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現在就想知道林霄在哪!
那名大齡女弟子在前帶路,吳愛蓮于雪若等人緊隨其后,楚洛凝也跟在她們后面。 在偏離戰場不遠的地方,有一片綠意叢生的芳草地,草尖沒臀直插腰際,林風撫過,似層濤浪涌般傾倒。 這片深厚的草地無疑是許多惡蟲詭獸完美的藏身處,若是她們的尸體是在這里找到的,那...... 但偏偏丹霞女子就是這般徑直的走向這里,再深入再深入。 前行的路上有一條不太明顯的小徑,對于兩側茂密的難以落腳的狂草來說,這條小徑像是之前人為踩踏出來的,卻又顯得有幾分小心翼翼。 在這條小徑的兩邊時不時會冒出天邊云彩一般火紅的霞標,雖然與周圍的綠草格格不入,看似很明顯的暴露,實則卻是很小心的藏身在草叢的最底部。 只不過這些霞標上帶著星點般的丹霞靈氣,很容易被丹霞宗的人找到,楚洛凝一路走來看到的那些霞標很顯然都是被丹霞宗弟子翻出來的,*裸的呈現在這條小徑的兩旁。 顯然是有人特意安排了這一切,且做了較為隱蔽的掩飾。 丹霞長老吳愛蓮沒時間注意這些細節,在聽到自己親meimei尸體被發現的那一刻,早已魂歸天外,焦急的跟著帶路的弟子,步履急促。 本來就沒有多遠的距離,在眾人迫切的心情下轉眼就走到了盡頭。 這條被眾人踩出來的小徑盡頭是一顆古樹,就像其他天神秘境中的古樹一樣,壯碩蒼勁,年代久遠。 要說有什么稍微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這顆古樹下盛滿了鮮花,這些鮮花扎根在草堆里,即使那些瘋長的密集綠草已經沒過了人的腰肢,卻依然不能阻擋那樣的粉紅艷麗,甚至芳香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聞到。 兩具尸體就這樣安然的躺在樹根的位置,身邊擁簇著一種雪白的花朵,當眾人來這里找到她們的時候,仿佛她們不是已經離世,而是在做一個安詳的美夢。 “嗚嗚嗚......” 再安詳美好的夢境也會在睡醒時惆悵失落,甚至會淚濕一片枕巾。而再怎么樣看似美好的場景,也會被現實吞沒。丹霞四長老,一個經歷過三百歲年華的老媼,也被這樣的現實再次淚濕了眼眸。 “嗚嗚嗚......嗚嗚嗚......” 周圍一片丹霞弟子泣不可仰的哭聲。 在他們心里,丹霞兩個姐妹長老向來和藹可親,對弟子的教導也從來都是誨人而不倦。 來的弟子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兩位長老教過的弟子,所以在看到這一幕的同時自然抑制不住的哭泣。 楚洛凝沒忍心打擾,這樣的一種悲傷壞境下,她自己心里也十分不好受。身著白衣,百人悲泣,屬實催人淚下。 所幸兩人尸身還不算狼狽,在這樣的場景中被發現,好過之前那幕千萬倍。 良久,眾人泣罷,終于冷靜了下來,開始處理后事,吳愛蓮和周映云的尸體被放置在事先帶過來的兩具棺槨里。 “這些都是天庭花,難怪師傅和小云的......尸體能一直完整的保存在這里?!庇谘┤粽f話還帶著幾分抽泣,畢竟情同手足的同門師妹從此天人兩隔,讓她暫時還不能從傷心的情緒中走出來,而后她撿起地上一朵雪白的鮮花,將其遞到吳愛蓮的眼前。 天庭花?楚洛凝也蹲下身去,在之前放置兩人尸體的位置上撿起同樣的一朵花,而后努力回憶起腦海中關于天庭花的描述。 天庭花,并不是說此花來至天庭,是天庭上的花朵,而是寓意于天庭。畢竟天庭這種虛無縹緲只存在于太古神話中的仙庭,從來沒有當世的人親眼見過,至少內域之中還未有人親身接觸過什么天庭之事。這種花的寓意于天庭,是想人死后能魂歸天庭,歸于安寧,歸于仙境。 除此之外,此花能名為天庭花,不僅是因為它那潔白如雪不染塵埃的花色,還在于它一些特殊的功效。 天庭花自帶一種無味的清新,這種清新不僅能潔凈到周圍的空氣,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延長尸體腐爛的時間去除異味。