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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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后的巨響,錢多多加快步行速度往前走。 她想,她無法再忍受與程燃待在同一處空間。 是時候跟輔導員提出換寢室的事情了。 在圖書館找到一處空座,學習到中午,錢多多去食堂吃飯。 從圖書館到食堂有一條寬敞的林蔭大道,行至中途,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她面前。 車門打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出來。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錢多多一下子明白對方是誰了。她拔腿就跑,卻被另外兩個人男人攔住。 “錢小姐,路先生有請?!睅е谀R的高大男人面無表情,如一個機器人。 “請讓開!”錢多多怒叱。 男人機械地重復:“路先生有請?!?/br> “我不去!” “如果錢小姐不去,那么” 她冷冷地截住他后面的話,“那么你們就會用暴力手段請我去,是嗎?” 大約是沒猜到她竟然會知道他要說的話,男人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有了些許變化,他說:“是?!?/br> 錢多多之所以知道他們會用暴力手段“請”她過去,就是因為上輩子他們就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上輩子他們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說什么路先生請她去,她根本不認識什么路先生,當然果斷拒絕。 可他們說,她要是不去,他們就只能使用暴力手段,還未等她看清楚什么,她就只覺一陣暈眩,等她醒過來,就已經出現在了路易面前。 “錢小姐,請?!蹦腥嗽俅沃貜?。 錢真多掃了一眼堵在她周圍的高大人墻。她按了按手機,思考報警的可能性。 可是縱使這一次能夠逃脫,下一次呢? 大腦極速運轉幾圈,她提起一口氣,說:“我去?!?/br> 上了車,她默默地靠著后座,雙目緊闔。她表面看似無波無瀾,繃起的肩頸卻泄露出了她不平靜的情緒。 錢多多被領進一間燈光明亮的包廂里。 大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像是有一把鐵鐘敲到她頭頂,她穩住心神,朝前方望去。 路易慵懶地斜靠著椅子,側臉冷峻,如一只正在休憩的雪豹,讓人不敢近身。 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錢多多心一跳,她下意識地想要低頭,卻強迫自己仰著脖子。她在等他開口。 “坐?!彼f。 路易沒有像上輩子那樣,她一醒,他就直接說,做我的女人。 所以她隱下了先前在車子里準備好的話。她說:“請問路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路易兩手交叉到桌面,沉靜地看著她。 這種無聲的壓迫她最為熟悉,如果她沒有遵從她的命令,沒有聽他的話,他就會這樣看著她,以沉默摧毀她的意志,使她不得不服從他。 錢多多抓緊衣角,選擇暫時不觸怒他。她坐到他對面。 桌面上擺滿了讓人眼花繚亂的精致食物,目光輕輕掠過桌面,錢多多不動,“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食指點了點桌面,而后身后拿出一個盒子,推到她面前,“賠罪?!?/br> 錢多多一愕,“賠罪?” “昨日有冒犯錢小姐的地方,請原諒?!彼恼Z氣很輕緩,帶著一絲微不可查到清潤。 錢多多掐了掐自己。 沒有在做夢,也不是幻覺。路易居然在跟她道歉?他讓人帶她來這里是為了向她道歉。心底翻涌起巨浪,一陣一陣地拍打著她,她掩蓋下匪夷所思,把盒子推回去,“不用?!?/br> 他打開盒子,又推到她面前,聲線沒有起伏,“這是你的東西?!?/br> 盒子里的東西闖入視野,錢多多又是一愣。 居然是她丟在餐廳包廂里的眼鏡。她拿過眼鏡,說:“謝謝?!?/br> 說完這話,錢多多神思半恍。這是路易頭一次向她道歉,這也是她頭一次向他道謝。在上輩子原本不可能出現在他們之間的對話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好像目前的情況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路易并沒有要把她怎樣的意思,只是向她道歉而已,她收斂住激動和欣喜,說:“路先生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闭f著她就要走,卻聽他道:“錢小姐,這一頓飯是賠罪?!?/br> “不用?!彼龥]看他。 “錢小姐不肯賞臉?”他的指尖輕敲著絲滑的桌布。 作者有話要說: 萌某人都不知道路渣要干嘛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就看看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十二章 錢多多習慣性地繃直了下頜。