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憶(上)
回憶,因為過去的秘密;秘密,因為曾經的哀傷。 —— 江糖知道江淮對他好,但那又怎樣?他還不是一個遞鞭子的儈子手。 江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父親當做禮物送給別人的時候,就是江淮開著車,送他去的。 那天,江糖隱約感覺不安,眼皮一直跳。 他對江淮說:“哥,能不能不去?我有點不舒服?!?/br> 江淮說:“爸爸要你去見一見他的朋友們,也算是對你身份的認可,別怕,就是吃一頓飯,你到了飯店挨個叫人就行了,然后就坐下來吃飯,問你就答,不問就不說話?!?/br> 江糖說:“可是哥哥為什么不一起去呢?” 為什么父親只單單讓江糖一個人去赴宴呢?有那么一瞬間,江淮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父親這樣安排總是有他的道理,或許是要講一些關于江糖母親的事,他在場不方便。 父親囑咐把江糖放到花溪酒店門口就好,朋友的兒子會來接他,他們去郊區的農場吃飯,父親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在花溪的停車場里,江淮看到了來接江糖的人,那人和他差不多年紀,個子很高,身材很好,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那種。 江淮沒見過他,但是父親朋友家的孩子,怎么都要禮貌相迎。江淮下了車,和他握手問好:“我弟弟年紀小,有點害羞,我叫他下來?!?/br> 江淮幫江糖打開車門,下車前,江糖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又說了一遍:“哥,我想回家?!?/br> “乖,吃完飯就回來了?!苯窗训艿芩蜕狭四莻€男人的車,還對那人禮貌的說了句,麻煩你了。 男人看了江糖一眼,唇邊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江公子放心?!?/br> 江淮對弟弟笑道:“明天上午我有空,帶你去逛書店?!?/br> 這是那一天,江淮對江糖說的最后這一句話,他心里盤算著明天多選幾本原版的世界名著給他看,可他不知道,江糖已經沒有明天了。而他再見到meimei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后了。 江糖知道,江淮并不清楚弟弟是去干嘛了,這事兒也怪不得他,但畢竟是他親手把江糖送到那人手上的,每次見到大哥,都會讓江糖想起那個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夜。 那是郊區里的一棟別墅,周邊鮮有人煙。開車載他來的人,帶他進去。 自我介紹說:“我叫林協?!?/br> “邪?” 哪個邪?首先印入江糖大腦里的,是邪惡的邪這個字。 林協身體微微前傾,從下往上看著他:“你想的對,邪惡的邪?!?/br> 江糖心里一緊,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半步,這人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協笑道:“你父親說你膽小,囑咐我別把你嚇壞了,這樣看來,還真像只小白兔?!?/br> “我……我爸爸在哪?不是要去吃飯嗎?”江糖想從背包里拿出手機,可林協上前一步,把他的背包搶了過去,用力一扔,丟到了沙發上。 江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恐懼如潮水般向他襲來,籠罩在他的四周,周圍的一切都像被蒙上了一層薄膜,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明白了,這并不是什么飯局,這是父親給他設的局。 逃,逃離這個屋子。 這是江糖腦子里唯一的想法,他眼睛盯著大門口,不到五步的距離,他一定可以跑出去。江糖覺得他用了這十四年來最快的速度,可還是在快要接近門鎖的時候,被林協輕而易舉的拎了回去。 “小白兔,你逃的掉嗎?” “你要做什么?”江糖用了全部的力氣去反抗,可他還是被林協緊緊的箍在懷里。 “除了弄死你,我想都做一遍?!?/br> 江糖被林協抗在肩上,帶去了地下室。一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霉味撲鼻而來。地下室常年只有墻壁頂端一處通風口可以掃進來日光,不開除濕機的話,味道非常重,這里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江糖被林協扔在地上的時候,透過一抹夕陽,看到了濺起來的灰塵。 林協把投影按開了,房間里頓時亮了起來,至少可以讓江糖看清楚周遭的環境。地下室的一端擺著一張大床,床的左邊,那一整面墻壁,讓江糖觸目驚心,毛骨悚然,頓時手腳癱軟。 一面墻上掛著各種各樣江糖見都沒見過的,刑具。對,那些東西就是刑具。皮鞭、繩子、鐐銬、彎刀……還有各種他叫不出名字的道具,大的、小的、圓球形的、長條形的,江糖身上迅速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覺得頭疼的厲害,覺得惡心,胃里不斷的向上反著酸。 林協調試好投影儀的清晰度,又打開了音響。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江糖一跳,他本能的縮了起來。 墻上出現了一對赤身裸體的男人,他們抱在一起,接吻,撫摸……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林協在江糖身邊蹲下來,眼神帶著鉤子:“你父親說你是雛菊,沒做過,哥哥教你啊?!?/br> “不要,不要?!苯且徊讲酵笸酥?,哭著求他,“你放了我吧,你放我走?!?/br> 林協見小孩哭的梨花帶雨,軟軟糯糯,更加激起了他的施暴欲,恨不得將眼前的小白兔剮下來一塊rou。