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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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得好?!彼Φ醚蹨I往下墜,“恐怖嗎?我還想過比這個更恐怖的,你知道我怎么活得,我就是這么活得,白天在外面人模狗樣,晚上想學我媽一了百了……” “林斯義……” “我就逼你了,可憐可憐我這副殘破的軀體,和我千瘡百孔的心,復合好嗎?”他說完這句話,就想安靜,等等她的回復,但是樓道里突然一道由內而外推開的門聲,伴隨著成年男性踏出的步伐力量聲,同時響起。 他一開始沒往那地方想去,以為是隔壁人家,但她住的一樓,聲音從他們靠著的這堵墻邊響起,接著,他聽到一道更加明確的聲音,迫使他不可思議睜開眼。 “呦,這就找到新歡了?”對方圍著一條浴巾在腰間,頭上是同色毛巾在擦濕發,臉上笑容吊兒郎當,嘴角斜挑著,不懷好意的眼神。 林斯義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所有熱切與沖動都被瞬間澆滅,他聽到自己被潑成一堆潮灰,發出又軟又迅速塌下去的覆滅動靜,“鄒……” 胸膛里的女人沒讓他叫全這個人的名字,而是大力推開他,林斯義也確實被她輕易推開,他身子搖晃了兩下,才單手抵住墻壁,攔住她去路。 想必此時他眼神一定很可怖,她唇瓣才懼地近乎發白。 “……怎么回事?”他問。 她不答。 眼神驚惶。 “需要幫忙嗎?”那個男人在上頭笑問。 林斯義感覺自己撐在墻壁上的手聚成了拳,他誰也不看,就盯著她。 “你進去?!彼凵窨粗?,但聲音是對的那人。 對方“哦”了一聲,輕飄飄帶門進去。如果不是沐浴用品的味道殘留,林斯義幾乎以為剛才那一幕是幻覺,現在,輪到她來告訴他,到底是不是幻覺了。 “我得回去了?!彼齾s這么說。 林斯義幾乎被自己逗笑,他問,“他在你家洗澡,不解釋一下嗎?” “沒什么好解釋的?!?/br> “離婚不離家是嗎?” 她以頭頂沉默回應。 林斯義無法繼續撐住墻壁,而是把自己像一塊軟rou,放倒在了她身上,他們靜靜靠往墻壁,他聽到自己的哭聲,“耳朵……我沒法再做更多了……” “我等你五年……不打擾你三年……回來后你有他我盡量保證你名譽……就現在我放肆一回……你就要徹底殺了我對吧?” “林斯義……” 他給了她機會,再繼續等等,當她叫出他名字后,但他等得太久了,所有的尊嚴都在地上被踩踏,他還是個男人,得顧及著最后一層皮,遮蔽著可憐的從地上被撿起來的破碎心,好好收斂安葬,所以等不來她的解釋就算了。 他離開她。 像今晚沒來過。 …… 這些年所有的密碼鎖都是一個密碼,鵬鵬的生日。 溫爾用這個密碼打開民宿大門,然后看到鄒唯安在里面和鵬鵬玩鬧。 兩人一段時間沒見面,竟親熱不少。 溫爾沖過去,將鵬鵬拽到自己身后,然后,用剛才從樓下爬上來軟的像面條一樣的腿,踹翻鄒唯安的行李,并打開大門,將它們全部丟出去。 “你干嘛??!”鄒唯安大怒。 “你還有臉問!”她氣得渾身抖,開始想把整個屋子里的東西都砸掉,但這是民宿,不是她的,而且和鄒唯安這么鬧,被鵬鵬看到會留下心理陰影,她于是冷靜幾秒,抖聲問,“誰告訴你我在這里?” “鵬鵬不是有電話手表嗎?”鄒唯安氣惱地埋怨,“是不是耽誤你好事了?不行我跟他解釋?順便把這五年的形婚也解釋一下?” “我有嘴巴,我可以解釋,不需要你!”溫爾突然就哭了,用雙手捂住臉,即使鵬鵬在,也克制不住。 “mama,mama……”鵬鵬叫她,也嚇到哭。 鄒唯安說,“你別這樣,我走還不行?只是回來拿一下行李,知道你們在這邊,就探望一下,現在這局面,不是我本意?!?/br> “你快走!”溫爾沒留他,手指著門外,嘶聲力竭吼:“趕緊走!” “鵬鵬,爸爸走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编u唯安摸完孩子的臉,迅速到衛生間把自己換下來的臟衣服換上了,接著,在母子二人一個憤怒,一個戀戀不舍的眼神中,撞門離去。 這回他算看出來了,在她心里林斯義的地位,那是愛而不能,不是愛而不得,這兩者區別巨大。 鄒唯安下樓后,在窗戶邊,仍聽到上面痛苦的壓抑哭聲。 溫爾哭了很久,在一開始的爆發后,變成默默流淚。 鵬鵬在地板上陪著她,并且告訴她,mama你發火時好像一個魔鬼…… 溫爾瞬間崩潰。 鵬鵬摟抱她,還不知自己的話闖了大禍,在他眼里魔鬼只是一個形容詞,在溫爾心里卻是一個動詞,她張牙舞爪傷害了一切對她好的人。 起身時,眼睛腫的視野變窄。 