目前的狀況,她沒必要忤逆他,也沒必要惹怒他。 “那,那就多謝了?!彼椒€地坐下。雖知曉他對她沒有了前世那樣的心思,但到底不能完全放松,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處于一級警報狀態。 “吃吧?!彼f。 她默默地執起刀叉,餐盤里的牛排不知幾分熟,隱隱約約能瞧見幾絲紅血。從前錢多多絕對接受不了無異于生rou的牛排,然而那兩年的時間里,她被迫順從他的習慣喜好,即使一開始接受不了,后面竟也習以為常。 切割下牛排,她吃了一塊。一如既往,路易愛的口味。幾乎沒有任何調料,只有近乎于生rou的味道,但卻鮮美至極。他喜歡不加雕琢的口味,就像動物捕獵后直接吃下獵物,不經過任何附加程序。只有這樣才能捕捉到食物最原始的味道。 明亮的燈光下,女孩慢吞吞地吃著,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吃帶著血絲的牛排時表現出抗拒與厭惡。路易微微牽唇,淡藍色的瞳孔愈發幽深。他握住酒杯,隨即舉向對面的女孩:“錢小姐?” 正悶頭吃東西的錢多多猛地聽到他叫她,她緩緩氣,掃過他的酒杯,說:“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br> “可惜?!彼麚u晃一下杯子里鮮艷的液體,將之一口飲盡。 飲過酒,他的嘴唇泛著水色殷紅,襯著白皙的皮膚和淡藍色的瞳仁,似西方傳說里某種吸血的超現實生物。 錢多多心臟猝地一收縮,她急忙放下刀叉,“我……我吃好了,我還有事要做,告辭?!?/br> 他并未阻攔。 錢多多離開座椅,才走出幾步,就只覺四肢發軟,渾身使不上勁?;杌栌母杏X躥升上來。她扶額,快要倒下去之際,一雙大掌握住她的腰,將她攬進一個微涼的懷抱里。 心中響起警報,可她的神識越來越混沌,轉而失去所有意識。 路易攔腰抱起不省人事的女孩,步伐沉穩地走出包廂。 驅車至一處寬闊氣派的別墅,他抱著她進入別墅里。 走進浴室,把她放進浴缸中。 摘下她的眼鏡,一件一件脫下她的衣服。光滑如玉的身體一寸一寸暴露在他的視線里。指尖掠過如凝脂的肌膚,最后停留在她臉上。一點一點地褪盡她臉上的東西,如玉瓷的面頰漸漸顯露出來。 她躺在浴缸里,水霧繚繞下,精致漂亮地如瑤池里綻放的玉雪芙蓉。 路易凝視她,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他把她從浴缸里抱起來,走進臥室。 將她放在一張鋪滿鮮花的大床上,慢慢地吹干她的頭發,然后褪下她的浴巾。 …… 錢多多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天花板上纏繞的玫瑰花瓣讓她兀地清醒過來。 她驚異地掃視四周。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裝飾。她低頭,身上光滑絲質的花結蓬蓬裙。 她心底一震。 她為什么在這里?為什么在上輩子路易禁錮她的地方!她明明記得……明明記得她在酒店包廂里和路易吃飯的,怎么一轉眼就到了這里? 看著重生前她穿著的那套裙子,思緒萬千飛過,進而轉變成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該不會,重生的事情只是她做的一個夢,或亦說她根本就沒有重生? 心跳急劇加速,她拒絕這樣的猜想。 咔噠。 有人從門外進來。 她一個激靈,往后退,卻不料慌忙之中踩到了裙擺,整個人向后跌去。 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來,有人拉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這么不小心?”男人略嚴厲的嗓音震擊著她的耳膜。如此熟稔的語氣打破了她心底最后的希望。 只有上輩子的路易才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和她在包間里的吃飯的路易不會用這樣的語氣。 那竟然真的只是一場夢,一場美夢而已。 淚珠盈于濃密的羽睫里,她想尖叫,想大聲哭出來。 “louis……”她的痛苦全部堵在喉嚨里,只能發出這兩個音節。 “嗯?”路易抬起她的下巴,按住她眼角,“不許哭?!?/br> 她哽咽一下,把淚水全部逼回去?,F在的她不敢違逆他,因為她承受不了違逆他的后果。 一旦反抗他,他就會用那樣的方式懲罰她。那樣的懲罰太折磨,兩年的時間足夠她學乖。 “來?!彼麚崦a側,繼而微彎腰,將她橫抱入懷中。忽然被騰空抱起來,錢多多僵了一僵,旋即乖順地攬住他的脖子。他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頓兩秒,隨后走出臥室 穿過長長的走廊,步至銀光閃爍的鏡廳,極盡富麗堂皇的一排排鏡面周圍邊緣纏滿開得鮮艷濃烈的玫瑰,花瓣間仿若沾染著水珠,在鏡面的映射下,亮晶晶地宛如赤瑰紅寶石般璀璨。 錢多多靜靜地靠在他懷里,眸光空洞地往向兩側閃耀的鏡面。 移動的鏡子里,男人仿佛抱著一片羽毛,毫不費力地緩步踏過柔軟的地毯。他穿著巴洛克式的寬松家居服,身形有著西方人的高大挺拔,肩膀和腰線極其完美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