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
才邁過院門,不想便聽到叫罵聲,“要你有何用!一只狗都看不??!滾!滾得遠遠的!”隨即傳來茶碗落地的清脆聲。 “見著你就來氣!” 謝沉雪往里行進,一穿著華麗的俏麗女子,面容染滿淚痕,與她擦身而過,背影狼狽至極。 她進得主屋,蕭夫人滿面怒容,見是她,面上也是有些不郁,憤憤地坐下,正眼也不給她。 “兒媳沉雪,給母親請安?!敝x沉雪也不在意,端過喜鵲遞來的茶盞,敬上。 蕭夫人袁采情卻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只一味端坐在那里,一絲接茶盞之意也無。 謝沉雪躬身低在那里,未有絲毫怨念,默默承受著婆婆的怒氣。 喜鵲在旁邊,也一起,只是她是下人,經常是主子們撒氣的對象,而這只是其中最輕的懲戒,所以也并不覺得有所謂。 她偷瞄著謝沉雪,這樣的矜貴千金,在家中必定絲毫委屈也未受過,在這里被如此對待還能面不改色,真是讓人心生欽佩。 不知還要如此多久,喜鵲兀自想著,忽聽見四少爺瘋癲的聲音,還未反應過來,人已沖到主屋,并碰倒了大少夫人。 一切發生的太快,謝沉雪的腰躬得有些麻木,一時不防,竟被撞倒,摔得太猛,骨頭架差點散了。 喜鵲及幾個婢女忙將她扶起來,謝沉雪此時聽得一女聲,如同蚊蠅,“母……母親?!?/br> 蕭夫人似是這時才想起有謝沉雪這一人物,疼惜之情溢于言表,“可是摔疼了?” 謝沉雪眼角微斂,“回母親,還好?!?/br> “那就好!那就好!”回頭看著那俏麗女子,便如見蛆一般,神情滿是厭惡,那俏麗女子委屈至極,頭垂的都快落到地上了,不敢看母親,眼淚吧嗒吧嗒地流,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可這模樣卻是無人欣賞,也可說是無人懂得欣賞。 蕭子良伏在他母親膝間,嚎的哭天搶地,蕭夫人一下一下摸著他的頭顱,睇著那女子,那眼神恨不得生刀活刮了她。 謝沉雪品著香茶,不急不緩。 聽了半晌,謝沉雪大概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原這俏麗女子喚做覓意,是袁家袁老爺在外尋花覓柳時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里降出來的,這不,俗套的故事上演,這女子的母親死后留給覓意一物什,一枚翠綠色玉佩。讓她拿此去袁氏,認祖歸宗。 結果當然是被拒之門外,但現在為何在此,且聽蕭夫人細細道來,卻是嗓門尖細。 “你個下賤之人所生的下賤胚子,要不是老娘可憐你將你帶回,現在你還不知道在同哪條惡狗搶食吃呢!” 四周一片靜默。顯得啜泣聲愈發明顯。 “現在讓你錦衣玉食的過著,一條狗都看不住,那你如何照顧子良!” “哭哭哭!整天就只知道哭,別哭著哭著把自己淹死了!” 謝沉雪眉壓的更低了。喜鵲及幾名婢女的臉也壓低了些,雙手皆握得拘謹,強忍著笑意。 蕭子良在哭喊,一直。蕭夫人撫著他的頭,一直。 卻也是沒有甚效果。 謝沉雪放下杯盞,朝向蕭夫人,“母親可暫且消氣,沉雪這有一想法,相與母親道明?!?/br> 蕭夫人端起茶盡數飲下,解了喉嚨干咳,便溫和道:“嗯。講來聽聽?!?/br> “我身為小叔的長嫂,理應也要有著照顧他的責任,也好幫襯幫襯弟妹,不至于讓她如此辛勞?!?/br> 蕭夫人似是對她所說“辛勞”二字不是茍同,撇著嘴角,望著謝沉雪,一臉考究。 謝沉雪全然當做未看到,繼續說道:“不妨讓小叔每日去紫竹院玩耍片刻,我略微懂得些音律,可為子良吹簫,靜靜心性?!?/br> 蕭夫人神色收放自如,笑意盈盈地對謝沉雪道:“那就辛苦兒媳了?!?/br> 謝沉雪報以恭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