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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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爾的確怕了。 擔心在顧黎清的房間里與這個男人十指相扣,是對對方的不敬。 畢竟,在生前曾那樣反對過他們。 “沒怕。只是和你一樣, 沒能提前發現苗頭,后悔自責?!彼菁甲玖拥娜鲋e。 林斯義望著她:“你相信,她這幾月在我們面前是強顏歡笑嗎?” “我不知道。我回來的次數少?!弊詈笠淮位貋? 顧黎清對她道歉,說不該反對她和林斯義, 可既然已經道歉, 意識到“錯誤”,她為什么還要自殺? 這就是溫爾想不通的。也是她備受折磨的地方, 也或許她早已經想通只是不愿意承認, 承認顧黎清到死都是反對他們的,只是表面送上了虛假的祝福。 “這和次數多少沒關系。我一直在家里,每晚都和她見面, 還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绷炙沽x低頭嘆息,“不管你怕不怕,或者外面的流言蜚語也好,都別對我放手……” “不會的?!彼j廢的樣子令溫爾心痛,她唇瓣抖了抖,眼泛淚光說:“我不會離開你?!?/br> “那你的手就不要離開,一直握著我?!?/br> “好……”溫爾裝作若無其事,靜靜讓他握著,實則內心,翻江倒海。 …… 顧黎清離去的第四天。 親友們都散的差不多。 只有至親的幾位在林家停留。 林斯義爺爺仿佛一夜老去,往日精干的眸光也起了渾濁之色。他終于能光明正大的念叨著小熙,他那個在七歲之時落水而亡的可憐小孫女。 林斯義父親回了北京,聽說國家需要他,但是國家明明給足了喪假天數,他一聲不吭,帶著司機離開。 這個地方,令他先后失去女兒,妻子,看來已準備此生再不踏入。 任何傷口都需要時間治療。 有的人恢復能力強,需要的日子少;有的人,如顧黎清,對于女兒的走失,耿耿于懷,直到離世前都未愈。 溫爾不知道自己的傷口什么時候才能好。 但相比失去母親的林斯義,她覺得自己不該矯情,難道她還能痛過林斯義嗎? 日子正常過。 將爺爺送到林苑之府上,由其女兒親自照顧。 三區的大宅,暫時剩下林斯義。 溫爾陪著他,在喪假結束前,盡可能安慰他。 …… 那是十二月初,天氣干冷,有下雪預兆,天地萬物,一旦被雪覆蓋,便會變得純潔無瑕。 所以在這場雪來前,老天爺讓事情提前東窗事發。 那天晚上,溫爾做好飯,剛將林斯義從書房喊下來,兩人坐在桌前,只用了幾口。 竇逢春找來,林斯義難得一次做事背著溫爾,將碗放下,和竇逢春一起去了書房,鎖上門。 “真像你說的,顧姨去世前三個月內連續被同一個人敲詐。次數達三次,第一次二十萬,第二次三十萬,第三次直接給對方打了一百萬,就在她自殺前一周?!?/br> “果然……”林斯義震驚又難受。 “你別自責。伯父都沒發現家里財產不對勁,何況和他們沒有經濟牽扯的你呢?”竇逢春表情嚴肅安慰:“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打入的那個戶頭在國外,我托人查了又查,暫時沒有實質消息。但我們要坐以待斃嗎?不可能,不如……” “先別打草驚蛇?!绷炙沽x得思考一下,這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從頭理。 先從母親房間的幾張銀行卡開始理起,她所有的物品在生前,整整齊齊歸置的妥當。 連一絲垃圾都沒留下,走的堪稱堅決,甚至平靜。 她做好了明天家里人就得為她收尸的準備,沒有多麻煩別人,就是死也是死在了外頭,如果不是怕被人找不到,她可能都不會選擇三區的香樟林。 而是走得遠遠的。 她終究對生前的一切有所留戀,才選擇在近處自殺。 但是,明明在換掉左曦后,情緒有所好轉的人,為什么又突然自殺? 這中間,發生了什么。 林斯義在喪禮結束后,在母親房間找到蛛絲馬跡,她所有銀行卡都集中在一起,心血來潮查了查記錄,竟然發現幾筆大額轉出,而這些錢他向父親問起來,對方又表示一無所知。 