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算命,不好惹[穿書]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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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道:“青樓女子平常所打交道的人固然是身份不一,形形色色,你生父的身份看起來確實不好調查。但莫忘了,他與你生母的關系并非僅僅是露水恩情,一個能讓青樓女子寧可被老鴇掃地出門無家可歸,都要生下他骨rou的男人,必然有其不同尋常之處。有了這條線索,對方的身份不難尋找?!?/br> 他說著看了賀子成一眼,問道:“你難道就沒有被誤會過是異族之人嗎?” 賀子心臟急跳,說道:“是……是有過?!?/br> 他的眉眼輪廓并不像中原人那樣柔和溫潤,鼻梁較高,眼窩較深,有的時候在生意上與不是太熟的人打交道時,偶爾也會被好奇地問上一句,以為他是從他國遷移而來。 但由于他這種特質也并不是十分明顯,又人盡皆知,賀氏夫婦只有賀子成一個獨生子,因而眾人問過之后也就作罷,誰都沒有太上心?,F在陸嶼既然這樣問了,肯定有內情——難道自己竟然根本就不是大晉的子民? 陸嶼說的平平淡淡:“你親生父親是赫赫的大君高其魯,他因意外被流箭射中而去世,跟著繼位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高巴格,也已經在一年多之前被親生兒子給殺死了?,F在在位的就是他的第二子。但比起這位弒父上位的大君來,你的身份要更加名正言順一些?!?/br> 賀子成只覺得嘴角發抖,幾次想說什么,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低著頭,目光所及之處,陸嶼的袍角在風中微微起伏,那上面用銀線繡出的精致云紋,好似一個個旋渦,正將人逐漸吸引一個不見底的深淵。 好半天,賀子成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陛下到底是何意?草民愚鈍,斗膽請陛下明言?!?/br> “朕看了你寫的文章,是個有抱負的人,可惜沒找對路?!?/br> 陸嶼隔著湖面遙望遠方一層層如同潑墨山水一般的宮樓殿宇,聲音感慨:“‘此日樓臺鼎鼐,他時劍履山河’,你且看看這古往今來,多少英雄名臣葬送,天地間唯獨江山不老,與其等著這人稱王那人改制,為何不想著自己就此搏上一搏,看看能闖出一番怎樣的天地呢?” 這話恰好正中心坎,賀子成熱血上涌,脫口道:“陛下是想借我之手,將赫赫收歸晉國版圖嗎?” 陸嶼挑眉,轉過頭看著賀子成,眼底似有萬里山河:“朕對那片地方不感興趣,卻厭煩了赫赫屢屢挑釁,使我晉國邊境不安。朕要的很簡單,不是占領,而是臣服?!?/br> 他的每句話看似平和,后面卻像隱藏著一道無形之刃,讓人覺得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那鋒芒的籠罩之后,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賀子成也是個聰明人,否則陸嶼根本就不會見他,更不會跟他說這么多的話,他此刻也大致領會了皇上的意思。 赫赫幾年之內兩次易主,政權必然動蕩,說起來他的親生父親死的不明不白,過世時沒有子嗣,以至于讓同父異母的弟弟繼位,一定也有很多舊部和殘存下的勢力對這樣的結果不滿。 在這種情況下,賀子成雖然是半路冒出來的,但他身上的血脈就是最好的號召,如果有陸嶼這個強大后盾的鼎力支持,把持赫赫并非不可能,當然,隨后的路應該怎么走,也得看他的個人造化了。 而陸嶼所要的,不是將赫赫整個占領,而是建立屬國關系,從此以后嶺西一帶長治久安,戰亂不興。 他今日總共跟賀子成說了兩件事,一件事是改革世族門閥制度,另外一件事是使赫赫臣服,無論哪件都是前人想做而未及的,但皇上還真就敢這么說了,更為讓人吃驚的人,賀子成聽他這樣道來,也真的覺得,陸嶼可以做到。 風卷起清涼的水汽掠面而來,淺淡花香似有若無,樹葉沙沙作響,他只覺得自己好似在夢中一樣,一夕之間,世事是非,全部改變。 賀子成禁不住低聲道:“陛下今日是篤定了草民根本沒有任何的拒絕余地啊?!?/br> 陸嶼道:“你自然有。你若是不肯或者太過蠢笨,朕便殺了你,再找人代替就是了?!?/br> 賀子成不由苦笑。 這種作風,還真是讓他忍不住想起不久之前見過的另外一個人。雖然沒有看到陸嶼和白亦陵如何相處,但賀子成似乎能夠明白,他們兩人的感情為何會這樣好。 他躬身后退,大禮拜下。 陸嶼低頭看著賀子成,等他鄭重地拜了三次之后,彎腰將人扶了起來:“請起吧?!?/br> 他沒有再說別的什么,該說明的情況賀子成都知道了,接下來如何,聰明人心照不宣。 賀子成站直了身體,一時只覺得如獲新生,他將地面上的傘撿起來,輕輕抖去上面的雨水,收好,說道:“今天與陛下相談的這番話,讓草民受益終生。其實若陛下有心,便算是想要把赫赫疆土盡數收納,草民也愿意盡心協助?!?/br> 陸嶼輕描淡寫地說:“不需要。朕要的只是戰亂不起,百姓安居?!?/br> 賀子成笑道:“這才是大仁大善,怪不得人人都說陛下是有情之人?!?/br> 陸嶼微笑道:“這也錯了?!?/br> 他眉目舒展,如同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實:“朕與你不同。山河雖美,不及吾愛?!?/br> 賀子成有些震動,正要說什么,忽然聽見遠處的風中似乎裹雜著什么動靜,依稀傳入耳中,他猛地收口,側耳傾聽,卻是真的發現宮中此時響起了刀劍相交以及呼喝嘶吼之聲。 賀子成的心猛地一沉。從他將科舉之案的疑點往自己身上帶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但卻沒料到一切竟然發生的這樣快,快到他想提醒陸嶼都不成。 賀子成失聲道:“陛下!” 他一轉頭,卻發現陸嶼好像早就已經察覺到那些動靜了,只是他一動不動,微微瞇起眼睛,面上仿佛帶著笑意,慢悠悠地說道:“總算是反了?!?/br> 他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賀子成這才發現,陸嶼寬大的外衣里面竟然還套著一層軟甲。身著甲胄的皇帝身上少了幾分貴氣閑散,只顯得長身玉立,英氣勃勃。 他喊了聲“魏榮”,等候在不遠處的太監立刻小碎步地趕過來,陸嶼將手里的袍子朝他一扔,問道:“人到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