它有一種天生讓野獸異禽提不起興趣的特殊之處,這種特殊,也讓它如仙境植物般不染凡塵。 在如天神秘境這般原始、廖無人煙的叢林山脈中,許多獸類包括植物類的生命都是以吞食草葉花莖為生,許多花花草草被啃食殆盡,但天庭花總能這樣潔白的綻放著,甚至天庭花周圍的花草都能被它悄然庇護。 而把丹霞兩女的尸體放在天庭花的周圍,又以高于半人的草堆遮掩,顯然是有人特意為之。 回想起之前沿小徑走來,路邊每隔一段距離都會出現的丹霞霞標...... 難道,是丹霞宗的弟子? 可是丹霞宗的弟子為什么不直接將兩人的尸體帶出去呢?或者守在此處等著眾人來尋?楚洛凝不解。 就算不太方便,但身為丹霞的弟子,再怎么說也不會將兩人的尸體放在此處的。 “應該不是我們丹霞宗的人?!眳菒凵彸了嫉?。 “不是我們丹霞的人?那會是誰呢?”于雪若也和楚洛凝的疑惑差不多,此時聽到吳愛蓮的說法,很想知道緣由。 “他一定有什么難處,或者是有什么急事?!眳菒凵徑又暗牟聹y說道。 “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情有義之輩?!?/br> 是啊,不是丹霞弟子,卻能做到如此份上,怎么說都算是盡心盡力了,丹霞宗欠他一份人情。何況還不知道別人當時的情況,若是他正在被人追殺呢? 修真無歲月,同時人也會變得麻木,尤其是在這種秘境試煉之中,到處可見尸骨,不管他所謂何人,與丹霞宗又有何淵源,這位非同宗同源之人,所作所為于情于理于“情義”二字都能講的過去。 “而且,他很有可能知道我們今天會來?!?/br> “嗯?怎么會?”于雪若更加疑惑了,同時也更好奇。 丹霞宗五長老的死訊并沒有放出去,除了東華宗正在宗內的高層再無外人可知,而東華宗已經進入天神試煉的長老們對此事也是全然不知的,怎么還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并提前進入天神秘境做了這些。 “吳愛蓮長老,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楚洛凝問道,她心里有個模糊的答案,一直不敢確定,同時她很想知道這位丹霞的長老是如何推測出來的這些。 吳愛蓮沒有直接馬上回答楚洛凝的疑問,而是將楚洛凝帶到之前進來的那條小徑,拿起一面丹霞的霞標。 原來如此! 在吳愛蓮走到丹霞霞標前的那一刻楚洛凝便恍然大悟了。 這種帶有宗門特質的標識她認得,東華宗也有自己的華標,就現在她身上也有,放在空間戒指中。 所以楚洛凝立馬反應過來,問道:“那這些霞標又是什么時候放置的,靈氣能維持到今天什么時辰?” “就霞標上面附著的靈氣而言,應該是昨晚放置的,至于那些靈氣......我們剛來這里的時候就幾乎淡不可察了,現在已經全部消散了?!?/br> “所以我說,那個于我丹霞有恩之人知道我們會來,而且連時辰都拿捏的很準,靈氣也正是在午后消散殆盡的?!?/br> “會不會是林霄師弟???”于雪若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而后又搖頭否定道:“不對,應該不是林師弟,林師弟只是一個剛剛修行的蛻凡修士,就算是比較厲害的那種但是境界畢竟在那里,還不能靈氣外用?!?/br> “就算我給他的儲戒中有霞標,他應該也不會用?!?/br> “嗯?于師姐你剛才說什么?你給了他你的儲戒?”楚洛凝之前一直在凝神思索,眉頭緊蹙,聽到于雪若說的這最后一句,像是突然有了頭緒一般,趕忙追問。 “對啊,林師弟說他要去......要去試煉,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歸來,所以我給了他我的儲戒,算是一報救命之恩了?!