鵬鵬牽著她手,“mama,你做什么去?” 溫爾嗓子哭啞,但此時非常冷靜告訴他:“我們得出下門?!?/br> 到了晚上十點半后,外面有些冷。 溫爾把鵬鵬裹嚴實了,牽著他到樓下,找了一輛電動自行車,掃碼解下。 她讓鵬鵬坐在后頭,風會小一點,鵬鵬搖頭,“mama穿得少,我給你擋風?!?/br> 溫爾一哽:“沒關系,mama不冷?!?/br> “鵬鵬也不冷?!彼麍猿忠谇懊嬲局?。 溫爾沒辦法,只好讓他站在前面,速度盡量放慢騎行。 好在這時候路上行人稀少,陪伴的只有暗黃的路燈,和路邊盛放的晚櫻。 氣氛微涼又寂靜。 尤其當找了幾條街無果,打了無數個電話不通后,母子倆都被一種挫敗的氣氛包圍著。 “爸爸沒關系的?!冰i鵬看她擔心,就關心安慰。 溫爾啼笑皆非,說,“我才不找他呢?!?/br> “那你找得誰?” “林叔叔?!?/br> “……”鵬鵬呆了好一會兒問,“是你氣走他了嗎?” “對?!睖貭栃χ鹤幽X袋,“咱們繼續?!?/br> 鵬鵬有點冤:“你真是的,叔叔不能氣的,他不像爸爸?!币馑际前职志湍軞?。 所以人和人身上的氣場不一樣,林斯義是那種平時就得帶著點小心翼翼與他相處的人。 這個道理,連鵬鵬都懂。 溫爾雖然也懂,但從來沒有做好過,不然這大半夜的她能這么慘,帶著兒子一條街一條街地找來找去嗎? 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再次打電話給關蓓蓓,乞求:“你再去他家看一下,看他回家了嗎?!?/br> “你們到底怎么了?”關蓓蓓卻八卦。 溫爾請求說:“吵架了。所以一定幫我看看他到家沒有,他情緒比較激動?!?/br> “為什么要把他氣成這樣呢?”關蓓蓓直接就罵她,“你真沒良心,再錯也是溫智鑫的錯,你用別人的錯懲罰他干嘛呀,今天傍晚,我還偷偷告訴他,讓他來接我們,他二話沒說直接回了個好就過來了。我看到他車子跟在我們公交后頭,一直護送你到家!” “我知道了,我良心狗肺,求求你成嗎,看看他到底到家沒有?!睖貭栍值袅藥状疁I,結束通話。 鵬鵬往后仰,看她:“接下來去哪條街?” 溫爾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嘆氣思考了一秒說,“叔叔不是說車子停在這附近嗎?我們先把他車子找到,如果一直沒有找到的話,他可能開車走了。那我們就先回家專心等你阿姨的電話?!?/br> “好?!冰i鵬點頭。 兩人再次上路,只是沒騎兩分鐘,前方一站老舊的公交站臺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顯然焦頭爛額,在打著電話解釋什么。 “江老師!”溫爾一擠剎車,在對方面前停住。 對方是一個中等身形的年輕男人,手里拎著幾樣小吃,見到溫爾,十分意外,連忙和那頭講了結束,驚訝望著這母子倆,“鵬鵬mama去哪兒,這么晚?” 這男人正是鵬鵬的語言康復師黃老師的丈夫。 半夜遇上,挺新奇也挺尷尬。 溫爾說自己出來有點事,沒講具體,但鵬鵬就在旁邊說,“找舅舅!” “找舅舅?”江老師嘴巴張成一個o。 “哦,不,是叔叔!”鵬鵬又說。 “……” 江老師已經說不出話,但心里一定在想,這哪位巨嬰男人,大半夜讓母子倆騎車滿大街的找人? 溫爾欲哭無淚,好心地將江老師帶在了自己的車后座。 雖然是個比自己大十來歲的男人,但還蠻尷尬,因為不算太熟,江老師是出來給愛人買奶茶的,回去打不著車,正擔心奶茶冷掉而和老婆焦頭爛額解釋,就遇上溫爾。 溫爾帶著這個有點胖胖的男人,騎了一圈,將人送到他們家樓下。 然后,在對方再三的感謝聲中,尷尬笑著搖手離去。 后來溫爾就乏了。 和鵬鵬停在空曠的街頭,不知何去何從。 接著,關蓓蓓打來電話,說林斯義仍沒有回家,手機在關機中,又細問他氣到哪種程度,似乎在根據程度來判斷林斯義會不會有事。 溫爾不好意思說,他不是氣到了,他是傷到了,支支吾吾幾句話,不了了之掛斷。 人的勇氣是一個遞增與遞減的過程,當沖鋒到一個高值時,腦袋便會發熱,溫爾在街頭昏黃的光線中自己演了一場電影,在鵬鵬雖莫名卻不吱聲的安靜氛圍下,對著虛無的空氣說,“只要數十秒你馬上出現,林斯義我們就和好?!?/br> “一?!?/br> “二?!?/br> “三?!?/br> “四?!?/br> “五……”數到這里時,閉上眼簾,讓不現實的行為更加不現實,腦海中播放他在樓道間吻她的畫面,再睜開眼,這些畫面結束,以他愴然但當時她觸手可及的背影結束,所以有些事當時不珍惜后來就不會再有機會,十秒數完,她回頭,沒有他,她朝左,沒有他,她向右,依舊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