皇上指派,太子能動用的人少之又少。而豐臺大營的偏將軍符翊雖然是晉王的人,但一直被高將軍死死壓著,已經數年不得晉升。他手里掌握的那三千豐臺大營兵士,糧草兵器等都全被高將軍拿捏在手里。所以,他們手中所謂的兵權,虛得很。 而且…… 賈斂似笑非笑的道:王爺該不會以為內廷幾位公公和斂與王爺走得近的消息,能瞞得過皇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