庇谘┤粼捳Z中帶著幾分掩飾,眼神飄忽,像是深怕把什么說漏嘴了一樣,說完還盯著楚洛凝的神色,想看她后續的反應。 楚洛凝似乎沒有察覺到于雪若的隱瞞,整張凝如脂的俏臉上反而是一種茅塞頓開的舒暢。 那就是了,一定是霄兒做的。 之前還不敢肯定,現在楚洛凝才算是真正的篤定了。 楚洛凝知道林霄是良善之人,這種行為,本身就比較符合林霄的心性,身為一個外宗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緣,發生了一個簡短的故事,不管是基于同情也好還是憐憫也罷,對良善正義之人施以良善正義之事是林霄的準則。 而林霄的現在最大的秘密便是混沌之體,引靈即用,且可化萬物之靈,蛻凡境便能靈氣外用開啟霞標上的靈氣標識。 這種宗門特有的標旗,本宗之人無需靈氣便可動用本宗功法從內部開啟標旗上的靈氣,外宗之人則需借用自身靈氣從外部強行開啟,每個底蘊深厚擁有標旗的宗門皆是如此,如東陽四大宗門。 楚洛凝之前一直有這個念頭,卻有唯一一個說不通的地方就是,林霄用的這些丹霞霞標究竟是怎么來的。 又回想今天上午去找宗門執事詢問林霄的動向,執事曾提過林霄在宗門查閱花草靈藥綱目,擁簇著兩女尸身的天堂花應該也是林霄在書中看到的。 現在于雪若親口承認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說的通了。 于雪若否定,是因為她并不知道林霄混沌之體的秘密,畢竟修真常識擺在那,蛻凡境的修士怎么可能動用靈氣,但楚洛凝卻清楚的很。 “???雪若丫頭,你怎么能把愛蘭給你的丹霞儲物戒指隨便給一個外人?!眳菒凵徥钟牣?。 當然,她口中的外人,是謂外宗之人,并沒有其他歧義。楚洛凝知道這一點,所以并沒有在旁邊替林霄抱怨,畢竟宗門傳承大過生離死別,吳愛蓮應該是怕里面有什么涉及丹霞傳承的東西。 “愛蓮師姑,我是為了報答林師弟的救命之恩,但當時無以為報,所以才將儲戒和里面的一些靈石丹藥送給林師弟的。您放心吧,涉及宗門根本的東西我都收好了,只剩一些如霞標這樣雜沓的小物件?!憋@然于雪若也聽出了吳愛蓮話外音。 “于我宗弟子有救命之恩者,我宗自當竭力相報,儲物戒是私家所藏,且受人之恩惠遠不及于此,怎可妄自搪塞,莫再以此事之?!?/br> 倘若林霄能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是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向這位丹霞的四長老,救命之恩,送個戒指就算完了?再不濟也得以身相許吧。 “知道了,師姑?!庇谘┤粢妳菒凵徱桓眹乐斦J真的樣子只好乖巧點頭答應。 確實如此,儲戒是修士較為隱私之物,雖沒有地球上關于戒指的那些含義,但也不是送人的東西,尤其是對于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外人來說。 相比較所謂師姑的教誨,于雪若更關心楚洛凝的想法:“楚師妹,你不會怪我吧?” “嗯?怪你什么?!背迥乱庾R問道,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林師弟說在他們家鄉......算了,沒什么?!庇谘┤粢姵迥緵]有往這方面想的意思,也沒有將當初林霄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反而會讓楚洛凝想歪。 畢竟在于雪若眼中,林霄和楚洛凝兩個師姐弟沒點什么她都是打死不信的,女孩子要真的吃起醋來是有點可怕的。 只是眼前的楚洛凝好像根本沒有在乎這些瑣事的想法,整個人心事重重的。 其實從一開始楚洛凝與丹霞隊伍結伴上路,楚洛凝心頭就仿佛被什么壓著一樣,而現在一路走來所見所聞更讓楚洛凝有些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