由于都是近三個月中發生的轉出,林斯義不可能當做平常賬目看待,他讓竇逢春利用職務之便,查到敲詐坐實的消息,令林斯義震驚又憤怒…… 起初,他還希望可能是母親在國外的哪位朋友需要解燃眉之急,家中財政大權父親一向又不過問,所以她連續打款給別人也不需要通知家里,現在,事實卻給了他一個耳光。 “三個月……”林斯義算了算,“也就是我給她換了新醫生后所發生的事,她病癥明明好轉,為什么被人敲詐,也不告訴我?” “有一種可能是,她怕你生氣?或者傷心?她總要有個動機?!?/br> 林斯義眼睛猩紅著,抵靠在桌沿:“明天,不,是今晚我就要知道,敲詐的那方,到底是人是鬼?!?/br> “你要怎么做?” “先私下進行……” “……”竇逢春聞言驚,不可置信盯著他,“私了??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難道你認識對方?” “不認識,不過很快就會認識?!?/br> 林斯義先將關城叫來。 他準備讓最親近的人先參加,這件事,他一定要悄悄處理。 關城聞訊而來時,溫爾正在樓下洗碗,林斯義飯沒吃完,她幫他溫在鍋里,等過一會兒他下來吃。 可見到關城,她便奇怪,今晚到底談得什么,時間不但長,還加了人進來? “你怎么樣?”關城尚不知道林斯義叫他來的具體,在樓下看到溫爾,先停留,貪戀又故作若無其事的在她身邊關心。 溫爾將洗碗的手套摘下,轉身,平靜無波的眸子,望著對方:“我很好?!鼻疫@個話題轉瞬略過,問,“斯義找你來的?” “有點事商議?!彼f著琥珀色的眸子詢問似的望著她:“那我先上去?” “好?!睖貭栁Q起眉。 關城又停留了兩三秒,方轉身離去。 望著對方的背影,溫爾心里嘆息,所以三區人都知道她最近不太好嗎,連寡言少語的關城都用眼神對她噓寒問暖起來? 不知道他們在樓上聊什么。 溫爾坐在樓下等。 過一會兒竇逢春雙手插兜,外套的帽子頂在頭上,速度極快的從樓梯上“蹦跶”下來。 他其實只是走快了一點,但全身一跳一跳的幅度,令溫爾居然看到對方的一絲絲愉快。 這在顧黎清去世后,算是十分難得的畫面了。 “耳朵?”竇逢春看到她,先露出大牙一笑,“我先忙去了哈,這兩天可把哥抑郁壞了,有人自動送人頭,哥高興的找不著北,過兩天再細說,走了,拜拜!” 說著,又“蹦跶”著離去。 外頭天氣漸寒,竇逢春的背影,變得讓“蹦跶”更具形象。 溫爾守在門口,接著守下來了關城。 相比竇逢春的“蹦跶”,關城一張臉明顯陰沉許多,沒了來時的淡定與休閑,跟她講話時,也帶著明顯憂慮。 “別站門口。風大?!?/br> “你們在聊什么?”溫爾殷切的等著他,希望他能給一個答案。 關城卻只是無視了她的目光,不是滋味的一說:“你可以去問斯義。只要他想告訴你?!?/br> “他最近明顯有事瞞我?!?/br> “那這件事可能不適合你知道?!标P城讓自己心腸硬了硬說,“我回去了?!?/br> “好?!睖貭桙c頭,又說,“最近關城哥對我特別關懷,我都不適應了?!?/br> “是話多的意思?” “對?!彼α?。 關城不自在了片刻,一聲未吭,微僵的身體,不協調離去。 …… 晚上,溫爾抱著林斯義的胳膊入睡。 她沒有多問。即使問,林斯義不想提的,她就不可能知道實情。 不過,因為對他一向放心,相信任何事情,他都會處理好,溫爾沒有感到不安。 她靜靜睡去,然后在半夜里,驚醒過兩次,由于在噩夢中已經克制,她醒來沒有引起太大動作,身旁男人渾然不知,睡得比她沉。 溫爾在黑暗中,不由得仔細聽他的綿長氣息,和用手指隔空描繪他立體的五官,不敢觸下去,怕驚醒他,怕失去平靜。 借著佯裝翻身的動作,才緊緊攬住他腰,換來他自然的回摟過程,感受被他抱緊的愉悅,溫爾卻流下淚。 內疚。 被內疚折磨。 如果當初林斯義沒有助養她,顧黎清或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一切都是她的錯。 溫爾在黑暗中無聲大哭,直到她隱藏失敗,功虧一簣,將林斯義驚醒。 “……耳朵?”林斯義萬萬沒想到,一覺醒來,身邊的女人會哭得他滿掌心淚。 他于是只能用自己衣服去擦她的淚。 “別這樣……我心疼……” 她不回話。 林斯義只好在她耳邊告訴她:“先別急著怪你自己。等那個敲詐我媽的人被找出來,我們就知道她離開的真正原因了?;蛘?,最起碼她離開前三個月,到底怎么想的,有沒有怪我們,還是只是放不下小熙,我們都會得到一個答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